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
【请注意!小鬼来喽!】
安相相后知后觉,转过身去。
只见刚才还宛如栀子花的少女,现在阴翳的可怕,全身肤色发红、双眼全黑,正站在一米开外盯着自己。
右手滋滋冒着黑气。
应该是被他的功德金光灼伤了。
“不拍了吗?”
这么说着时安相相也没停,蹲下身将浴巾大的薄毯铺在地上,然后将陶笛放在一头,慢慢裹到那一头去,又拿着站起来。
“这个东西对你应该很重要,下次别到处乱放,不然容易打碎。”
说着,他递给女鬼。
女鬼的脸色这才变回去,哼了一声,“知道你还乱碰,要是打碎了,我会很生气的哦。”
你那不是生气,是咔咔乱杀。
安相相低头看着散乱的薄毯,感觉不太保险,又找来一根长绳,跟糖果包似的把两头系紧,最后往女鬼脖子上一挂。
“好了,这样就不会丢了。”而且就算不小心掉地上,也有厚厚的毯子缓冲。
女鬼嫌弃的不得了,“好土。”但是也没拿下来,还把它变成了斜挎包。
“以后有机会,可以换成玩偶包包。”安相相提议道。
女鬼思索一下,“也行。”
“那可以把鬼气收回来了吗?他们只是普通人,长时间与你的鬼气接触,会生病的。”
安相相看了眼不远处,躲在壁炉里的工作人员,脸比纸还白。
“哼。”女鬼娇哼,“不行,他们把我家弄的这么乱,必须给我打扫干净。”
安相相默了默,“你等下。”
他转头就去拿起小喇叭,在女鬼头痛到龇牙咧嘴的目光下,把声音开到最大,确保宅子里的所有人都能听见,然后把女鬼的话翻译一遍。
于是将近四十个人开始对宅子进行大扫除,好在院子里有井,女鬼也宽宏大量把区域放大了一点。
就是井已经很久没用,里面的水臭的不行,男同志们为了活命简直连夜忙活。
等到将宅子打扫的一尘不染,已经过去整整十天,当穿过玻璃的阳光重新拥有温度时,所有人的精神都是恍惚的。
这十天里,人均暴瘦15斤。
“嗡——嗡嗡嗡——嗡嗡——”
看着节目组的车落荒而逃,迎着阳光头都不带回,安相相站在宅子门口,低头看自己手里的行李箱。
他只是跟贺妮塔说了几句话而已。
还好。
他好像有张晋的号码。
安相相掏出手机,摁了摁,默然。
“怎么啦?他们把你丢下了吗?”
贺妮塔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俯视着独自站在大门口的青年,忍不住笑出了声。
经过十天的相处,大致也知道青年是个什么样的人了,总得来说,就是软和。
还有一点呆呆的。
青年的表情很懵逼,似乎他也没想到,但又很好脾气地接受了他们的行为,“我可能要在你家多待一会。”
“那我自然十分欢迎。”
贺妮塔提了提裙摆,转身进屋从楼梯跑下去,到正厅门口去迎接。
安相相仰着脑袋,看着贺妮塔消失在二楼的房间,十分无奈地吐出一口气。
回到宅子后。
他把手机放在窗台上晒太阳。
好在这个世界科技还算先进,手机也能靠太阳热充电,就是充电速度太慢,两个小时才能充到20%。
希望在这个时间里,有人能想起他。
“别丧气了,喝杯水吧。”
一杯水被放在小茶几上,安相相瞟了一眼,杯子里的水没一点热乎气,大可能是直接从井里舀上来的。
虽然水井经过十天倒渡,已经变得很清澈,可他仍忘不了第一个喝的那个工作人员,一晚上跑了多少趟厕所。
安相相不再看那杯水,将视线放在贺妮塔身上,她也坐在沙发上,将被裹成大糖果的陶笛抱在怀里,像抱了个抱枕。
“你打算一直留在这吗?”
“当然不!”
说到这个贺妮塔就气闷,“我都被关了九十多年了!那群拿剑的都是混蛋吗?都不商量一下就把我关起来!”
安相相呃了一声,问了蛮疑惑的问题,“会不会因为你杀了人?”
毕竟自从贺妮塔死了,这栋宅子被卖给其他人以后,接连死了好几任主人。
连系统也说贺妮塔杀过人。
果然,贺妮塔脸上的怒气瞬间收了回去,理不直,气也不壮,“谁让他们总想拆掉维克多送我的画。”
画?
安相相愣了一下,想起二楼那张巨作,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他看贺妮塔一直低着头,手无意识搓着糖果包的布料,试探性的问,“你……知不知道这栋宅子已经被卖过很多次了?”
贺妮塔咬了咬唇,不吭声。
安相相也缓缓低下眸,看着杯子里静止的水,“宅子是他们的所有物,想拆掉旧主人留下的东西,也是人之常情。”
“我不管……就是不行。”
贺妮塔搓着布料的手越来越大力。
“这是我和维克多还有小婉共有的记忆,我不允许任何人破坏它。”
贺妮塔的肤色越来越红,安相相怕她情绪失控,转移话题道,“那你准备去哪?”
“当然是去找维克多!”
贺妮塔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像每个怀春的少女,站起来在大厅里转圈圈。
白色的裙摆宛如一朵绽开的莲花。
“他超帅超有趣超有绅士风度的哦!”
“他的眼睛比蓝天还要迷人,他的手也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当年想成为他情人的女孩有好多,但他都十分风趣的拒绝了。”
“只有我!”
贺妮塔停下来,双手捧在胸口,笑得比风里裹挟的蛋糕气息还要甜。
“只有我哦!”
安相相抿了下唇,“恭喜。”
贺妮塔笑嘻嘻地跑回来坐好,抱着糖果抱枕,开始说他们八岁就相识。
是隔了一条绿化带的邻居。
从小一起踢球,一起上学,直到她十五岁父亲打算回国抢占市场。
从此两小无猜相隔甚远。
想要互诉思念只能靠发电报。
好在也就分别三年,因为十八岁那年,维克多乘坐飞机从法国飞到这里。
“三年没见,他长高了好多!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拒绝不了的魅力!”
“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少年,一个不小心,就答应了他的请求。”
说到着贺妮塔两只脚快速的跺,“啊啊啊,你都不知道,他真的好好亲!就咬了他的嘴唇一口,他的脸就红透了!”
然而故事在这里戛然而止。
安相相见她双手托着下巴,长长叹了口气,“好可惜,没能跟他上/床。”
安相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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