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阵宗后山，苏晓晓走在了百年前偷偷离宗下山时的小路上，路过的新弟子见了她都会乖巧地唤上一声师姐。
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自己从前跟在元彤菲身后甜甜唤她时的场景。
姜逸看着她这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于是他赶紧转移了话题，“我听说前两天魔族那边发生了暴动，有消息说他们想攻打修仙界，但事情最后却不了了之了，实在是怪哉。”
齐轼应和道：“确有此事，我还听说了一些内幕，你们要听听吗？”
庄·凶巴巴版本·睢一巴掌拍过去，“别磨磨唧唧的，快点说。”
齐轼委屈地摸着脑袋，“我就是听说，魔族那边失踪了不知道多少万年的老祖宗突然回去了。
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些个想搞事的小辈教训了一顿，所以他们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不敢作妖。”
文绉典摸着下巴，“好生厉害的老祖宗，他为什么可以活这么久啊？”
姜逸点头，很是赞同，“都已经活了不知道多少个万年了，确实久…说不定已经是个老妖怪了。”
苏晓晓闻言，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贺桐禇，然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不定人家现在是个俊俏小生的模样呢。”
贺桐禇：……
“咳，实力足够之人往往可以超越寿命的局限，这类人是可以长生的。”
原来如此…
“可是…大师兄，即使是渡劫期的修士，也只能活一万年，想要活几万年，修为应该已经不止渡劫了，这样的人，不应该早早飞升了吗？”
苏晓晓目光微动，“或许…有那么一些秘法可以让人留在这里。”
六人就着这个问题又聊了一会儿，很快就走到了山脚的大门处。
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来，于是姜逸就问：“小师叔不是让我们在这里等人吗？人呢？”
齐轼：“好问题…我们不会被放鸽子了吧？”
“来了。”苏晓晓看向远方，淡淡道。
姜逸努力睁开双眼，“哪里？”
庄睢：“空中。”
又看了一会儿，依旧什么也没发现，文绉典开始认命，“神识不够，看不见。”
众人：……
没一会儿，禅彦就到了。
“抱歉，路上出了点意外，所以来得晚些。”
庄睢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位是？”
禅彦朝着他和善地笑了笑，“我叫禅彦，来自佛门。”
禅彦和庄睢是旧识，但不是这个庄睢。
他走到苏晓晓跟前，把双灵花从空间戒指里拿了出来，“她让我拿给你的。”
苏晓晓接过，“顾家兄妹呢？为什么我感应不到他们的神魂？”
“已经去转世了，他们本就是人，不该被困在一朵花中。”
“原来如此…”
禅彦沉默了一下，看着苏晓晓，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反而转向贺桐禇，“我来找贵宗林初淮长老，劳烦道友带个路。”
贺桐禇温和地点头，“请跟我来。”
接到了人，大家也逐渐散去，就和往常一样，嬉笑打闹过后，就各做各事。
但文绉典却没走，他只是安静地看着苏晓晓。
那双眼睛里面有探究，有疑问，有不安，但最后都只化作一句关心的话，“小师妹，你看着面色不太好，可是身体不舒服？”
苏晓晓摇头，“无事，可能只是没睡好吧。”
修仙之人不睡觉也没事，怎么可能会是这个原因。
苏晓晓在搪塞他。
文绉典看穿了，却没有点破，反而又问：“寻常灵器，想用就可以直接使用，哪怕灵器等级比自身修为高出一大截，使用者发挥不出其全部实力也算正常，但我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使用灵器要先用血来开启的。
小师妹，你老实告诉我，你手中那颗名为神女泪的晶石，真的是寻常灵器吗？我总感觉它有些怪异。”
苏晓晓笑笑，“这是神器，和普通法宝自然不能混为一谈，师兄多虑了。”
文绉典不信，可苏晓晓不愿意说，他也没有办法逼问。
“六师兄，你感觉到了吗？自从和仙界的通道关闭之后，这里的灵气消散得很快，甚至低于正常水平了。
而那些年岁已高，依旧卡在渡劫期未能飞升的前辈，身体都开始出现问题了，你说，这个世界是不是要完了？”
“我不知道…但我听过一些传言，说天道在衰败…秘境事件过后，好像就再也没有过天雷，再也没有人突破了。”
苏晓晓垂下眼眸，果然还是到了这一步吗？
那天过后，苏晓晓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人见过她，而渡劫期修士的身体纷纷开始出现问题。
生机似乎在被什么东西掠夺，青丝逐渐变成白发，原本精力旺盛之人竟然会感到疲惫。
渡劫期修士出问题之后，大乘期修士的身体也开始出现这种情况，而距离秘境事件，也仅仅只过去了是三个月而已。
和仙族断开联系之后，此界的灵力似乎开始枯竭了…
谣言四起，慢慢传遍…
大家心里都隐隐有了猜测，天道可能真的衰退了，秘境事件可能耗尽了她的力量，所以不得已之下，天道开始汲取强者的生机来维持这个世界的运转。
但其实有不少人心里清楚，其实这不是谣言，而是事实。
天道可能，真的要撑不住了。
若是天道逝去，小世界必然崩塌，到时候，所有人都会死。
万阵宗在这种情况下，迫不得已出山，开始和其他六大宗门一起稳定局面。
而在无人注意的一个修炼空间里，苏晓晓慢慢睁开了眼睛。
消失的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炼化仙族之人消散的仙力。
如果小世界还能有一个渡劫期飞升成仙的话，那个人只能是她，也必须是她。
还差一点…
但外面的世界，似乎已经开始乱了…她不能再坐以待毙了。
那个在庄睢眼中看见的结局，竟然慢慢成真了。
仙族那件困住他们的仙器连接了时间洪流，苏晓晓那时被送到了她刚穿越过来的时期。
那里的人都是真实的，不是幻境，而庄睢在送她离开的时候，她在时空洪流中看见了另一个即将消散的庄睢。
在他眼中，她看见了修真界消亡的结局。
而庄睢作为被创造出来拯救世界的造物，选择自我牺牲来延缓崩塌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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