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赛那边，一切进展顺利。
三个女人虽然是第一次做这些，好在就是商贸，特别是季红在云尚会所多少也听到一些喝醉的客人交流。
从最开始的陌生，到熟练，有三千万资金托底，就连李明启都惊讶三人的上手速度。
宽敞的办公环境，加上三大美女的魅力，就算有一些小瑕疵没有顾及到的，都有人自动的给她们补足。
不得不说，女人在某些方面的确是比男人更有优势。
同样都是做生意，启程环保设备公司，短时间内就成了东源市最大的环保设备供应商。
这个最大，不是指业务量，而是所拥有的代理资格。
代理合同仅仅只签了一年，但销售不达标，最少十万的赔偿，大家又何乐而不为。
虽然都知道这是冲着大普乡去的，但竞争有时候就不是女人的优势，钱和流程反而更重要。
指挥中心的文件当然不会外传，而各家企业也有不少的代理商前去洽谈。
很多人都在等着看这个启程公司的笑话。
甚至有些设备厂的老板，还在臆想着是要十万还是要美女另外的补偿。
正如大普乡乡委会上乡长邓恒达的预计，县环保局驻大普乡检测站的郑艾可成了一个炙手可热的人物。
县环保局并没有下发指挥中心的文件给她，但是按照传统的流程，郑艾可是当之无愧的设备认定的第一人。
然而，当那些自以为搞定了企业负责人的环保设备厂，得知企业在大普乡政府签字预领补贴被告知无效的时候，这才慌了神。
现在根本不是价格和质量的问题，也不是功能是否符合标准，而是最终签字确认的人是大普乡安监办。
然而不管是谁来，都被挡驾，因为流程不对。
他们只接受指挥中心认定的企业和设备，别的就算你已经在检测站拿到合格证也没用。
那只能表明你可以和企业达成合作，安装。
拿不到环保补贴都是小事，事后企业也要承担检测不合格的后果。
这一下企业不干了，哪怕已经开始施工，甚至有的还缴纳了预付定金。
因为所有企业都知道，这不只是国标要求，还要满足大普乡政府的最后核查。
而现在大普乡政府的最后核查这一关没过，事情肯定就黄。
谁愿意为今后不可预计的后果买单。
终于有人想起了启程公司。
找到启程公司陈凤姬，依然是笑脸相迎，只不过条件就开始发生变化了。
已经报价的当然不会自降价格，但是启程公司的进价就有得商量了，而那份十万的不达标罚款金额，还有谁会提，主动终止都来不及。
有了第一家，消息很快就传播了出去。
那些臆想着好事的老板才知道人家扮猪吃老虎，偏偏自己还自以为是小绵羊。
现在撕开了绵羊皮，就是一匹凶狠的恶狼。
你要不愿意可以，启程公司又没有强求你必须合作，流程你走得下去就走。
这一次奇怪的是没有一个领导愿意出面来打招呼，因为有一个市长亲自指定的组长在对文件进行解释，而且还是一个大家都不敢得罪的组长。
不算后期的维护与设备更新换件，单就是大普乡企业的环保设备采购和安装，启程公司有人就预估至少有一千万的纯利润。
这只是销售端，启程公司和厂家、代理商之间结算的差价，还有多少，就没多少人能预估到了。
购买的企业询价可以自行去找厂家、代理商询价，但你不通过启程公司，总有一关让你无论如何都过不去。
而前山水库的净化工作已经接近尾声，只需再过一周，便可开闸放水。
那时，随着水流的激荡，所有已经初步净化达标的水库的水排出，将被河水稀释带走，东源市这一历史遗留的难题也将随之烟消云散。
李明启似乎已经看到了明日曙光。
孙富贵组织的清淤队伍也顺利的和三家清淤资格的企业签订了劳务合同。
一切似乎都朝着非常好的方向前行。
然而，在这关键时刻，苏瑾的一通电话却给李明启带来了不小的震动。
“明启，有个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苏瑾的语气略显沉重，“省气象台预测，三天后全省范围内将有一周的持续暴雨，雨量可能是历史之最。”
“三天？”李明启眉头紧锁，反问道。
“对，就是三天。而且，上次到市气象局去预估除了时间有误差外，降雨量也远超预期。”苏瑾解释道。
李明启看了一眼办公室里，正好孙红和郭小雨都没在。
深吸一口气，急切地问道：“那我们还有多少时间？”
“时间不是最大的问题，”苏瑾叹息道，“真正麻烦的是，前山水库已被纳入水资源统筹规划，这次还要承担泄洪的任务。”
“他们疯了吗？”李明启惊愕地呼出一口冷气。
“这是省里的统筹安排，刚纳入进去拿到财政补贴，市里也不敢拒绝。”苏瑾无奈地说。
“他们有没有想过，这样做可能会出大问题？”李明启愤怒地质问。
“他们当然想过，但谁也不愿意承担堵漏的责任，毕竟当初只是临时措施。而且，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真的会再次发生渗漏。”苏瑾叹息道。
李明启没好奇的说道：“也没有百分百的确定就不会渗漏，甚至垮塌？”
“可现状就是这样了。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前开闸放水。”苏瑾沉声说道。
“可是还有一周才能抽水样检测，如果提前放水，会不会渗漏倒是可以马上复查到，但是排出去的水那可是……”李明启都不敢提那几个字，忧心忡忡地说，“他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所以，指挥中心的讨论结果是赌这三天不会出事。”苏瑾解释道，“暴雨一来，充足的水量足以稀释任何杂质了。”
这个决定与其说是冒险，不如说是一场纯粹的赌博。
把三天内的水质安全交给老天爷来决定，李明启简直不敢想象。
而这场赌博最好的兜底就是三天后的暴雨，即使无法稀释污染物，洪灾引起的混乱也能让责任变得模糊不清。
甚至在这三天内，即使污水被误食，只要反应不剧烈，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问题。
李明启震惊于市政府竟能作出如此决定，“苏谨，你这是在通知我还是在提醒我？”他苦笑着问道。
“明启，这不会有正式的通知。”苏瑾低声说道，“甚至邓乡长都不会被告知，你明白吗？”
“哈哈！哈哈哈！”李明启突然大笑起来，“这是要我来承担责任啊！”
“只有三天，熬过这三天，一切都结束了。”苏瑾劝慰道。
“这也是你的意思吗？”李明启的内心抱着最后一丝的希冀。
“明启，你好好想想吧。副乡长的位置也空缺着，你可以趁机补上。这是你晋升的最快途径。”电话里传来苏瑾的回答，让他难以置信。
“苏瑾，这个结果你想过没有？”
“明启，我......我们的未来，也许就从这里开始。”
电话挂断后，李明启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悲哀。
他现在不是被逼上梁山，而是无论怎么选择，结果似乎都已经注定。
就算他现在离职，手续都办不完。
原以为苏瑾给他解决了最大的问题，甚至还成了安监办公室的主任，然而这一次“事故”就算不爆发，他内心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苍天饶过谁？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苏瑾终究和自己思考的方向，甚至是做人的方向都完全不一致，在她的意识中和曾经东源市的这些历届领导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异。
哪怕是曾经犯下过错误，不是勇于去承认并改正，而是怎么让这些错误被掩盖下去。
这次的危机，在别人看来是机会，在李明启看来是自己一生都不可能去作出的决定。
然而，时间就只有三天。
是为了领导的指示去做违背良心的决定也好，不理睬也罢，他似乎已经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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