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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闻鸦住在医院已经三天了,苏锦年的伤似乎很重,到现在还未醒来,席闻鸦去看过一两回,第二回的时候正巧碰上苏锦凉,苏锦凉的性子比之从前冷淡不少,不怎么爱笑了,对她的态度还算温和,但隐隐中压抑着沉痛,她几乎不敢触及他的目光。
章珂几乎每日会来准时来她这儿报道,陪她散步说话,席闻鸦在医院倒也不沉闷。
不过今日明显过了时间,章珂却还未来,席闻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无聊的翻着杂志,偶然翻到一篇财经专访,席闻鸦惊愕的发现上面的人赫然是安梁。
她一点点的这篇专访看完,没想到,安梁倒有些手段,自接管公司之后,上手如此之快。
不过,她并不觉得安梁有如此能耐,就算是再能的人才刚接手公司都难免有些生疏,看样子在她身后不是有军师便是薄练臣在帮她。
席闻鸦将杂志甩至一边,没了看的兴致,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阳光明媚的天气有些出神。
最近在她身边身上发生的事情太过多了,几乎让她分身乏术,都快有些忘记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了。
她其实还未想要从哪里开始突破才好,薄练臣做事一贯谨慎,倒真有些难办,公司那边倒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不过,她目前还是在校学生,没有毕业证书进入公司工作几乎有些难,且社会实习还有些日子倒真急不来。
席闻鸦心里其实还有另一个想法,那便是先退学然后造一封假的毕业证书,不过那终归是假的太过不可靠。
她想的出神,外面敲门声响了三下,她才回神。
她有些讶异,章珂是不会敲门的,这两天几乎都是直接开门,来的人是谁?
她去开了门,看着外面的女人越发惊讶了下,“伯母!”
柳善容今日的打扮很随意,但也难掩身上的贵妇之气,眉眼,举止间都充满了一股雍容高贵。
对于席闻鸦的招呼声,柳善容微微扬了下眉,看着她,淡淡道:“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席闻鸦让开身,请她进去。
柳善容在沙发上坐下,席闻鸦去给她倒了杯水,病房内并没茶叶,所以水是白水。
柳善容扫了眼茶几上的白水并没端起,只是看着席闻鸦,静静说道:“席小姐在这儿住的可习惯?伤养的可好些了没?”
“谢谢关心,我很好!”
席闻鸦看她沉静的面容,有些不太明白她的来意,不过她聪明的没发问,只是端了杯水静静坐着。
柳善容看她清淡的摸样,胸中有气,咽不下也吐不出。
她一点无法明白,这样的女人到底哪里让她那个优秀的儿子入了眼,竟然为了他不惜罔顾性命奔赴火海也要救她,自己弄的一身伤不好好养着不说还到处乱跑。
最让她气人的是死小子竟然将所有消息都压下,瞒着家人不说,居然连她这个母亲都瞒着,要不是她今天跟陆沉家的夫人打牌无意听到她说起还真不知道这小子竟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
她就说他怎么突然出国了,敢情是想着在外面养好了伤再回来。
他到底还是不是她儿子啊?怎么有这么不让人省心的儿子。
都说母子连心,可她怎么就觉得打小就没看懂过这儿子的心思。
“席小姐不好奇我今天来是干嘛的吗?”
柳善容总算开了尊口,一双眼不轻不淡的看着席闻鸦。
席闻鸦语音柔和道:“是为了薄少。”
能让她亲自出马赶来这里的,除了薄少恒,她倒真想不出她来看自己的目的。
“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打开天窗说亮话。”
柳善容整了整身上的丝绸披肩,眉眼带着了几丝凌厉,沉沉开口道:“我希望你能离我的儿子远一点,作为一个母亲最心疼自己的孩子,我不希望看到他为了你再受伤。”
席闻鸦看着她,微微拧眉道:“伯母,我想您可能误会了什么,薄少与我之间不过是普通的朋友,并不是您想象中的如此。”
她说的坦然,眸光丝毫不避讳柳善容目光里的探究。
柳善容冷哼一声道:“恒儿都将你带出去见人了,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的谎言。”
对于百日宴的事情,柳善容心里还有芥蒂。
席闻鸦眼神有些冷下来,她并不觉得自己该一再对人解释什么,她没再说什么,沉默起来。
她的沉默却并未让柳善容退却,依旧步步紧逼,“我知道或许恒儿先纠缠的你,但是我想你应该有拒绝他的权力,我不相信他被拒绝了还会依旧纠缠着你不放手。”
席闻鸦抬眼看着柳善容,突兀的笑了下,这笑让柳善容感到有些莫名,“怎么,我说的不对,你笑什么?”
“伯母,我只能说您一点也不了解您的儿子!”
薄少恒若是那么轻易退缩的人,她也不至于到现在跟他越缠越紧,对他束手无策了。
柳善容眼里有恼意,她确实不懂自己的儿子,可是被一个外人如此说,让她有些气,“那你难道就懂他,我就不信,你还能比我这个母亲更懂得知道他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
席闻鸦看着毫不掩饰自己情绪的柳善容,突然发现她也不过是个悲哀的母亲,一直努力的想要走入他儿子的心,却总是与他儿子背道而驰。
“我不知道他想要什么,但是我知道他绝对不会想要被人掌控人生,尤其是父母。”
席闻鸦淡淡的眸子里没有一丝起伏波动,面对柳善容的咄咄逼人,她淡定的出奇。
反倒是柳善容有些怒火攻心,她真没想到这女人不但有些手段,口齿还如此伶牙俐齿。
她的内心也被她这番话有些搅乱了,确实,薄少恒不是个喜欢受人掌控的人,从他做人处事的方面便可以看出,他有他自己的想法,别人的意见他可以接受,但是决不允许别人对他指手画脚干扰他的生活模式。
可是父母若是不管自己的孩子,那么让谁来管呢?父母为他纠正错误的人生道路难道也有错吗?
柳善容从来不觉得自己有错,她关心自己的儿子为他的身体为他的未来考虑,难道这也叫掌控他的人生?
“别给我扯这些有的没的,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现在思想自由不爱听老一辈的话,但是我毕竟是他母亲,我为他的人生考虑有错吗?依照你的意思,我难不成还要为我儿子不惜牺牲性命救你而鼓掌。”
柳善容说着眼眸倏然犀利起来,犹若实质的利箭一般。
席闻鸦皱了皱眉道:“难道一条人命在伯母眼中如此不值钱吗?薄少救而受伤对此我也感到很难过,伯母,您不能因为心疼他而就如此否定了我的生命,您若真的心疼你的儿子,为他好,我劝您弄清楚了他心底想要的东西再来吧,我累了,想休息了,您请回吧!”
席闻鸦实在觉得自己跟她难以再谈下去,自己想要好好的跟她谈,明显地柳善容却不太相信自己的话,骨子里她放不下她高高在上的姿态,总认为比自己高一等,喜欢以长辈的口吻教育晚辈,她不明白她儿子心理的想法所以总是喜欢将自己所认为所想的强加在他身上,以为那是对他好的,却殊不知恰恰是薄少恒不喜的。
若说她是个不合格的母亲,不如说她是个过分偏激,有些悲哀的母亲。
柳善容握紧了手里的手拿包,气得不轻,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的,今天被一个小辈如此训斥,她老脸都丢尽了。
她站起身,恨恨的瞪了眼席闻鸦放了话道:“别以为仗着恒儿的喜欢就可以如此对我说话,我希望你记住,就算我再如何,我也是恒儿的母亲,我倒要看看他在你我之间会选择谁。”
她说完,朝门口走去,席闻鸦站在原地一语未发,有些苦笑。
而那边,柳善容刚开了房门,正好与章珂对上面,章珂本来笑容满面的神情意看到她便错愕了下,刚冒出咽喉里的“鸦鸦”两字顿时吞回了肚子,脸上的笑容也收敛了下来,朝着柳善容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研晟倒是喊了声:“薄夫人?”
不过他的语气里惊异比较多,有些难以置信,她居然会来看席闻鸦!?
柳善容看见章珂就如吞了苍蝇般,神情也变得复杂极了,变幻莫测,不过在研晟面前将她自己的情绪隐藏的很好,对研晟道:“你是研家的二少爷?”
研晟冷淡的点了点头:“您好。”
他能打声招呼已经算是给了面子。
“你们进去吧,我有事就先走了。”
柳善容对他也不太热络,也就淡淡的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章珂看着她远去的背影,眼神晦涩难明。
研晟倒没太注意章珂的神色,他的目光已经放在了从屋里出来的席闻鸦身上。
“进来吧!”
席闻鸦看到研晟倒不意外,意外的是他竟然跟章珂一起来的,这倒令她感到意外之极。
“嗯!”研晟手里还拿了些鲜花和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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