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听过李建国的话后,何大清整夜辗转反侧。
黎明时分,他便急匆匆地绑好绷带去探访白寡妇。
一到地方,看到何大清手腕缠着纱布,白寡妇立即焦急地询问:“大清,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面对她的关怀,何大清心生些许暖意。
然而,他假装苦不堪言:“青竹,我可能永远都不能再做饭了,昨晚炖鱼时溅出的酒精可能烧伤了我的筋。大夫说手残废了,没法再做厨师。以后我的手艺,也许只能留给我的儿子传承。”
每听到他的陈述,白寡妇脸上的担忧逐渐转化为冷峻。
等到他叙述完毕。
白寡妇不满地撇了撇嘴,丢下一句:“真是扫兴!本来长得就那样,没了工作你还有什么价值?马上消失。”
"青竹,你……"
何大清愣住,难以置信昨日那般柔弱的白寡妇,今日却变得如此决绝无情。
白寡妇愤恨道:“别叫我青竹,你才有资格那样叫?原本是念着你有赚家用我才让老哑太给你们牵线。”
"如果不是这样,凭你这样的,有谁愿意嫁给你?去照照镜子吧。"
不耐烦之下,白寡妇将何大清用力推出屋,啪一声关上大门,将他拒之门外。
怔愣了几分钟,何大清这才露出苦笑,明白眼前的一切果真与李建国所言无异。
只不过这全是个精心策划的圈套,聋哑的老太和白寡妇联手设下的陷阱。
内心既惆怅也庆幸,感谢李建国提早预警,若是不事先得知,何大清的将来恐怕更加悲剧重重。
想到这,他竟有些释怀。
与此同时,在炼钢厂里,一天的工作正步入 。
李建国早已预判了何大清和白寡妇之间的结局。
要避免这种困扰,最好为他另觅良配才是出路。
于是,他转向车间里的熟识的大龄女工赵姐问道:“赵姐,我想问问,我们街区里有没有擅长牵线的媒婆?”他知道这类信息女性员工知道得最清楚。
四级钳工的赵姐,年纪虽大点但技术不行,闻言八卦劲儿上来了:“小建国,你才新婚呢,要寻媒婆,莫非不是自个儿在找机会?”
“当然不是,淮茹和我相处融洽,其实是帮我们厂子里一个老哥们儿的事。”李建国如实回应,暗自思量那个老哥们儿到底哪位。
赵姐机灵地转了转眼珠子,她心中估摸着这院子几乎都是工厂工人,那位老朋友会是谁?嘴上却轻松地说起:“你们院后的菜市胡同里有一位姓王的媒婆,有名气极了。你去问准没错。”
确认了线索后,李建国感激不尽地向赵姐道了谢,并在午休时间借助保卫科的一辆单车便动身前往。
出于考虑不想太过瞩目,他选择了骑自行车,以免招致不必要的误会或打扰。
经过打听,他找到了王媒婆所在的老五巷。站在她家门口,轻轻叩响,里面传出慵懒的应答:“请进!”
推开房门,室内弥漫的浓烈烟火气让他不禁蹙眉,还好空间不大,窗户通风,片刻烟雾已散。一名四五十岁的妇人盯着他,开口道:“你是来做亲的吧?”
李建国从衣兜里拿出一元钱,开门见山:“王大妈,我是想找人为我兄弟寻找后半生伴侣。只要你帮到忙,事成之后定有所回馈。”
嫁给媒婆就是冲着钱吗
当媒婆无非为了讨生活,但也赚的不多,每次几块钱的提成,这要看介绍对象合适与否以及对方是否有意。
李先生一开价是一块钱,王媒婆瞬间换上了讨喜的笑容。“师父您好,还不知您尊姓大名呢?您弟弟情况如何?找我就对啦,在南锣鼓巷这片地盘,哪个妹子我没有打探过呀。”
李先生自我介绍道:“我姓李,他嘛,是再婚哥,今年三十六,厨艺不差,工厂大厨一个月挣六十多元,只是相貌……怎么说呢,很抱歉,用词不当就是很丑。”
“没错,可以说是丑陋极了。”李建国接着说,还喜欢偶尔小酌,但从不会喝醉 ,这样的他,在相亲市场能有什么期望?
听到六十多元的月薪,王媒婆眼睛一亮,“这般好条件,自然小姑娘小媳妇们都会抢着嫁。”然而李先生警告说:“他的丑可是真丑,你还真以为能找到清纯女孩儿吗?”
王媒婆自信地拍了拍胸脯:“李先生您一看就懂行,可是在这婚姻介绍上您未必有我深。一个男人,不论多体贴、有多潇洒,如果担当不起家庭责任,那就是废柴,赚钱的男人才是市场的抢手货,别说你那兄弟稍丑点,便是有残缺,六十几元月薪都能找来黄花大闺女。”
李先生对此略有吃惊,想起乡下女子为了城市生活,降低婚姻要求的事,心里也宽慰了一些。于是告诉媒婆:“那就请你多帮忙介绍些姑娘给我弟弟,成功的话媒费少说也要三块钱,少不了你的好处。”
在如今婚彩仅需几十块的时代,三块的媒婆红包堪称大礼。而李先生这般慷慨,并非囊中羞涩,而是不愿长久让何大清难过。
听得激动万分的王媒婆立即索要李先生住址,拍胸脯承诺必能搞定。告别供销社街后,李建国赶紧返回铁厂上班,归还自行车后回到一车间。未进厂门,便见何大清提着网兜,在门口等待,里面三个饭盒正是他的午餐。
李建国询问道:“大清,你怎么在这里?”
闻言,何大青嘿嘿一笑,有些难为情,“老李啊,你这次说对了,白青竹对我并无真心,纯粹是看上我有钱。知道我不再能当大厨后,马上就翻脸赶我出门!”
出乎预料的是,何大青面对这个结果显得相当淡定。李先生搭着何的大肩轻声道:“能放开了就好,好姑娘多了去了。在我看来,那位白寡妇攀你家门还抬举呢。”
听到这话,何大清咧嘴一笑,“原来如此,刚才我去问你们车间的女孩儿是否能找到媒婆为你牵线呢?现在还没吃午饭吧,你吃口饭再详说我这条件找对象能如何。”
李先生毫不客气地收下饭菜,边品尝边与何大清问答。“那么你觉得理想中的伴侣应具备哪些条件?”
何大清语含迟疑,“我只希望她是女的,没疾病,手脚齐全最好,相貌呢,过得去就好,要是能有点姿色就完美了。”这话让李建国笑岔气了,饭渣菜叶几乎洒了何一身。
没想到何大清竟这般自卑,王媒婆之前对他说过的话,李建国又一字一句地重复了一遍。
当他听到自己的条件能匹配黄花大闺女时,何大清显然半信半疑。
但他眼神中的期盼,明眼人一看就能察觉。
在回家路上,李建国也对此进行了思考。确实,尽管何大清是二婚且年龄偏大,但能经历种种磨难活下来的不少人,生活中都有不少缺憾。
再者,身为男子汉,这一点缺陷并不妨碍他人对其好感。
然而真正让他羡慕的是每月六十几元的工资,再加上厨艺这一口饭吃得肥肥润润,那张不太好看的面孔相比之下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眼看又到周末,清晨李建国醒来,见到柱子已穿着制服准备去派出所说:“柱子,调派到这边的怎么周末还要值班呢?”
柱子立刻解释道:“师父,天蒙亮我们就起来了。派出所人员紧缺,调来的我们都需周末轮流值勤。虽辛苦些,但我们轮流休息,上过班之后可以补假。”
听着这些熟悉的术语,李建国不由得微微一笑,鼓励道:“好好干,缺人手就意味着进步。努力表现,年末我会和你爸一起跟领导疏通关系,争取帮你的‘临时饭碗’换成铁打的岗位。”
柱子咧嘴一笑答谢:“谢谢师父!我这就去值勤。”
“加油,去吧。”李建国挥手示意,让他忙活去。
这段时日每天巡逻,柱子虽然军训格斗稍有松懈,但第十七式也已练得颇为纯熟,搏击能力超过二级,想必不出太久便会晋升了。
除了武术,柱子的厨师级别停留在区一级,因为缺乏实际操作,水平进展缓慢。
对于烹饪,李建国并没有过多兴致。家里有女性主顾,他自己做饭也无需关注。他直接略过这一项话题。
马大娘做完早饭出门。饭桌上,李建国与秦淮茹听到门外谈话声。
“打扰了,请问这是不是李建国师傅家?我是后面小胡同的王媒婆,带朋友来为李师傅匹配合适的对象。”
两人的家门敞开,都能听见王媒婆的声音。秦淮茹询问:“哥哥,帮谁牵红线呢?”
“还能是谁?不就是大清嘛。”他回答,让秦淮茹继续用餐,“我出去下,很快就回。”
出门对着外面喊,“王婶,我在这儿呢。”
这几天,王媒婆也在打听关于李建国的消息。得知他可是炼钢厂少有的八级技术员,家中还有摩托车等高级货,及厂里特别批予的城市户口,这样优秀的男人却已婚了,令人惋惜。
媒婆一见到李建国便堆出满面笑容:“李师傅,您拜托找对象的那个人,我已经给他带来一位姑娘。这周是周末,不如请令弟一起出来见一面?”
看着王媒婆身旁女子二十出头,样貌还算端正,然而一身缝缝补补的衣服暴露了她的寻常家庭背景。
他朝王媒婆与女子笑着道:“王婶、姑娘们,容许我稍做准备,我家兄弟刚好住隔壁,我立刻叫他前来见面。”
说完,李建国径直打开何家门口进入其中。
何雨水在耳房另一头居住,这个房间只有傻柱和他的老父亲何大清。
傻柱早已去了派出所值勤,而此时何大清正酣睡。李建国走到床边轻推他并唤醒:“大清,起床了,新娘子来访。”
“新娘子?新娘子?”随着喊话声的提高,何大清睡意朦胧地睁开了眼。
何大清朦胧地从床铺上爬起,猛然眼神一亮,脸上写满喜悦。
向李建国询问道:“老李,你说的是媒婆替我安排的相亲对象到了我家吗?”
李建国含笑答道:“没错,她现在已经到了院落里了,你还不快点起床接待嘛?”
何大清慌忙地开始穿上衣服,口中小声咕哝着:“哎呀,你怎么事先也不跟我说一声,我现在脸没洗干净,牙齿都没刷,你就瞧我头发这么蓬乱。”
其实李建国心想,大清,你长得已经是那样了,不需要太注重外表啦。
如果那位姑娘真的要嫁给你,那肯定不光是你现在的外表决定的。
但他明白,这种打击性的言辞绝不可能当面说出,以免伤及到何大清的自尊心。
整理了一下后,何大清便与李建国一道出门。
站在门口迎上王媒婆以及那位女士,他说道:“这位就是王婶吧?快来坐下吧。昨晚宴会回来太迟,到现在家里还没收拾干净,别怪罪。”
身为专职媒婆,王婶嘴上工夫十足,笑着回应:“男人们忙事业,我们都懂的。等到家中有贤内助,这些家务活自然有她帮忙做,无需你们亲自动手。”说完拉过身旁的女孩,一同进入何大清家中。
其他住户也听闻了风声,聚到了中庭观热闹。房门关上后,室内只有三人——何大清、李建国和女方,加上王媒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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