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躺列车将开往无人区!宝子加更)
清晨,露水湿衣。
姜府两辆马车缓缓驶进贡院附近的小巷子,前面大道早已因为送考生而堵的水泄不通。
反正也不远,姜大夫人便让车把式将马车停在附近,到时由她们步行送到考场大门就行。
姜云柔大大咧咧的从马车上跳下来,姜承彰吓了一跳,“二妹妹,你且慢些,昨夜下了雨,地面湿滑,小心摔倒了。”
姜云柔吐吐舌头,赶紧站好。
姜三夫人没好气的拍拍她脑袋瓜,摇摇头,懒得多说。
这性子,反正是随了她爹,改不了了。
姜云茵拎着裙子出了马车,对站在旁边的姜承安伸出手,“哥哥,扶我一下。”
姜承安快步上前,伸出手臂。
姜云茵踩着板凳,扶着他的胳膊下了马车,却在站好后,悄悄抬脚踩住了他的外袍。
姜承安听到大堂兄叫他,抬脚过去时。
刺啦——
布帛破裂之声传来,众人一惊。
姜承安被这力道给拉扯得一个踉跄,差点往地上扑去,毫无形象,还好姜云柔及时用背接住了他。
“三哥!你好重啊!”姜云柔呲牙咧嘴的撑着身体,差点一口气没提起来。
她的小腰啊。
众人反应过来,连忙手忙脚乱的来扶她和姜承安。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快快快,扶着你家公子啊。”
“柔儿没事吧?”
众人顺着视线望去,才发现是姜云茵踩住了姜承安的衣角,以至于造成刚才的意外。
姜云茵也发现了是自己的原因,羞怯咬唇,一脸愧疚的搅着手帕,“对不住,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无事,换一件外套就行了。”姜承安摇头,安慰的对她笑笑,又转头对姜云柔道谢,“多亏有你,二妹妹。
多谢多谢!”
姜云柔无所谓的摆摆手,明媚一笑。
“你这孩子……”姜二夫人也吓得一激灵,戳戳姜云茵的脑袋瓜,赶紧让下人重新找件外套出来。
都要进考场了,可别再生事端。
“咦?这是什么。”姜云柔突然发现地上无端多出来了一张纸条。
她捡起来打开一看,声音不小的开口,“……策论……是什么……”
姜承安脸色一变,夺过她手中的纸条,定睛一看,“策论?”
什么策论?
姜承彰也变了脸色,将脑袋凑过来。
这东西,很像小抄啊。
想到这儿,他不禁面露惊惧,“这是哪来的?”
还是说,这是三弟准备的?
可三弟也不是会作弊的人啊。
姜承安被他质疑的眼神看的憋红了脸,慌张摇头,险些破音,“不是我的,大哥。”
“这是……我也不知道是哪儿来的,刚才还没有的。”
这是哪儿来的?
他连忙看了看周围,兴许是有人丢进巷子里的呢。
反正不是他的。
“可这是刚才从三哥袖子里掉出来的啊。”姜云柔皱眉,指着姜承安撕坏的衣服说道。
说罢,她表情不由得紧张起来,不可思议的低呼,“三哥,你想作弊啊!”
“住嘴!”姜三夫人连忙捂着她的小嘴,脸都绿了。
这种话,怎么可以乱说。
姜承安吓得不轻,脸色瞬间惨白,“这不是我的,真不是我的。”
“哥哥不可能作弊的。”姜云茵也站出来开口道。
“是啊,我儿真才实学,满腹经纶,怎么可能作弊呢。”姜二夫人急红了眼,拔高声音辩解道。
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冒出小抄来。
但这绝不可能是她儿子的东西。
旁边的姜大夫人察觉不对,皱起眉头,“小声些。”
嚷嚷什么,生怕别人听不见是吧。
她看了一眼巷子外,又看向姜承安,见他手足无措的慌张模样,心中有了思量。
忽然,她脑中灵光闪现,转头看向自家儿子,喉咙发紧,“来人,快替大公子检查一下衣物。”
姜承彰一脸懵,啊?
检查他做甚?他又没作弊。
可当嬷嬷从他衣服夹层里搜出同样的纸条后,一家子全部沉默了。
“这……”姜三夫人惊讶的用帕子捂嘴,指着他手中的纸条,眉头紧锁。
怎么会?
“不可能,昨晚入睡时,我还检查过彰儿的衣物。”姜大夫人心中一沉,矢口否认。
“娘,我没有作弊。”姜承彰惶惶不安,连连摇头。
这小抄要是在进贡院时被发现,那可是会被革除功名,遭人唾骂的。
他绝对不可能作弊。
“我知道。”姜大夫人攥紧手中帕子,眼神深沉的扫过在场所有人,“还好在你们进考场前发现了,无碍。”
“快,把两位公子带进考场的东西再查验一遍。”
没有在进考场时才被发现,已经不幸中的万幸。
不然,姜府两位公子考场舞弊的消息一旦传出去,她们姜府就没有声誉可言了。
但彰儿的衣物都是她亲手准备的啊,她也不可能往自己儿子衣服里塞小抄吧。
三年前……对了,三年前是吃坏东西,三年后是舞弊,她不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只是眼下,进考场要紧,姜大夫人没多余的心思再琢磨,只能赶紧把他们的东西又检查了一遍,确定再没什么别的不该出现的东西出现后,她才放心了些。
目送儿子顺利进了考场后,姜二夫人脚下一软,额角已经布满冷汗。
还好,还好进去了。
姜云茵扶着她,眼神闪了闪,柔声安慰道,“娘,别担心,哥哥已经进去了。”
“嗯…”姜二夫人心有余悸的握着她的手。
旁边,姜大夫人眯了眯眼眸,眼底划过一抹凛然。
她从前竟不知,府中还有这样暗藏心思的歹人,真是好得很。
等她把人揪出来,非要打断此人的骨头不可。
只是此事不能太声张。
但她也绝不会放过这人。
大夏的科举同别国的不同。
举人的乡试和进士的第一轮会试,是在同一个考场的东西两侧同时进行的。
只是会试来年春日还有一场,而乡试考完秋闱的三日,便可结束。
姜承彰已是举人之身,此次考的是会试,姜承安则是秀才之身,此次考的是乡试,兄弟二人要在贡院待三日,期间所有生活都只能自理。
他们兄弟俩也并非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之人,所以在贡院,也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三日后。
姜家一行人等在贡院门口接人。
姜云茵翘首以盼,不停在出来的考生中搜寻她大堂兄和哥哥的身影。
而一旁,白采薇却是先发现了她家姑母。
两家人又凑在一起寻找各家公子。
“出来了,公子出来了。”姜承安的小厮高兴的咋呼一声,嗖的一下往大门窜去,动作敏捷的不像话。
姜云茵顺着视线望去,心中安稳不少。
姜承安是搀扶着潘颂文出来的,一路上把他累的不行。
“胖子,你能不能减减肥。”
“……我在减啊,姜兄!”潘颂文羞愧的咬牙,费劲往外走。
他如何不知自己该减肥了。
尤其是在遇到小姜过后……
只是他娘,每当看着他清减两分后,又是给他炖鸡又是给她烧鱼的,他怎么瘦得下来。
还好,现在考试完了,他就有更多的时间去减肥了。
出了贡院大门,两人的小厮迎上来,接东西的接东西,扶人的扶人。
“哥哥!”姜云茵逆着人群上前,连忙扶着她哥哥,担心的查看了一番。
“茵儿。”姜承安除了面色有些憔悴外,其他的,倒是看不出什么。
“哥哥没事,走,回家了。”
他回去得好好睡一觉,这次他运气不好,分到了一块……带味儿的座,差点没把他熏死。
所以他并不想让自家妹妹碰他。
“大哥哥还没出来呢。”姜云茵点点头,又踮脚往里面看了看。
“是吗?”姜承安回头看了一眼。
那就只能等等了。
一旁,潘家人迎上来,潘夫人刚要同姜承安道谢,就见自家儿子死命要拉着她离开。
这不,她还没反应过来呢,就听见面前的小姑娘叫了一声她儿子的小名。
“胖胖,你怎么也在这儿?”
潘颂文欲哭无泪,拿起衣服遮住自己憔悴狼狈的面容,嘿嘿一笑,“小姜,好巧啊。
我不是说,我要参加今年的秋闱吗?”
啊啊啊啊,他怎么忘了小姜会来贡院接人啊。
潘夫人眼神微变,不着痕迹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面露慈爱微笑。
“胖……潘公子。”姜云茵忽觉称呼不对,连忙改了口,“那你先回去休息吧。”
潘颂文连忙点头,拉着自家母亲先溜了。
姜二夫人挤过来,眼神轻飘飘的扫了一眼潘家人的背影,微皱眉头,“茵儿,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同他们多说什么呢。”
姜云茵疑惑的皱眉。
好在这时,姜承彰也跟着出来了。
身后不远处。
白家姑母拉着白采薇的手,对姜云茵的背影左看右看,面露好奇的打探道,“采薇,这位是不是就是你说的,你二叔家的女儿?”
白采薇笑吟吟的点头,“是啊,姑母。”
“是个不错的姑娘,你可得替姑母多说说好话啊。”白家姑母赞同的点点头,对着那娇小玲珑,却又不失颜色的背影看了又看。
白采薇扁扁嘴嘴,一五一十的开口解释,“姑母别急,我婆母还没提这事儿呢,说是得等夫君秋闱结束后再议。”
她是新妇,不好掺和婆家的事情,只能提一提,让婆母从中帮忙。
白家姑母掩唇一笑,拍拍她的手,“好好好,反正你帮姑母多上心些。
你二表兄的婚事,可都指望着你呢。”
她看刚才那少年郎对这位姜姑娘也很有好感嘛。
听说这位姜家姑娘刚参加完选秀,还得了不错的评价,她心中更加欢喜了。
这样的姑娘,想必在京城也是极为抢手的,她不想错过。
俗话说的好,近水楼台先得月。
这月啊,她得定了。
等姜承彰出来后,白家姑母又叫来自家儿子,以科考为由,让自家儿子和姜府的两位公子都熟悉了一番。
姜二夫人奇怪的看了一眼白家姑母,暗戳戳的把自家女儿护在身后。
她怎么觉得这妇人的眼神总往她家茵儿身上窜呢。
最后,还是姜大夫人开口,借着考试完太累,让孩子们赶紧回家休息的借口,结束了两家的交谈。
街边的酒楼上,萧璟聿一袭蓝袍,抱着双臂,眼神一动不动的盯着楼下少女,近乎痛苦的眼神中泛着思念和愧疚。
他不该耽误茵儿了。
只要她能好好的,一切都不重要。
像是察觉到了什么,姜云茵抬头望去,却只看到一个空荡荡的窗户。
嗯?真奇怪。
秋闱结束,转眼已至十月。
这时,姜云茵才察觉出一丝不对劲的地方来。
这么大半个月,萧璟聿一封信都没有给她送过。
起初两日还送点心和首饰,后面接着什么都没有送来过。
她送去的东西倒是收了,可也没个回信。
莫非宫中发生了什么事?
她每日都有写信送去,可他竟然一封回信都没有。
十月初十,是姜云茵十五岁的生辰,同样也是姜云馨的。
姜二夫人在儿子考试结束完后,就把心思放在了她身上,很是积极的给她准备及笄礼。
初十后五日,就是姜云馨出嫁的日子。
姜大夫人怜悯女儿,还是决定给她举行及笄礼,只是不请外人,只请姜氏和柳氏的宗亲。
如此一来,她就想着,干脆同姜云茵的及笄礼一起举办。
可姜二夫人不同意。
姜老夫人不解,试图从中调和。
毕竟两个姑娘同一天生辰,难道还要分开办不可。
姜二夫人说什么都不同意,并且还要求不准给姜云馨办。
“我家茵儿将来可是要当太子妃的人,如何能跟一个不要脸的姐姐一起举办及笄礼,这不是侮辱人嘛。”
一句话,直接将府中众人给炸懵了。
姜老夫人赶紧差人去请姜云茵,可下人来报,她已不在府中,出去玩儿了。
秋风萧瑟,带着些许凉意席卷而过。
姜云茵一大早就避开家中人,趁机出了府。
东宫里,下人们正在清扫枯黄的落叶。
一道身影快速从他们面前掠过。
少女迈着急促的步伐,沿着熟悉的路线,径直奔向书房。
门口的护卫看了一眼,拦住她,进去通报。
时隔多日,进入书房,姜云茵倍感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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