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晚、鹿子云和肆多三人,站在长安部的庭院中,雨水无情地打在他们的身上,伴随着夜风的呼啸,气氛显得格外凄凉。
刚才俊都方面传回来的消息,三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是让泠晚秘密处决泰源榆。
上次的朝先生是关押,而这次的泰源榆却要处决掉。
泠晚自嘲的笑了笑,这教书先生发狂行凶,能和一个小府发狂行凶相比吗?虽然有想过,但却没想到等来的却是那么冰冷的回应。
现在他有些后悔,将此事上报给了俊都,那么自己就会变得非常被动。
鹿子云的声音首先打破沉默,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泠师弟,如今俊都令你斩了泰兄,你当如何?”
泠晚的心思一团乱麻,乱在他了解鹿子云。
鹿子云的目光在雨幕中显得复杂,见泠晚不开口,他继续说道。
“泠师弟,俊都离人府的命令不容置疑。泰兄虽然与你我都情同手足,但他现在已然犯下大错,不可姑息,俊都的命令已下,难道你还想抗命不成?。”鹿子云的声音在雨中回荡,带着一种坚定,和一种绝望。
泠晚依旧闭口不答,在雨幕的掩映下,鹿子云的神情变得更为复杂。
“你作为离人府的小府,是律法的执行者,是秩序的守护者,泰源榆已经不是你我认识的泰源榆,他现在已经成为了一个威胁!如果你不执行命令,那么律法的威严何在?秩序的威严何在?”
“泠师弟!你可看见刚才的场景!刚才的惨剧!长安部内,四十二条生命!这些都是血淋淋的数字!他们也算是你的同僚,你的兄弟,他们本应该守护着这片土地,却因为泰源榆一人而命丧黄泉,死在他们平时最敬爱的小府手中。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梦想,他们的一切,都在那一刻被无情地夺走!”
鹿子云的声音愈发沉重,他的话语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怒,“你能否想象?那些武差家属的眼泪?他们的孩子失去了父亲,他们的妻子失去了丈夫,他们的母亲失去了儿子。这些无辜者的痛苦,难道就因为我们对泰源榆的私情而可以忽略不计吗?”
泠晚强力压下心中的情绪,他理解鹿子云,也了明白自己师兄说的道理,但他依然有自己坚定的立场。
“鹿师兄,我并非不知道这些悲剧,但是,解决掉泰源榆并不能解决问题,而这一切,并不是老榆的本意,他也是受害者。”
鹿子云的声音变得更加激昂,他的话语如同烈火燃烧,“泠晚!你是博驰镇的父母官,当康郡长安部群龙无首,现在也算是你的管辖范围,而你不仅要抗命,还不想还这些死去之人一个公道吗?”
泠晚面对鹿子云的责问,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回应鹿子云的质疑。
“鹿师兄,我比任何人都渴望给予无辜死去之人一个公道,但公道不是通过简单的报复来实现的,问题的根源不在老榆身上。”
“泰源榆的行为不可原谅,但导致行为的原因是他身体里的某些东西被偷取了,才会被迫变成如今这样,我懂你的纠结,也知道你心中的痛苦不亚于我,可此中很多真相还未查明。”
“既然你之前说到了律法的尊严,律法当中可有写明,精神失常者,如若犯下杀孽,当如何处理?”
鹿子云面对泠晚的反问,一时间语塞,可当他闭上眼睛,那些武差们的惨状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的心情难以平复。
“泠师弟,我本外人,不该参与到这些事件当中,可是...”鹿子云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泰源榆的行为,不论其原因如何,都已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那些受害者家属的悲痛和愤怒,难道就不需要一个明确的答复吗?”
泠晚见鹿子云不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他直接说道。
“鹿师兄,律法之所以对精神失常者有所宽容,是因为他们的心智并不健全,他们的行为并非出于自由意志。老榆的情况与此类似,他也是一个没有自由意志的受害者。我现在对他执行处决,确实能起到一定安抚人心的作用,也算是完成了俊都的命令。”
“但,我不能接受这样的命令,我不愿意让权力凌驾于人的性命之上。”
“律法尚且拥有不完整的地方,它们是建立在无数牺牲者的基础上,慢慢完善的。”
“更何况是一位掌握生杀大权的人所做出的决断,他让我将已经制服了的精神失常者斩杀掉,我不愿意拿自己兄弟的性命去做铺垫!”
雨滴落在泠晚的身上,顺着他的衣襟滑落,他的双膝重重地撞击到了湿冷的石板上。
那力道之大,竟使得“磐石板”铺就的地面,出现了细微的裂痕,积水在裂缝中溅起,仿佛连大地都感受到了泠晚的决绝和诚意。
他的行为,出乎了鹿子云的意料,泠晚的这一跪,让鹿子云不知所措。
“泠师弟,你这是何苦呢?”鹿子云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的肩膀上缠着绷带,血迹透过白色的布料显得格外醒目。
“你明知道抗命会给你带来多大的麻烦。”他知道泠晚的请求意味着什么,也知道这背后的风险和责任。
泠晚抬起头来,直视着鹿子云。
“鹿师兄,现在的情况,忠义两难全。我承认我有私心,但我在此向你保证,我会将老榆关押到离人府的密牢里,绝对不会让他出任何岔子。”
“同时,我也会查出这背后的真相,给被害者的家属一个公道。”
“俊都传来的命令是让我密斩泰源榆,他们也清楚如果此事被公之于众,会引起恐慌和混乱,所以我想留着老榆的性命,万一以后有救呢?。”
肆多见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两个人刚吵得不可开交,他是一句话也插不上,此时看着泠晚跪在雨中的身影,心中一热,也跟着跪了下来。
鹿子云正被泠晚的下跪和话语搅得一阵头晕,又看到了肆多跪下,现在更是懵圈。
“你...你怎么又跪下了,你俩快起来。”
“这...气氛到了呗,我觉得你俩说得都有道理,但我也不想老榆死,看泠晚都跪了,我也跟着求一求鹿师兄你呗。”
鹿子云的眼神在泠晚和肆多之间徘徊,最终,他叹了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你们的事,我管不着,但是你们再不起来,泠晚违命的情况我可是要上报俊都了。”
泠晚听闻鹿子云这么说了,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鹿子云将两人扶了起来,心情好似也没刚才那么沉重了。
雨继续下着,三人回到了屋内,身上冒起了热气,那被雨水打湿的身体与衣服,瞬间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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