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二公子的电话几乎是下一秒就打到了陆芙手机上,陆芙一接通就听见他急促的声音:“陆大师,傅凉没死?!”
陆芙开了免提,将手机扔在床上:“你在说什么傻话,把一个死人弄活是极其冒险的打补丁行为哦。”
“那……那乐谱是哪来的?”蔺函璋焦急过后开始冒冷汗,“那绝对是傅凉的手笔,个人风格太明显了!”
“汪姐姐昨晚熬了个通宵写出来的呀~”陆芙语气松快地说道,“好惨呢,今天她起来顶着俩黑眼圈。”
汪甜恬嘟着嘴。
蔺函璋每一个字的发音都透着不信:“我曲子写得少你们别骗我,就算这只是一个乐章,从零开始创作绝不是熬通宵就能做到的,更何况这曲子和傅凉留下的那部独奏曲创作思路上一脉相承,如果是仿写,那得吃多少顿傅凉才能学得这么真啊……甜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吧!”
汪海平不自觉地扬了扬眉毛。这个蔺家的二小子跟他的宝贝女儿居然这么熟的吗?
汪甜恬嘟囔出声:“我都说了是傅凉给的嘛。”
蔺函璋立即反驳:“傅凉死了十几年了甜恬。”
“傅凉死了十几年,跟它把乐谱给了汪姐姐,这两件事也不矛盾嘛。”陆芙唯恐天下不乱地添油加醋,“对了阿璋,把这曲子在你的最后一场巡演上演奏,你觉得怎么样?”
蔺函璋对于这个提议是相当心动的,但他必须搞清楚乐谱的来历。
“尽管莫女士公开了独奏曲最后一个乐章的改编权,但如果这份乐谱真的是傅凉亲笔,在得到她的首肯之前,我不能公开演奏……所以,这到底是怎么来的?”
“……已经告诉你了呀。”
“陆大师,也许你不明白这对一个音乐家而言意味着什么……”蔺函璋本以为陆芙是没有理解乐谱代表的意义,但话刚出口,他忽然想到一个更荒唐的可能性,“……不是,你们该不会想说傅凉死了但是魂魄未散,昨晚附在甜恬身上借她的手把曲子谱出来了吧?!”
汪甜恬:……
陆芙:……
蔺函璋:“喂?甜恬?陆大师?你们别不说话啊很吓人啊!”
陆芙:“你猜得那么准更吓人诶。”
蔺函璋:……
他顿了顿,收拾了一下情绪,说道:“……总之,我会尽快联系莫襄,争取得到她的授权。不过,有没有什么证据能证明这谱子出自傅凉?”
陆芙想了想:“它的鬼魂?”
蔺函璋:“……有没有咱们普通人能接受的那种证据?”
陆芙懒得为这事费神,直接把问题扔给了对方:“没有,她爱信不信呗,自己老公的作品要是认不出来,再多的证据都没有意义。”
“……好吧,希望能顺利。”蔺函璋顿了顿,退了一步,“……要不,鬼魂也行啊?”
陆芙拒绝得很冷酷:“那也不行,它现在背了几条人命了,不管是不是出自它的本意,它都已罪业缠身,我没理由给它善终。你也别多想,它能冒险在我眼皮底下让汪姐姐把谱子写出来,想来是对自己的下场已经有所准备了,敢作敢当倒也是个男人。”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蔺函璋分得清主次,没再这个问题上纠结,“……甜恬被他附身,没出什么事吧?”
“哦,你还记得啊!”汪甜恬心里挺暖的,嘴上却满不在乎,“还好啦,就是差点精尽人亡。”
蔺函璋一听就知道她恢复得不错,笑道:“没事就行,那我们京城再见。”
“拜拜啦。”
挂了电话,汪甜恬摸了摸肚子,刚才起来给手里的荷花吓了一跳还没发觉,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现在几点啦,酒店还有早餐吗?”
汪海平叹了口气:“早过了时间了,也差不多到中午,我让人做一桌送过来吧。”
他给秘书发了信息,瞟见女儿在刷手机,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起了话头:“甜恬,爸要跟你打个预防针,你跟蔺家的二小子做朋友或者工作上有合作都可以,但不准跟他谈恋爱!”
陆芙挑了挑眉。
汪甜恬也显得有些惊讶,但并没有表现出反感:“我们也没在谈恋爱啊……阿芙作证!”
陆芙点点头:“确实没有。”她看着松了口气的汪海平,有些意外,“我还以为汪董挺看好阿璋的?”
汪海平皱着眉头直叹气:“看好是一回事,选来做女婿是另外一回事!陆大师你也知道,他们蔺家就是一池子臭水,蔺二很出色我承认,可在那样的家庭里,身不由己的事情太多了,甜恬已经吃够了蔺家的苦,我决不允许她再跳这坑!”
“那倒是。”
有了陆芙的支持,汪海平气势更足了些:“甜恬,你听到没,陆大师都说了蔺家不是良配!”
汪甜恬无语地看着他,嘴上还是很顺从地应了:“哦,知道啦。”
汪海平得到她的保证,脸色好多了,朝陆芙笑道:“让您看笑话了……唉,我是真的心疼甜恬,我的女儿那么出色,凭什么要去看他蔺家的脸色?”
陆芙笑眯眯地应着:“当家长的都是这样的啦,我家阿婆也是,一找着机会就给我传授御夫之术,生怕我被司虞欺负了,哈哈,她不知道向来都只有我欺负别人的。”
见汪海平一脸不明所以,汪甜恬赶紧解释道:“司虞是陆大师的道侣。”
“啊……哦哦!”汪海平连连点头,心里忍不住好奇能得陆芙青睐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禹城,蔺氏集团。
新一周的运营会议如期召开,珠岛深水酒店项目接连的安全事故,以及集团总裁因个人行为引发的公司舆论危机,蔺怀铮又一次在会议上被骂了个狗血淋头。
蔺远洲夹在几个董事中间面色尴尬,每当想给儿子找补两句都会被一顿夹枪带棒地嘲讽。
蔺怀铮自己也想不通,珠岛的项目几个月前就出问题了,可他的团队居然没有做出任何应对方案,在会上看着驻场项目部发来的报告,所有人都一脸懵逼。
他总觉得哪里都不对,可没有任何证据。
董事会对蔺怀铮以及他的下属团队的一问三不知极其不满,将原因归结为他把心思都放在跟女人扯头花上面了,有几个蔺家的叔父辈董事甚至直接摆了长辈的谱,让他跟贺语柠切割挽救公司形象。
贺语柠的事情向来是蔺怀铮的逆鳞,他丝毫容不得有人贬损自己的未婚妻,当即拍案而起。
“怎么,这次又要摔门走人?”摆谱的董事无视了蔺远洲的打圆场,冷笑道,“蔺怀铮,你是不是以为蔺氏是你一个人的东西?你要敢直接出这个门,你这位置也不用坐了!蔺家不止你一个接班人!”
蔺远洲脸色剧变:“蔺远平!”
蔺远平靠着椅背,一脸无谓地摊开双手:“今天咱们就把话说明白了,我们几个老家伙商量过,显然蔺怀铮能力不足以接管蔺氏,既然如此,就给其他小辈机会,函璋也好,函瑜函琪也行,甚至函玥只要能招赘也不错,咱们蔺家不缺好苗子,没得理由放着其他人不培养,让蔺氏给这家伙的爱情当陪嫁。”
他抬手制止蔺远洲发话,继续道:“房地产的公司是你蔺怀铮一手搞起来的,我们这些当长辈的不贪你的东西,但必须尽快与蔺氏切割!至于蔺氏,咱们的老本行是搞材料的,也是时候捡起来了,下面的几个子公司就给其他孩子锻炼吧。”
他打了个响指,秘书立刻将相关材料分发到在场的人手里。
蔺怀铮看着决议草案手都有些发抖,这是要断掉蔺氏对他的地产公司的资助?!房地产项目最要紧的就是资金链,哪怕他个人能力再强,一旦资金链断了,项目照样得黄。
这些老东西,根本就是有备而来!
蔺远洲将文件摔在桌面上,指着蔺远平的手不住地发颤:“……你、你们这是要把铮儿往死里逼!”他的视线落到坐在长桌另一端的谭珍身上,怒气找到了宣泄口,“谭珍!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
装着热茶的玻璃杯直接往他头上砸过来,蔺远洲吓得赶紧躲避,飞溅的碎片擦着他的耳畔划过,尽管没有破皮,蔺远洲还是觉得耳朵火辣辣的。
“不会说人话你可以闭嘴,”谭珍吹了吹新做的美甲,嗤笑道,“几位长辈够宽容的了,放着你的好儿子把公司折腾到股票跌停了才动手,你还有脸委屈啊?”
她拎着包站起身,高跟鞋踩在会议室的地板上,声音响亮。
“正好,我也说个事儿,明天上午11点,我会把手里的蔺氏股份挂牌出售,不多,也就8个点,几位谁有兴趣的拿去就是。蔺氏这摊浑水我就不趟了,大家有缘再见。”说罢,谭珍起身离开。
蔺远洲气急败坏地要去追,却被其他几人拦下。
几个董事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好声好气劝着,蔺远洲如坠冰窖——8个点的股份当然不多,可是在这种投票表决的档口那就是关键票啊!
这女人压根没把铮儿当自家孩子,还要落井下石!要是她直接转让,他们父子俩手里的股份占比就有54%了,眼前的危机就能安然度过,可她非要挂牌!这不是故意让另外几人抬价吗!?
蔺怀铮也是面色铁青。他倒没有指望谭珍愿意直接转让股份,但他宁愿谭珍直接私下里跟另外几个股东交易了再给他迎头一击,也好过现在这样让她摆着一副公私分明的样子脱身!
说什么谁有兴趣拿去就是,一副不会徇私报复的样子,还不是想看他的笑话?这女人永远那么道貌岸然,令人作呕!
但眼下谭珍的真面目如何并不重要,尽快把那8个点的股份拿到手才是最要紧的事。蔺怀铮手握成拳,几乎要将决议草案碾碎。他看向父亲,蔺远洲已经起身出了会议室打电话,大概是去寻求外援了。
会议在一片混乱中结束,负责会议纪要的秘书欲哭无泪地看着空白的文档,愣是一个字不敢往上面写,路过的同事看向他的眼神里无不充满了同情。
蔺怀铮回到办公室,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打开手机屏幕,看着屏保壁纸上未婚妻的侧脸,露出一个苦笑。打开通讯录,蔺怀铮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拨出贺潭川的电话。
然而一个陌生的来电率先响起。
看着那个外地号码,蔺怀铮有些困惑,接通后,对面传来一个压抑着惊慌与怒气的声音。
“你好,是珠岛市遨游深水酒店项目的负责人蔺怀铮先生,是吗?”
“是我,哪位?”
“这边是珠岛市住房与建设委员会,我们接到举报,贵司承建的深水酒店项目有多项手续存在虚假办理情况,目前经核实,该项目的确存在多项手续文件缺失,请你在三个工作日内到我委进行情况说明。”
蔺怀铮:……
这个邪门儿的项目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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