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方盛去找虞君妍之前,血灵房间内。
“感觉如何了?”龙戬坐在血灵床前。
“没什么,刀尖上走了这么多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那女孩也真是,明明跟她没关系,揽什么责任啊。”血灵有些无奈的说道。
“她性格就那样,反倒是我吓了一跳。那个杀手默言查过了,拿钱办事的人,即便活捉也没用。也奇了怪了,那个女孩为什么会成为目标呢?”龙戬摸着下巴沉思。
“应该跟她研究的东西有关,她不仅是医生,还能算半个化学家。我特地了解了一下,她目前正在找能克制邪教超级士兵的物质,如果成功的话对邪教可是致命打击。”血灵想了想说道。
龙戬没有说话,十指交叉托着额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样一来我们不得不留下她了。”血灵补充了一句。
“为什么我在你的语气中听出一丝喜悦?”龙戬无奈的说道。
“我当然高兴,多好的姑娘,长相无可挑剔,性格也很好,更重要的是她明显对你有特殊的情感。”血灵毫不掩饰的说道。
“现在是讨论这种话题的时候吗?”龙戬眼角抽搐了一下。
“什么时候都可以讨论啊。你也是,我就不明白了,你为什么那么排斥她。我是看着你成长的,你的性子我了解,对于你关心的人你总是全方位替对方考虑,生怕伤害到对方。你无非觉得自己的身份太黑暗,怕给不了她未来。我是觉得你多虑了,她都不在意你怕什么啊?”血灵语气中满是恨铁不成钢。
“我……”龙戬语塞了,在别人面前他可以用其他话题搪塞过去,但在血灵面前这招起不了作用。
“你知道那个女孩最可贵的地方是什么吗?是她见过了人性最丑恶最黑暗的一面后依旧能有一颗纯洁善良的心,她以后一定能成为你的贤内助……怎么了?”一向不说废话的血灵现在居然滔滔不绝,不过他说着说着停住了,因为龙戬此时的表情有些奇怪。
“血灵,你跟我多长时间了?”龙戬冷不丁问出这么一个问题。
“快十年了,问这个干什么?”血灵有些不明所以。
“是啊,十年了,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你自己觉得,现在的你,跟在国安局时的你相比,有什么区别?”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说,我变得有些感性了。”
“在外人看来,我们这个组织就是个地狱,我们就是一帮恶鬼。可跟国安局比起来,这里人情味要浓的多。过去你眼中除了你弟弟只有任务,在你弟弟安全的前提下你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击杀目标。现在不同了,你的兄弟变多了,你也不再那么冷血。这种日子过得久了,你开始忽略一些东西了,而且是只有你能注意到的东西,因为其他人没有经历过。”龙戬盯着血灵的眼睛说道。
血灵没有回话,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可又没完全想起来。
“小说话本里有句听起来很中二的话,叫做‘杀手不需要感情’,但其实,这句话在有些时候是可以成立的。只不过,不需要的感情的不仅是杀手,还有战场上的指挥者。”龙戬缓缓的说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没有感情的那不是人是机器,机器是精密的,它不会出错,但它也没有潜能。我也是人,我也有感情,那个女孩,在我心里确实有特殊的地位,但是战争还没有结束,如果我真的按照你们,按照巴克的建议去做了,那么她就会成为我的弱点。如果我对她的情感加深,那么我在面临一些极端情况时就可能会迟疑,如今这种局面加上我所处的位置,我迟疑一秒就有可能出现灾难性的后果。”
“……你说得对,我确实有些过分乐观了。”血灵叹了一口气。
“影视剧小说里战争中的爱情总是被歌颂,但那种故事十个有九个是编的,剩下的那个主角八成没有好下场。在战场上儿女情长,是对战争的不负责任!人们歌颂那美好的爱情,却看不到美好的背后是鲜血和枯骨。一个合格的指挥者在战场只应该想两件事,怎么赢得战争,怎么让自己的士兵少死一些;其他的都是扯淡!”龙戬站起身朝房间外走去。
走到门口龙戬停了一下,扭头意味深长的对血灵说道:“血灵啊,从我变成龙戬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不会有好下场。我知道兄弟们是为了我好,可是有些事情是强求不来的。我什么德性我自己清楚,即便我真有这方面需求,我也不屑于去做道德绑架之类的事。”
血灵看着关上的房门发了一会儿呆,随后叹了口气。有些道理,其实他清楚,兄弟们也清楚,只是他们觉得,有的事,只有女人可以做到。
回到房间后,龙戬翻来覆去睡不着。他很纠结,如果虞君妍变成了目标,他就必须得护她周全,可问题在是,他自己才是绝天最主要的目标,大目标保护小目标,小目标岂不更危险?但他又信不过外人,让她待在血池?好像不太妥当,绝天貌似还没到非杀她不可的地步,她自己肯定也不愿意。
终究是个麻烦,先观察几天看看吧。
第二天,由于暂时没有绝天的消息,陆方盛和李仲秋下棋打发时间,陆方盛闲时最喜欢的就是下棋,但以前他都是在网络上下,因为血影其他人都是臭棋篓子。虞君妍在地下室做实验,曾昱噼里啪啦的敲着笔记本键盘,不知道在干些什么。只有苏婧珊百无聊赖,躺在沙发上摆弄手机。
这时龙戬从训练室走了出来,舒展了一下身体,他感觉背部肌肉有些紧张。见状苏婧珊提出要给龙戬按按摩,陆方盛听到这话一脸震惊的看着她,龙戬也一副看傻子的表情。
“我学过专业的按摩手法,可以给你的背部放松一下。”苏婧珊仿佛没看见龙戬奇怪的表情。
国安局对血影一直没有放松警惕,王庆霖让苏婧珊充当联络员的同时看看能不能套取一些血影的情报。当然王庆霖也知道龙戬的难啃程度,所以让苏婧珊尽力而为,不强求。苏婧珊不止是联络员,还是情报专家,以她的自尊心自然是想做到最好。可她来了以后才发现这件事有多困难,龙戬和血灵压根儿不跟她说话,陆方盛倒是和善,但也只跟她说场面话。于是她就想着能不能跟龙戬套套近乎,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比套情报还难。
“好啊,那就有劳了。”龙戬看了苏婧珊两秒钟,突然开口说道,同时露出一丝诡异的微笑。
很快苏婧珊便明白龙戬那副表情是什么意思了,她手指接触龙戬后背那一刻就后悔了,但又不好意思停下来,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按。大概二十分钟后,龙戬才堪堪起身,轻飘飘丢下一句“还可以,就是力道轻了点”转身离去。
苏婧珊满头大汗,手指止不住的颤抖,龙戬的肌肉太硬了,她感觉自己双手按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老虎,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陆方盛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瞅了她一眼后继续下棋。
别墅地下一层,虞君妍放下手中的资料,伸了个懒腰后半躺在椅子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出神。这时一杯热茶放在了她身边,她道了声谢后愣住了。
“怎么样,这些资料对你的研究有帮助吗?”龙戬问道。
“啊,那个,有,正好把一些漏洞补上了。”虞君妍有些语无伦次,龙戬的出现让她有些意外。
“这个玩意儿是用你们王室守护的那块石头做的,虽然改装了但依旧有辐射,用的时候小心点。”龙戬指了指那个铅制的盒子,“我本以为我在维泽尔茨把那块石头毁了,现在看来那应该是假的。”
“好,我会小心的。”虞君妍点头。
“肩膀怎么样了?昨天我太激动了,抱歉。”
“好多了,我自己有配药。”虞君妍小声说道,同时注视着龙戬的眼睛,眼神清澈却又有些复杂,有感谢,有开心,还有一丝丝幽怨。
龙戬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本来他还想多叮嘱几句,这下全忘了,说了两句鼓励的话后赶紧出去了。望着他的背影,虞君妍忍不住笑出了声,这么多年了,她终于又见到龙戬这个样子了。少了几分威严,多了几分真实。
另一边苏婧珊依旧不死心,正巧其他两人也想跟龙戬搞好关系,毕竟还要合作很长时间,老这么不说话似乎也不是个事儿。从来这儿起跟龙戬交流次数最多的“外人”就是虞君妍,于是乎三人不约而同的去找虞君妍“取经”。
虞君妍吓了一跳,得知原委后送给他们两个字:真诚。一方面龙戬性格比较直,另一方面当初在战场上的那种紧迫感让他养成了不说废话的习惯。对于外人来说,你要是跟他兜着圈子说话他会立马让你闭嘴,跟龙戬相处首先要足够真诚。
“不过得看他想不想跟你们交流,他要不想的话你无论做什么都是白费力气。”虞君妍说道。
李仲秋和曾昱听后表示认同,只有苏婧珊面露难色,她本来就是来套情报的怎么真诚?这样一来这事儿的成功几率基本上是零了,甚至可以把基本上去掉。
当初玉天明得知王庆霖的用意后嘲笑了他一番,这么多年龙戬基本就没躲过,他就站在那儿别人依旧看不透他。王庆霖闻言耸了耸肩表示尝试一下没什么,万一走狗屎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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