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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不尽的一片冰蓝。
不语被带领到了二号入口处，而不忘，站在一号入口处，一个冗长的透明通道笔直地向里延伸，海水将其包裹淡淡地散发着光。她缓缓迈入，脚步翩迁，眨眼间出现在通道的尽头。她伸出手，覆上透明的屏壁，无法隔绝的冰冷温度。这里没有黑暗，没有幽深的沟壑，有的只是一片梦幻般的蓝，她却无端的想起那些年无望地等待。
实验舱里，助手点开多角度画面，画面呈半弧状出现在顾医师眼前。
左边是不忘，右边是不语。
北冰洋，这个星球上最浅最小，最冷的大洋。这里的物种被认为没有其他大洋的繁多，顾氏认为将海洋拟生态系统建立在这里，不那么复杂，并且隐蔽。
远方有悠扬的吟唱隐约而来，海水以一种肉眼不可见的波动朝某个方向聚拢。巨大的蓝鲸摆着尾划出优美的弧线，然后是一群白鲸长啸而来，立起旋舞，围绕着屏壁旋一曲雅致的华尔兹。一群又一群的海洋生物。色彩斑斓，叹为观止。
“A号实验品竟然把拟生态系统里的所有生物都吸引来了。”助手惊叹。反观左边的画面，女孩静静地伫立，朝着一个方向凝望，那是二号入口的方向。即使她什么也不会看到。关于女孩的画面除了安静还是安静。
“Z在搞什么？”助手疑惑。
顾医师饶有兴趣地将视线移到左边，镜片反射着画面的光与影，看不清情绪。
不忘转身。
顾医师拖出画面，精致的五官无限放大，女孩笑得淘气，眉眼间带着小孩恶作剧般的欣喜。
她张着嘴，不出声，只是比着嘴语。
“她说什么？”
“送你们一份大礼。”顾医师答，明知这份大礼他们无力承受他还是恶趣味地不想说。也许只要她想做，他们无力阻止。
左手边，女孩的指尖点着屏壁，微微张嘴，吟唱从口中溢出。低沉而哀婉。
右手边的画面女孩依旧被围绕着起舞。蓝鲸隔着玻璃与女孩的指尖轻吻。
助手笑，看来并不起作用。
鱼在水里哭。
我握着你的手说鱼在水里哭。
你笑着说别傻了鱼并不会哭。
它们是一种没有眼泪的动物。
树在雨里哭。
你温柔看着我说树并不会哭。
它们是一种没有思想情感的植物。
我突然的无助
没有眼泪的悲伤没有人清楚。
只能呼吸着不被了解的孤独。
一个人仅仅记得一切会结束。
我矛盾着无助。
很需要你能给我一点点保护。
想对你说的话却总说不出。
我变成了植物。
没有人在哭。
你摸着我的头说。
没有人在哭。
我在哭只是没有人在乎。
不忘闭上眼，不想再想。古老的旋律，惑人的语调。
“啊——”
没有歌词的歌词。
用悲伤吟唱的血与泪。
没有人在哭——
我在哭——
只是没有人在乎。
“那是什么！”助手惊呼，左边原本静谧的画面突然有一群密密麻麻的黑点以极快的速度放大。
“不管是什么。”顾医师笑，“你再不启动红色警报整个海洋拟生态系统就会被摧毁。”
刺耳的鸣笛声响起，冰冷的女声响起。
“红色警报。”
“红色警报。”
“七号实验室所有相关研究高层人员，请迅速实施计划性援救。”
“七号实验室所有相关研究高层人员，请迅速实施计划性援救。”
“请编号A与编号Z实验人员停止测试，迅速离开现场。”
“请编号A与编号Z实验人员停止测试，迅速离开现场。”
不忘不理会，旋起脚步，在透明而冗长的通道里失了身影。
她雪白的发在海洋中微微浮起，光着脚缓缓地旋转一圈又一圈，失了方向，看不见眼前。
“人呢！”这个助手总是适时的解释画面。所有的画面都没有了女孩的身影，海洋生物也在慢慢转移。
“搜。”顾医师说。
助手打开卫星画面，北冰洋虽说是世界上最小的大洋，但它何其大，短时间内怎么可能找得到。
“海洋生物的转移有方向性，跟着它们。”所有海洋生物都在往越来越深处游去，奇怪的是，越深外，则光线越强。直到两个女孩的身影出现在同一个画面上。
助手张大了嘴，惊讶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所有的生物以她们为中心点开始疯狂地汇聚。
知名的，不知名的。真正的绚丽色彩。
动人的吟唱，一个悠扬，一个低婉。犹如风吹过空谷一般，徘徊，回荡。
传说中海妖们唱着蛊惑人心的歌曲，用歌声迷惑航海者。使他们如痴如醉。
神话通常讲述着一个奇迹。
故事以一个航海者的胜利结束。
但是有谁知道，其中的一个海妖爱上了航海者，当他的船只走过，她绝望的投海自尽。
古老的希腊神话。
也许人不懂，但是鱼懂了。它们啃噬着海妖的血与泪，祭奠她的悲伤，怀念她的歌声。
海妖之歌，吟唱的是难耐的孤寂与无望的深渊。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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