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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内,凌云霄正盘膝端坐,潜心研习道法。
玄天道宗,重根骨与恒心。根骨乃修行之基,具备优良根骨后,更需坚如磐石之恒心。
师父曾言:“卫道者,先炼心,再炼法,终可达天地人三才合一。只要勤勉精进,必能通晓道法,拨乱反正,伏妖降魔,护佑苍生。”
凌云霄始终铭记师父教诲,无论未来遭遇何等艰险与强敌,皆不可屈服,誓至最后一息。
街巷间,锣鼓喧天之声骤起。凌云霄移步窗畔,向外望去,见一行人马排列整齐,正举行迎亲仪式。
那迎亲队伍气势非凡,马上端坐一名青年俊杰,身披赤红锦袍,腰系金丝绦带,面容英武,神采奕奕。一顶朱红鸾轿,嵌于队伍中央,由四位壮士抬举。队伍徐徐前行,两旁聚满了围观百姓,皆驻足观赏。
此刻,叶小柔步入室内,欢声道:“师兄,师兄,今日有人成亲呢!”
凌云霄打趣道:“别人娶妻,你高兴个什么劲?”
“哎呀,好玩嘛,咱们快出去瞧瞧吧。”叶小柔忙拉着他走出客栈,前去一同观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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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郎乃淮川县首富之子,唤作何云飞,年方二十,家中经营绸缎生意,又与县令交情颇深,可谓是家财万贯,权势显赫。
新娘乃淮川县赫赫有名之美人,名唤楚婉,此女芳龄十八,才情出众,声名远播。二人结为夫妇,实乃才子佳人,天生一对。
凌云霄与叶小柔随迎亲队伍行至一处豪华府邸处停下。
新郎跃下马背,准备接引新娘。媒婆满面春风,揭开轿帘,右手伸入轿内。轿中新娘将手搭于媒婆臂弯,缓步而出。
叶小柔艳羡道:“成亲可真好。”
凌云霄言道:“师妹,你若是眼红,待寻得师父后,我便以聘礼娶你。”
“你想得美,谁要嫁给你了?”叶小柔瞪了他一眼,随即转头看向别处。
“像师妹这般粗鲁的女子,今后怕是无人敢娶,那师兄只好委屈一下自己了。”凌云霄戏谑一笑。
“你居然说我粗鲁,我再也不理你了!”叶小柔气得跺脚,转身便要离开。
“师妹别走啊,刚才师兄不过是跟你开个玩笑罢了。”凌云霄忙拉住她的胳膊,继而道:“你看咱们来都来了,还是进去喝完喜酒再走吧。”
“我们并未受邀,如何去喝人家的喜酒?”叶小柔余怒未消。
“你快随我来。”
凌云霄立于门前,环顾四周,等候不久,见县令携夫人及一双儿女款款而来。他趋步向前,拱手道:“县令大人,久违矣。”
县令一见,喜道:“长风道长,你是来贺喜的?”
凌云霄笑答:“承县令大人洪福,贫道特来讨杯喜酒。”
县令欣然,引领二人入内。有他引路,喜酒之资自是省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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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霄步入院中,见宽敞庭院摆满酒席,既有淮川县本土人士,亦有邻县商贾官员。斜睨一眼,见一席上坐满捕快,捕头亦在其间,满脸赔笑,似对一中年男子极尽恭顺。
中年男子身材魁梧,身穿捕头官服,来到县令身前,拱手道:“潘县令,别来无恙?”
潘县令回礼,二人寒暄一番,继而攀谈。
捕头瞥见凌云霄,面色微变,疾步近前,询问道:“昨夜,那妖物可曾擒获?”
凌云霄咳了咳嗓子,愠怒道:“贫道昨夜见你不在湖边值守,却是何故?”
“昨夜我腹泻不止,只得先行返家。我那些手下,胆小如鼠,不知何故,竟尽数逃回。我已严厉斥责他们。”捕头话题一转,道,“今晚,我在此出席婚宴,无论如何,切勿让妖物现形。”
“妖物是否现形,又非贫道所能左右。”
“道长,若你能助我擒妖,我必为你请功,届时,荣华富贵,定有你一份。”
“助你擒妖,你当予我多少赏金?”
凌云霄暗想,行走江湖,囊中岂能无银,敲这酒囊饭袋的捕头一笔,也无不可。”
“你乃玄天宗道士,除魔乃你职责所在,岂能如此贪财?”捕头勃然大怒,这小道士竟还想与他讨价还价。
凌云霄沉声道:“此妖物狡猾异常,喜食人肉,若在婚宴之上伤及众人,你可担当得起?”
“罢了,算你狠。三日内,务必擒获妖物。”捕头也是颇为无奈,上级严令三日内擒获食人妖物,否则革职查办。
“只要你等全力配合频道,三日内擒妖并非难事。”凌云霄眼珠微转,又道,“先付我十两银子作为定金。”
捕头自怀中取出银锭,塞入他手中,告诫道:“此事已说定,三日内若未能擒获妖物,这钱你须连本带利归还。”
“一言为定。”凌云霄微微一笑,转身离去。
叶小柔问:“师兄,你与他谈论何事?”
凌云霄将银子递给她,答道:“那捕头雇我擒妖,许以丰厚报酬,这是定金。”
叶小柔浅笑,接过银子。钱财乃是好物,万事皆离不开。世道纷乱,一分钱足以难倒英雄汉。
婚宴进行得十分顺利,喜酒畅饮,正当众人欢声笑语之际,不祥之事突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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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房之内,忽现成群结队的硕鼠,它们环绕着新娘,将其团团游转。楚婉身为女儿家,对鼠科动物甚是惧怕,见到此景,她疯狂的尖叫,跃上床榻,高呼救命。
此刻,何云飞正在外庭款待宾客,忽闻内室传来惊呼求救,瞬息之间化作一道疾影,直冲新房。
入内所见,一群硕鼠攀至绣榻之上,环绕楚婉上下跳跃,尖啸连连。何云飞怒吼一声,抄起一柄木杖,击向鼠群。一只硕鼠惨嚎未绝,被木杖击得血肉模糊,然余鼠非但不逃,反而对何云飞有围攻之势。
此等鼠辈身形魁梧,肥硕异常,动作矫健如风,利爪闪烁寒光。何云飞虽竭力抵挡,却仍难敌群鼠攻势,转瞬便已伤痕累累,手持木杖边战边退。鼠群悍勇无比,疯狂扑击,仿佛丧失理智。
楚婉则早已吓得花容失色,瘫坐床沿,颤抖不已。一婢女闻声赶来,目睹此景,惊恐万分,尖叫道:“不好了不好了,有老鼠,少爷受伤了!”其声穿透新房,传至厅堂。
凌云霄正与众宾客举杯畅饮,忽闻呼喊,霍然起身,疾步奔向婚房。同时,捕头抽出佩剑,率众捕快紧随其后。
凌云霄甫至门前,侧身窥视,只见何云飞倒卧血泊之中,周身被鼠群噬咬,面目全非,楚婉则已因极度惊吓而昏厥于床。
“何方鼠妖胆敢伤人,罪不可恕!”凌云霄大喝一声,足踏之处,地板震动。鼠群闻声,停止噬咬,目光森然,朝凌云霄龇牙示威,竟毫无惧色。
凌云霄见状,背脊生寒,暗思此等硕鼠异乎寻常,竟对人毫无畏惧。他迅疾取出一张符箓,凌空一展,符箓顿燃烈焰,化为一只黑猫。鼠妖见猫形现,本能之惧油然而生,纷纷自何云飞身上跃离,慌乱逃窜。
捕头率众闯入,见状高声喝令,举手铳射击穿鼠,硕鼠血肉横飞,纷纷遁入床底,转瞬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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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如今世道真是邪了门,连老鼠也能杀人了!”捕头愤然骂道。
凌云霄近前探测鼻息,何云飞已是气息全无,好好的新郎官,竟丧身于老鼠之口。他转向叶小柔,吩咐道:“师妹,劳烦你将新娘抱出来。”
“捕头,命人将何云飞遗体妥善安置,寻一口上等樟木棺椁收殓。”
捕头依言行事,遣两衙役将何云飞尸身抬出,寻得一口上乘樟木棺椁,厚殓死者。又下令让人封锁此屋,安排两名衙役守于门外,不得他人擅入,余人则护送县令安全离去。
捕头怒道:“这些可恶鼠妖如此嚣张,若让我抓到,定要一一除之!”
“捕头可知鼠妖藏身何处?”凌云霄问道。
“鼠洞在此,想必其巢穴必离得不远,不如拆屋掘地,定能寻得鼠妖老巢。”
凌云霄摇头笑道:“捕头可知猪为何而死?”
捕头疑惑:“猪,自然是由屠户屠宰。”
凌云霄正色道:“非也,猪乃愚笨而死。”
捕头不解:“猪怎会笨死?”
凌云霄言道:“捕头暂且退避,待我施法寻鼠。”
捕头好奇心起:“听闻玄天道术玄妙非常,让我一观如何?”
凌云霄正色道:“道术非戏法可比,且施法易引妖邪,为保捕头安全,还请回避。”
捕头悻悻然:“罢了罢了,出去便是。”说罢,转身离去。
凌云霄待捕头离去后,紧闭房门,以防窥探。随即,他取出一张黄符,置于地面,继而咬破指尖,于符上绘制一道灵咒。他盘膝坐下,口中默念真言:“玄天道法,奥妙无疆,符咒显圣,猫逐鼠藏。”语毕,黄符泛起微光,逐渐幻化为一只黑猫,双眸熠熠生辉。
他以一滴精血点于猫身,命令道:“潜入鼠洞,寻觅鼠妖巢穴。”小猫领命,瞬间钻入鼠洞,展开追踪。
凌云霄随之出门,引领捕头等捕快循迹追踪。
张捕头紧随其后,问道:“咱们这是要去哪里?”
“勿多言,随贫道走便是。”
凌云霄并指如剑,抵于眉心,疾步向前,直指东南方。小猫与他心神相通,于地下探寻,他则在地上跟随。小猫所至,他亦至。
一行人疾行如风,不多时便至一处荒郊野外。此处有一条溪流,小猫自鼠洞钻出,停于岸边,嗅探片刻,摇头向凌云霄示意。
捕头追问:“道长,为何停止追踪?”
凌云霄叹息道:“鼠妖狡猾,至此以水洗去痕迹,小猫失去线索,无法再寻。”
捕头焦虑:“如此一来,鼠妖逃脱,我该如何交差?”
凌云霄淡然道:“如何交差,捕头自行思量,贫道已尽全力。”
捕头如犬尾随:“道长,无您相助,此案我实难破解。”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先回事发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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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返回何府,只见何老爷家亲眷抱着何云飞的尸体悲痛欲绝。
何云飞二姐哀怨道:“我早言那狐媚子绝非善类,刚入门便害我幼弟身亡,我那可怜的胞弟啊,死得如此凄惨!”
何云飞大姐厉声道:“皆因那小蹄子所致,我要她偿命!”
“你们闹够了没有,都给我住口!”何家主母王氏厉声将两个女儿喝止住。
楚婉家亲眷闻讯,急忙赶来询问究竟。楚婉母忐忑问道:“亲家,究竟发生了何事?”
何云飞大姐愤然起身,指向对方,怒道:“你们还有脸来?你那不要脸的女儿,害我弟毙命!”
楚婉弟反驳道:“你休鼻血喷人,此事与我姐姐有何干系?”
两家本和睦相处,此刻因何云飞之死,反目成仇,相互指责,几欲动手。
镇上老者叹息道:“皆因云飞这孩子触怒鼠仙,故遭此横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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