回到秦母的住处,已是午后。
秦母拿出了一个两尺见方的、漂亮的包装盒,放在了张仙玉身前的茶几上。
“阿姨,这是……”辛晴坐在张仙玉身边,迟疑着问道。
秦母一脸悲戚地说道:“周国豪警官对我说,连城临终之前,让他去婚纱店将这件婚纱取出来,并把这件婚纱送往北京,交到你手中!后来,周警官得知,你在T国失踪了,便把这件婚纱放在了我这里!”
张仙玉闻言,颤抖着双手,解开了包装盒上的丝带。
打开包装盒,映入眼帘的,是一件洁白的婚纱和一张漂亮的卡片。
张仙玉拿起卡片,只见上面“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八个大字赫然醒目!
卡片的背面,是一段刚劲有力的手写箴言:“致吾挚爱——玉儿,此生别无他求,唯愿与你共赴朝暮,相守一生!”
张仙玉认得出,这分明就是秦连城的字迹!
她双手将卡片紧紧地捂在胸前,泪如泉涌,哭得肝肠寸断……
辛晴默默地站在张仙玉身边,轻抚着她的肩膀,不禁也跟着泪水涟涟!
良久,张仙玉放下卡片,站起身,伸出双手,将盒中的婚纱提起。
只见这是一件全身都镶着珍珠的浅V领婚纱,张仙玉不由自主地想象着,自己穿上这件婚纱的样子……
可是如今,她又能穿给谁看?
在秦母家中住了两晚,第三天,王峰和辛晴便带着张仙玉坐上了返回北京的飞机。
一路上,张仙玉都抱着婚纱盒,双眼呆滞,安静得可怕!
回到北京,张仙玉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每日里,不是坐在房中发呆,就是抱着秦连城为她订制的婚纱泪水涟涟!
有时,张仙玉甚至一整天都不出房间,不吃也不喝!
张云龙和郑淑琴知道张仙玉这两年在那个匪夷所思的、未知的世界里,肯定也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心心念念地回来了,却又发现相爱的人早已阴阳相隔!
这么痛上加痛的事情,任谁也受不了!
看着张仙玉悲恸欲绝、日渐消瘦的模样,张云龙和郑淑琴忧心忡忡,却又手足无措,毫无办法!
这天,王峰来到张仙玉房中。
张仙玉又靠在躺椅上,一动不动地看着身前晾起的婚纱发呆。
王峰走上前,坐在张仙玉跟前的方凳上,一脸忧愁地说道:“玉儿,你不能这样下去了!秦法医走了,可你还有龙叔,还有我们呐!你不坚强一点,保重自己,你让龙叔怎么办?你让我们怎么办?”
张仙玉看了王峰一眼,眼中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涌出:“哥,我也想好起来!可是,我做不到!我现在,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城宝!他那么好的一个人,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哥,我的心好痛,我快痛死了!”
王峰拉起张仙玉的手,紧紧地攥在自己手心,一脸真诚地说道:“玉儿,哥知道你很难受!但是哥向你保证,哥会一辈子陪着你的!玉儿,就算哥求你了,你坚强一点,好不好?”
王峰说完,眼中的泪水也滚滚落下!
张仙玉深呼吸了几口,定了定心神,看着王峰说道:“哥,你先出去吧,让我静一静!给我点时间吧,我会努力的!”
王峰站起身,抹了抹脸,走了出去。
张仙玉靠在躺椅上,转过头,看向窗外,外面清风骄阳,似乎这个世界还是那么美好!
可是,这么美好的世界,为什么就容不下一个那么美好的秦连城呢?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没有了秦连城,自己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义?
王峰说的是没错,自己还有父亲,还有亲人,为了他们,自己也该坚强起来!
可是,失去秦连城的日子,真的是让她痛不欲生,她又该如何走出这种生不如死的泥沼?
东岳王朝,六王府内。
六皇子赫连城,已缠绵病榻半个月之久了!
九皇子赫连洵担忧赫连城的安危,索性住在了六王府,日日陪伴在赫连城身边。
然而,赫连城的病情不但没有一点起色,反而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这天,太医杜白又来到了六王府。
在给赫连城把完脉之后,杜白满脸凝重之色!
“杜太医,我家王爷的病情如何了?”王府管家贾丰收一脸关切地说道。
杜白叹了口气,一脸担忧地说道:“只怕不容乐观!”
侍卫沈牧一脸不解地说道:“怎么会呢?王爷向来康健,又有高强的武功护身,怎么可能受这点内伤,就如此严重了?”
杜白摇了摇头,说道:“身体上的伤,倒是好说!可是,这心上的伤,却唯有靠王爷自己,才能痊愈!倘若王爷,一直深陷在自己的心殇之中,无法自拔,只怕就算是大罗金仙降世,也回天乏术了!”
贾丰收和沈牧满脸担忧,看着昏睡的赫连城,却是毫无办法!
赫连洵眼中闪着泪光,他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赫连城,才能让他从失去张仙玉的痛苦中走出来!
杜白开了一张新的药方,递给了贾丰收,便回宫了。
赫连城的命掌握在他自己手里,要与不要,也都在他的意念之中!
杜白作为一个医者,却是医身不医心,赫连城的病情,他也无可奈何!
回到宫中,皇帝立刻召见了杜白。
“杜太医,城儿的病情如何,好些了吗?”皇帝问道。
杜白拱手躬身说道:“回皇上,六王爷的病情只怕不容乐观!”
皇帝一听,大为吃惊:“怎么可能!城儿有那么高的武功傍身,受这点伤怎么就不容乐观了?”
杜白一脸无奈,躬身说道:“皇上,六王爷的伤,在心里!这俗话说,心病还需心药医!微臣只是个医者,医不了心伤!”
皇帝有些不解:“这心伤最多让人郁郁寡欢,如何会这么严重?”
杜白一脸坦然地说道:“皇上,六王爷至情至性,对玉公主更是情根深种!如今,玉公主离开了东岳,六王爷时刻处在忧思之中,不能自拔!医书有云,忧思伤脾!而脾者,主肌体运化也!脾伤,则运化停滞!运化不前,则至周身不和矣!长此以往,只怕五内俱伤,性命危矣!”
皇帝闻言,满脸震惊,半晌无语!
他不敢相信,曾经让自己引以为傲的皇子,就这样一蹶不振,岌岌可危……
难道,张仙玉真的就一去不复返了吗?
皇帝不禁满脸愁容!
就算身为天子,也有太多太多的无可奈何!
又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杜白再次地来到了六王府内。
在为赫连城把完脉之后,杜白不禁长叹了一声!
赫连城半靠在榻上,面黄肌瘦,早已脱相,哪里还有半点以前的王者风姿?
杜白一脸不忍地说道:“王爷,您何苦至此啊!”
“杜太医,我还有…多少时日?”赫连城有气无力地问道。
杜白低下头,沉吟了一下,说道:“王爷,您若一直如此心结难解,只怕,您也就还能强撑个月余罢了!”
站在一旁的赫连洵和贾丰收闻言,不禁泪水涟涟!
这一个月以来,赫连城的身体每况愈下,不管是药,还是膳食,十次有八次都是吃了就吐!
如此下去,只怕是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了!
果然,今日杜白就说出了,赫连城只剩下月余性命的断言!
赫连洵看着赫连城,满脸悲痛地说道:“六哥,你不能这样!玉儿走了,你还有父皇,你还有我们啊!你怎可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你让父皇如何自处,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赫连城挤出了一丝笑脸:“九弟,父皇不只我一个儿子,你们也不必再为我操心!没了玉儿,我生不如死!如此,对我来说,也算是种解脱吧!”
顿了一下,赫连城对贾丰收说道:“丰收,你去把长孙雪儿和陆小芸叫过来吧!”
贾丰收应声而去。
不多时,长孙雪儿和陆小芸来到了赫连城房中。
二人见赫连城如今已变成这副模样,不禁满脸心疼,唏嘘不已!
赫连城看着二人,虚弱无力地说道:“你二人入府七年了,本王愧对你们!不过,这样也好!如今,本王命不久矣,你二人去帐房,各拿银票万两,就各自离府吧!”
说罢,赫连城便让赫连洵代笔,写下了两封休书!
长孙雪儿和陆小芸拿到休书,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她们都是真的爱慕赫连城,可她们却没有办法走进赫连城的心里!
本来还指望着张仙玉入府之后,情况或许会有所改观!
可谁知道,天有不测风云!
张仙玉竟然抛下赫连城,突然离开了东岳!
如今,赫连城知道自己病入膏肓,命不久矣,竟然还想着放她们离开!
二人拿着休书,对着赫连城躬身行了个大礼:“王爷保重!”
说罢,二人依依不舍地离去!
杜白回到宫中,向皇帝禀报了赫连城的病情。
“什么?城儿只剩下月余的性命了?”皇帝大为震惊!
他原以为,杜白能扭转乾坤!他更以为,赫连城能放下执念!
可谁知道,祸福无常,只在旦夕之间!
谁能料到,赫连城竟然走不出这一劫!
皇帝不禁想起俪妃,眼中含泪,喃喃自语道:“俪妃啊,你在天有灵,能不能帮帮我们的城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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