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斌再问:“怎样才能暗示脐下的‘气海’进行吐纳呢?”鲁升不禁为徒弟的聪明再次颌首,复微微笑着回答:“人在母体中时,周身为羊水所围,鼻不能在水中呼吸,但‘气海’的旋转运行却能使周身的汗孔舒张;水本为气所化,而气冷凝,可复为水;汗孔能渗出汗液,也能渗入水气,水气由体内百脉输送归入‘气海’,而‘气海’旋转运行,从水气中分离出源气,经由体内经络源源不断送入人脑中滋养神识与意志,其余万灵所排泄出之废气,则仍渗入百脉之中,化为血气,健硕肉身。”
鲁升对鹿斌说:“斌儿,来,双膝盘起,两手置于脐下两寸处,左手上右手下,掌心相照。闭目凝神,内观腹内脐下两寸处,吸气时,腹起,呼气时,腹收,放松全身,想象周身被烈火炙烤,如卧柴薪的感觉。”
看着鹿斌认真的照做,鲁升满意地点头。高声说:“斌儿!你可要听清,胎儿出生后,开始用肺呼吸,体内‘气海’逐渐退化,不再生长,又不断遭周围的腹肉挤压,而越来越小,很难再被意识感知。这吐纳的重点就是:‘使自己的意识重新感知体内的‘气海’。当你的汗孔打开之时,天地间的水气仍会渗入到体内百脉之中,但‘气海’不一定就能旋转运行得起来。”
此时盘坐着的鹿斌,照着师父所说,想象着,身体在两阳的照射中逐渐觉得炽热,周身汗孔逐渐打开,额头已经悬挂出细小的汗珠。脐下两寸处虽然有点小暖的感觉,却不象师父说的那样有旋转运行的迹象。
鲁升看着鹿斌的样子,继续教导:“‘气海’不运行,是因为退化已久,短时间内难以恢复滤气的功能。所以吐纳的起始,必须长时间的屏息,弱化意识对肉身的依赖。屏息的时长因人而异;若接近窒息时,腹内‘气海’无反应,就先恢复呼吸;稍后再次屏息;如此反复,直到‘气海’有反应为止。”说完看看徒弟。
鹿斌正屏住了呼吸,内观‘气海’,一动不动。
……
一连练了五天,鹿斌的‘气海’仍无反应。他悻悻地坐在洗澡木桶中,洗澡水热腾腾的齐他的小下巴;全身汗孔舒张。师父不在房中,他暗暗地下了一个狠狠的决定。
将整个小脑袋扎入了水中,凝神内观‘气海’,希望能有一点儿反应,直到肺都窒息得快要炸裂了,也不愿意抬头出水。
渐渐的,鹿斌的意识模糊了,全身僵直;心里还有一点儿明白,感觉着:“我可能快要死了,练不成师父教我的本领,就找不到爹,不行,我不能放弃。”内心的一点执念唤醒了脑中沉睡多年的神识,驱散模糊的意识,却不去管僵直的肉体;激起一股微弱的生物电流,下行到腹内脐下两寸处。那儿有一个小小的金色肉包,被周围的腹肉死死的挤压着,透过小肉包的半透明外壁,能隐约看见,里面有黑、白两团气体缓缓摇曳;却不见有旋转运行的样子。
鹿斌的神识有点着急,“怎样才能让这两团气开始运行呢?”
耳畔传来师父的声音,“斌儿,你已成功激活神识,摆脱了肉身对意识的反控制,现在要做的是解除‘气海’所受的压制,才能恢复他的运行。”
鹿斌的神识略一思索,立刻明白了。师父所指的压制,正是那死死地挤压着‘气海’的腹肉。
澡桶前的鲁升,从桶中捞起鹿斌的身子,放到床上。右手轻拍他的头顶,鹿斌游走于自己身体内的神识,感受到震动的方向,离开小腹,向着头顶归复,回到灵台,放射电流刺激脑内那片模糊的意识;逐渐恢复对身体的感知。
先是脑袋恢复了知觉。睁开双眼,看见师父正关切地注视着自己,鹿斌清澈的大眼睛闪现感激之情。鲁升柔声说:“斌儿,你濒临绝境仍在坚持,终于唤醒了先天神识,恢复‘气海’的运行已指日可待了!”鹿斌问:“师父!我要怎么做才能打开压制‘气海’的腹肉呢?”
鲁升点点头说:“一般的修练者都是修习提肌之术,缓缓地提升腹肉的位置,为‘气海’的生长运行腾挪出空间,”鹿斌再问:“那要多长时间呢?”鲁升答:“快则三年,慢则十年。”鹿斌喃喃地念着:“快则三年,慢则十年……”;眼神若有所思。
……
清晨,鲁升外出散步去了。鹿斌悄悄溜进厨房,找了一把小刀。回到客房内,拴好房门,平静地坐到床上,盘起双腿。解开身上清绿色的紧身小褂、松开月白色的灯笼小裤的裤带,撩起小红肚兜的下角,左手拿起小刀,紧紧地握住刀把,对准自己身子内‘气海’的上方腹肉,狠狠地切了下去。
……
鹿斌不知道自己已昏迷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活着。因为,现在的他完全感觉不到自己的肉身;只知道眼前一片漆黑。过了好一会儿,才出现了一点亮,象摇曳的烛头,轻轻跳闪着,吸引着他跟了过去;眼前出现熟悉的场景,饭桌、坐椅、客房的门,自己才刚插好的门闩。向上望望,是陈旧的屋顶木板,向下看看,是一条条的木地板,“咦!我怎么看不见自己的腿脚呢?”再左右看看,更加的诧异,自己的双臂也同样的不见了。
迷惘地向后望一下,看见一个小男孩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无力地下垂身侧,左手旁,落着一把小刀,刀刃上满是鲜血。那小男孩的脐下有一条横切的伤口,鲜血自其中汩汩的流出,染红透了月白色的小灯笼裤,殷红了坐下的床单。
更为骇人的是,床前的条木地板上殷红淋漓,赫然横陈着两块腹肉。
……
鲁升用手去推房门,却推不开,轻“咦!”了一声,展开先天神识,透进房内。正与鹿斌飘游于房中的神识碰了个照面。不禁问道:“斌儿!你为何已能神识出体了?”鹿斌的神识见到师父的神识,正犹自惊奇着。鲁升的神识已看见床上那惊人的一幕。
神识回体的鲁升,伸手牵引房内的门闩自动撤开,推开门,走进房内,暂不理睬鹿斌飘游于体外的神识,扶住床上他的肉身,触手冰凉,探一探鼻息,哪里还有一丝,摸一摸脉搏,犹如死水。鲁升的神识再次探出,只见鹿斌肉身的脐下伤口之内,一个小小的金色肉包正在缓缓的蠕动着,半透明的外壁内,一黑一白两团先天真气从容地相互萦绕,慢慢旋转,过滤出的丝丝源气透过半透明的外壁,袅袅渗入经络之中,向着头顶的灵台集中,聚合为一圈淡青色的气团在脑内流转。
鲁升神识回体,暗自叹道:“这孩子真是坚忍,竟然忍受切肤之痛,清除腹肉,解除‘气海’所受的压制。”仔细再想一想,复又疑惑“这‘气海’才刚被解除压制,就在正常运行,竟好像不曾退化过。”不禁问出口来:“这怎么可能呢?”随即以手抚额,容颜舒展。“是了,他的背脊生有一截‘仙皇骨’,理当如此!”
鹿斌的神识望着师父坐在自己肉身的旁边,不禁询问:“师父!我怎么能看得见自己呢?”鲁升看着鹿斌的神识,一展颜,微笑道:“斌儿,你的神识已可以自由进出肉身,且‘气海’也被解除压制,这些都好,只是肉身遭受重创,需要紧急恢复!”鹿斌的神识再次询问:“师父!我该怎么做呢?”鲁升回答:“你先回到自己的肉身,唤醒昏迷的意识,”
鹿斌的神识顺从地飘回进自己的肉身中,灵台中淡青色的源气团在神识的周遭流转,丝丝源气轻柔地呵护着他。感受到被滋养时,神识有种扩展且欲飞腾的感觉。他放射电流刺激着昏迷多时的意识。
意识部分醒转过来,一阵剧痛由身体传来,鹿斌忆起,之前是被疼死过去,才神识出体的。此时的腹间伤口已被师父上药后包扎了。意识回复就是脑未死亡,脑未死亡必然通过中枢神经下达命令给身体的各个器官,要他们恢复工作。
肝有先天造血的功能,心脏是泵血输送血液至身体的各部末支细节中,血液中所饱含的氧气和营养正是肌体维持新陈代谢的主要能量。
‘气海’运行的修仙者,他的肉身能量的供应来源也并不缺乏。‘气海’滤气的功能正常运行中,肉身所需的氧气也被源源不断的返还进百脉之中。
鹿斌的肉身,首先活过来的器官是心脏,发至大脑的生物电流通过中枢神经刺激着心肌。它微微地颤动着,血液虽然被输送的距离不远,但心室以及心室周围的部分器官也跟着开始活动。最起码,肺部也开始起伏;鹿斌的鼻息微弱的恢复。
……
七天之后,鹿斌的小腹伤口早已愈合完好。鲁升察看时,发现,就连疤痕也在渐渐的消退。这一现象,他到并不惊讶,毕竟,‘气海’运行的修仙者,他的肉身也会同时强大起来。
师徒两人伫立在山顶的朔风之中,衣袂被掀起,猎猎作响。凝望着天地相接处,小半轮红日散发出金色的晨辉,映射得空中的霓霞分外闪亮。鲁升微笑着看向身边的鹿斌,“斌儿!现在为师要教你意念移物之法。”见徒弟凝神聆听,鲁升满意的继续说:“世间万物看似与人的身体没有关联,但你可知,它们都受‘气’与‘磁’的影响;就好比你和那块大山石之间看似没有他物,但其间充塞着无形、无色、无味的‘气’;气动则风起,微风能抚慰人的面颊,狂飙却能毁殿倒屋;这是其一。再者,万物之所以能静立于地,日月星辰之所以规律运行,无不是因为有‘磁’的存在,同性相斥异性相吸,此为‘磁’的基本法则;就好似水火相互排斥,而蝶与花却能互相吸引。”
鹿斌听得似懂非懂,小声稚问:“师父,意念移物是要改变我与物体之间的‘气’或者‘磁’吗?”鲁升不禁心中暗赞:“斌儿果然职颖!真是一点就透。”立即回答说:“是的,以‘气’移物是靠意识调动身体内的血气集中于一点向外爆发;比如你想将这块山石推远,便要爆发血气击打它的当面,使它向远处移动;如果你想要把它拉近,就要挤走它与你之间的‘气’,环绕它周遭的‘气’就自然地推动它补向这个无‘气’的空隙,山石就向你靠拢过来了。”
鹿斌听到这儿,立即抬起小手,掌心对着十步外的山石,脑中意念调动着百脉之中的血气,都集中到掌心内积蓄,眼看着小手心都鼓起了一个大气包后,“呀!”的一声释放受压的血气。一道淡淡的红影,疾射而出,山石的当面被击打得溅起粉尘,它略微的向后移动了一点点。
鲁升看在眼里,微微的颌首。
鹿斌却一脸的不高兴,抬头望向师父,“师父!”嘟起的小嘴,委屈的问:“它怎么只动了一点儿啊?”
鲁升被逗乐了,俯身爱怜地轻抚着徒弟的头。微笑着回答:“斌儿,你能做到这样就已经很不错了;好多人为了做到你这样,得花上数年乃至十数年的时间啊!”
鹿斌平复嘟着的小嘴,认真的问:“师父!以‘磁’移物又该怎么做呢?”
鲁升敛起脸上的笑容,认真的说:“以神识先天所具有的控电能力,激起生物电流,改变物体所处磁场的平衡,从而任意移动物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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