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安静波头戴雪帽,身穿狐皮大衣坐在马背之上。
冬日的草原寒风猎猎,她将头微微缩着,一双眸子却因为那片大雪而更加的明亮。
她想到昨夜里发生的事情,她的嘴角止不住微微上扬,只是那抹笑意才起来,心里却泛起了苦意,昨夜里发生的一切,在她的意料之中,又在她的意料之外。
她的心里有几分甜蜜,却又些苦涩,她和战天南的爱情到这一步她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突破,只是昨夜里那般亲密的场景如今想来却让她红了脸。
她在战天南的面前是个脸皮厚到极致的女流氓,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对战天南的感觉不过是寻常的女子对深爱一个男子罢了。只是她的胆子比寻常女子大一点,脸皮厚一点罢了,用情却是至真至纯的。而对于战天南那样一个对于感情慢半拍,粗犷无比的男子,唯有主动出击才会赢得属于她的幸福。
只是她的这些表现在战天南看来,只怕还有一些无耻吧,他只怕对她还存有一分厌恶。
安静波轻轻甩了甩头,却又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管战天南如何想她,又是如何看她,她爱了便爱了,也许那个法子过激了些,也许没有半点女子的矜持,可是她真真切切地为她的爱情努力了。
人这一生,总该为自己做一些事情。
安静波这样想着心里却又觉得微微有些苦,战天南那样一个呆子,纵然最夜里那么的狂野,可是终究还是他,只怕并未对她动心。
只是对她而言,她的人生,有这样的一夜就够了。
她最初看上战天南,不过是看中了他对明云裳那份至真至纯的性子,还着几分专属于她的骄傲,她素来喜欢挑战有难事的事情,爱情也一样。战天南于她,更有几分征服的欲望,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两人相处时间的延长,那分感情也就更真挚了。
安静波觉得就算她和战天南分开之后,她也必未会想他。
之前在那间草屋的时候,她也觉得她可以轻轻松松的离开他,去为她的族人报仇,可是当她走出草屋的那一刻,她的开始想他,等到这匹马带着她离他越来越远的时候,她就越来越想他。她才知道她对他的感情早已比她想像中的要深得多。
安静波自认不是那种儿女情长的女子,可是这一刻却觉得自己真的是儿女情长了。
她暗自好笑,也许爱情只有等两人分开的时候,才知道爱的到底有多深。
只是她在这边这么想着战天南,他的心里只怕还有些高兴,从今往后他再也不用受她的欺负了。她轻轻扁了扁嘴,抬头望了一眼阴沉沉的天空,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安静波咬了咬牙暗自告诉自己,就算是战天南往后再也想不起她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她没有什么是放不下的。不就是一个男子吧,不至于让她这个洒脱的女子如此牵肠挂肚。
安静波再次甩了甩头,然后幽幽地吐了一口气,眸光也深了些。
她独自一人走了好几日,终于走出了茫茫的雪原,因为明云裳有孕的事情,她不能那么快回到京城,所以一直不紧不慢地慢慢地晃悠着。
而草原除了白雪还是白雪,草原也成了雪原,也成了她心里的荒原。
她偶尔会摸摸自己的肚子,那晚上她对战天南说的话里含有一丝调笑成份,在她的心里却又隐隐盼着真的能有他的孩子,那样她往后做事的时候会更加小心。可是理智又告诉她,她最好还是不要怀孕,她此行去京城有太多的凶险,若是有孕的话,她自身都难保,又如何能保得住孩子?
安静波觉得她爱上战天南之后也变得婆婆妈妈了,就连这样的一件事情竟也能想半天,只是她又觉得好笑,是否有孕之事不是她能控制的,顺其自然就好。
当她离开雪原,步入秦州那层层叠叠的山山水水之中时,她那些忧郁的情绪也散了不少,她一身男装,透着无尽的洒脱之色。
她知道离开秦州之后距京城就不太远了,而如今不过过去了半月而已,她觉得她不能这么早回京,便在那里寻了一间客栈先住了下来。
秦州之前由于叛乱,却一直没有完全平定,这里并不是太太平,只是她艺高人胆大,倒也没有将那些纷乱的格局放在眼里,只是淡定无比的住店吃饭喝酒。
她在那间名为久安客栈里住了三日之后,这天夜里正准备休息,突然觉得一股极大的杀气袭来,她平素极为机敏,一感觉到不对便极快的跃了起来。
她武功高强,在跃上来的那一刻,也极快的拔出了放在她身下的长剑,长剑荡出出虹直直的朝杀气的来源飞去,若是寻常的杀手,这一剑足能夺其性命。可是那个杀手显然也不是个弱的,竟避开了她那凌厉的一剑。
安静波见那人竟躲开了,不由得微惊,因为她已感觉到这间屋子的四周已经满是杀手,而且那些人的武功都极为厉害,竟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安静波欠处江湖,由于她极为特殊的身份,她虽然并未在江湖上竖敌,但是江湖上想杀她的人却不少,只是她从来都没有遇到过这么厉害的对手。
她的眸子眯了起来,这样的危险她以前也曾有所预料,她的眸子里刹那间便迸出了寒光,她极快的拔出了她腰间别着的数把飞刀,手一挥,那些飞刀便极快的朝那些杀气的源泉飞去。
安静波用暗器的本事虽然不及红依,但是这一手飞刀的技艺却是天下一绝,刀刀夺人性命,天下间鲜少有人能避得开。这一手绝技她平日里很少用,但是今日里遇到这样的危险时,她知道若是不能打开一个缺口,她今日只怕会死在这里。
客栈的掌柜和小二一看到这种情景,俱都抱头逃跑了,其它的房客自也早早地躲到一边去了。
如安静波所料的那般,她的那些飞刀取了数个杀手的性命,为她打开了一个缺口,她想也不想便极快地奔了出去。
那些杀手没料到她竟如此厉害,顿时愣了一下,安静波却不给他们任何反应的时间,腰间飞刀又飞了出去,顿时又有几人被杀。
只是伴随着那些人的惨叫声,其它的人很快就反应过来,有人吹了一记口哨,不远处便也传来了哨声相呼应。
安静波听到那记哨声微惊,那是江湖上极为厉害的必杀令。
安静波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当下银牙咬紧,然后狠狠地拔出了腰间的另一把佩刀,施展轻功便极快地朝外奔去。
她的反应快,那些杀手的反应也快,一见得她要突围,便极快地形了合围之势。
暗夜里哨声四声,四周的居民听到那记哨声一个个都捂紧了被子,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
安静波换了一口气,身形微微一滞,前面的杀手也围了过来。
安静波冷笑一声,用嘴咬着一把短刀,然后手里的佩刀挥了起来,直直地朝那些杀手砍了过去。她这一番动作霸气十足,若是之前她的样子还有一分女子的娇柔之色,那么此刻她的样子便已是冲天的霸气,那副样子竟不输于战天南在战场上所发出来的凌厉之气。
安静波带着她的族人历经数次危险,她做事素来果绝,行事也极为狠厉,但是这样单枪匹马对付这么多一流的杀手还是第一次。
她的手起刀落,总能见到红,那些杀人杀人无数,却还没有见过如此凶悍的人。
她的武功走的虽然不是刚猛一路,但是却杀气无限,凶猛中还透着几分专属于女子才有的巧劲和杀气。
她的纤腰轻扭却强韧有力,她的手臂修长却又满是力量。
那些杀手被她这样的狠劲吓了一大跳,她极快地就冲出了包围圈,只是在冲出来的时候,她的身上也被人割了几道口子。
安静波倒也不觉得太痛,只飞快地离开,她知道这一次她能镇住这些人,却也只是一时,若不趁这次的机会离开,只怕她就再也逃不出去了。
她一路飞奔,将那些杀手甩在了身后,她借着夜色隐入黑暗之中,暂得一时的安全。
她却知道那些人必不会就此罢手,一定会四处追寻她的踪迹,而她若是再被他们追到,她只怕再也逃不掉了。
安静波算了算这里到京城的距离,她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用尽全力朝京城奔去,另一个就是先躲在这里。若是回到了京城,有郁梦离的保护,就算是那些人要杀她还得顾及一些,可是若是如此的话,只怕会在明云裳生产之前到达,到时候明云裳就会有危险。可是她若越是推迟回到京城,她的处境就会越危险,就算她再机敏,只怕一时间都没有绝对的把握能逃脱。
安静波的眸光深了些,幽幽地透了一口气。她想起了战天南的脸,心里一时间有些苦涩,也许那一夜的分别,她这一生就真的再也见不到战天南了。当真是讽刺的很,那一日微微带着戏谑之言,竟在这一刻成了真。
安静波躲在那间寂静的民宅的地窖里,眼睛微微合上。
她又想起了明云裳和郁梦离,若是明云裳有事,不但宝宝不保,只怕郁梦离也活不下去,那样一对神仙伴侣若是不能相守,实在是人间最为残忍的事情。而如今的她,却是什么都没有,族人被杀,战天南对她只有厌倦。
安静波轻轻咬了咬唇,心里却已经有了计较。
暗处,寒烬一脚将一个杀手踢倒在地道:“你们不是号称是天底下最厉害的杀手吗?竟是连一个女人都杀不了,我看你们全部都可以自杀了。”
杀手的头领道:“那个女子实不是寻常的女子,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狠的女子,那气势,完全不输于一代霸主。”
寒烬冷笑道:“怎么?怕了吗?”
“那倒不是。”杀手的头领道:“只是有些可惜,这样的一个女子怕是难得出一个,最难得的是,她竟还颇有姿色。”
寒烬怒道:“你看上她呢?”
杀手的头领冷着声道:“若不是接了你的生意,我只怕真不愿意杀她,倒想把她抢进山寨里做压寨夫人。可是这宗生意既然已经接下了,那么她必定是活不成了。”
寒烬冷冷地看着他道:“我明天要看到她的尸体!”
“她若是回京城的话,依她的轻功我的人只怕一天之内杀不了她。”杀手的头领道。
寒烬的眸子里有了一抹得意地道:“我家主子说了,她不会回京城。”
杀手的头领问道:“换做是我,我一定会去京城。”
寒烬冷冷地道:“我家主子说的话从来不会错,你如今便全城搜索,她受了伤,一定逃不了太远,也躲不了太久。”
京城,兰陵王府,兰陵王坐在书房里暗思如今的局势,南方的事情容景遇出银了,他出的人,他总觉得容景遇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和这样一个人谋划实在是需要太多周密的计划。而他与容景遇合作这段日子之后,他便发现容景遇比他预期的要厉害得多。
兰陵王在朝堂上屹立多年而不倒,凭的也是小心和谨慎,他从来不会妄自托大。
他的知道依着天顺帝的性子,必定不会就此认输,而他和天顺帝明斗暗斗了这么多年,对天顺帝的心思也极为了解。像天顺帝这样多疑的人,断然不会只有明面上的那些势力,暗中一定还有他不知晓的势力。
兰陵王打开容景遇昨夜给他的信,信上说最近南方那边出现了另一股势力,让他多做防备。那股势力能让容景遇提及必定不弱,而他与容景遇的谋划也自此出现了裂隙。
容景遇让他加派人手,将那股凭空冒出来的势力铲平,他找容景遇再要银子以扩充军备,容景遇却说以他目前的实力足以平定那股势力,不需要再添军备。
昨夜里他收到信之后去了容府,和容景遇吵了一架,却是谁也不让步。
兰陵王坐在案前轻轻叹了一口气,他不愿意出兵的真正原因是他觉得那股新势力是天顺帝的隐形势力,他是要反天顺帝,可是却不能做那个出头之人。乱臣贼子的罪名他也不想背负,容景遇也是聪明的,也不想背这个罪名。
因为两人都很清楚的知道,两人中不管是谁背上了这个罪名就注定不可能得到天下,也必定会成为另一个人上位的铺路石。
这一层关系两人都没有说破,可是两人却都极为清楚。
只是走到这一步,兰陵王已经处于被动了,他的那些人马是真真切切地去了南方,也真真切切地掀起了大的波浪,户部侍郎也的确是他杀的。
兰陵王十指交叉放于胸前,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若是郁梦心成才的话他也有个可以商量的人,若是郁梦离是他的亲生儿子那该多好……
兰陵王的心里觉得有些无力,他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帮他的,诺大的兰陵王府,养的都是一群心怀异心的人,郁梦离要杀他,郁梦心也要杀他……
兰陵王冷笑了一声,然后腾的站了起来,准备出去,只是正在此时,一个人影从房梁上飘了下来,他的眸光一冷,却没有动。
“遇给王他赔罪了。”容景遇落地之后轻轻给兰陵王施了一个礼。
兰陵王冷冷地道:“容太傅没有错,又何需赔罪?”
容景遇看着兰陵王道:“昨夜里王爷夜探遇时,遇言辞过激,是遇不对,故今日特来给王爷赔罪。”
兰陵王看了容景遇一眼,然后笑道:“容太傅从来都能屈能伸,各种本事都比本王预期的要强。”他微微顿了一下后又道:“本王这个兰陵王府的守卫虽然不如皇宫,但是寻常的高手却是进不来的,可是容太傅到王府数次,从来没有惊动过本王的侍卫,入王府如入无人之境,容太傅的武功之高实在是让人无比佩服,只怕比起本王年青时全盛的时候还要强得多。”
容景遇微笑道:“王爷过谦了,兰陵王府的守卫自是一等一的,王爷说这里的守卫不如皇宫,可是在遇看来,却比皇宫还要严密得多。王府里的侍卫个个都是高手,若不是王爷故意放我进来,我又岂能不惊动侍卫?再则王爷也说了,遇来王府几次,王爷都极为清楚,说到底,遇的一举一动都在王爷的掌握中。”
兰陵王笑了笑后问道:“本王一直很好奇,容太傅每次来王府的时候都会去离儿的东院,不知容太傅是看中了离儿,还是离儿那个大肚子的媳妇?”
容景遇没料到兰陵王会这样问,当下浅笑道:“遇喜欢女人,纵然世子有倾城倾国之貌也是男子。”
兰陵王微笑道:“哦,原来如此,本王还以为有了五年前的事情,容太傅早已恨透了天下的女子。”
容景遇闻言面色微变,当下淡淡地道:“王爷言词过激了。”
“也是。”兰陵王缓缓地道:“容太傅是这个世上最为淡定之人,想来也不会行那些微上不得台面的事情。只是容太傅真是个狠心的,明明爱那个女人,却数次想要杀她。上次更不惜用苦肉计,倒真是让本王开了眼。”
容景遇冷冷地道:“就算遇昨夜里对王爷无言无状,王爷今日也不必如此挖苦我吧!”
兰陵王淡笑道:“本王哪有挖苦容太傅,只是说了几句实话罢了,容太傅何必较真,若容太傅不爱听这些话,王本不说便是。”
容景遇看了兰陵王一眼,然后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
兰陵王的嘴角微微一勾后道:“容太傅今日来找本王,想来不仅仅只是来向本王道歉的吧!”
容景遇的眸光幽深,兰陵王倒是个狠角色,知道他今日来找兰陵王必定是有事的,兰陵王先以那些言语相激,先打乱他的心神,然后再说正事,他的心神一乱,自然就是兰陵王占上风了。
容景遇在遇到对自己不利的情况时,就不会再强去说事,当下缓缓地道:“王爷想多了,遇今日来只是向王爷赔罪的。”
兰陵王的眸光深了些,却浅笑道:“若如此的话,本王就要请容太傅喝上一杯了。”
“为何?”容景遇笑着问道。
兰陵王缓缓地道:“容太傅大度前来赔罪,本王若是不接受的话,也就显得本王太过小气了。而得容太傅这样的高雅之人前来赔罪,又岂能没有酒?”
“多谢王爷美意。”容景遇浅笑道:“遇不喝酒。”
兰陵王哈哈大笑道:“这世间的哪有男子不喝酒的,莫非是容太傅嫌弃王府里的酒不好?”
“真不是。”容景遇缓缓地道:“王爷想来是知道遇为何不喝酒,不必如此劝说。今日里王爷已经赢了,就饶我一回吧。”
兰陵王见他的嘴里说是认输,可是周身的气度依旧不凡,当下浅笑道:“容太傅真的言重了,本王还真不知道容太傅为何不喝酒,只是容太傅都这样说了,本王也不好强人所难。容太傅请便!”他说罢摆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便是在下逐客令了。
容景遇笑了笑后道:“王爷今日倒是让遇开了眼界,以前遇若是有得罪王爷的地方,还请王爷见谅。”
兰陵王微笑道:“请!”
容景遇却轻叹了一口气,站在那里不动道:“罢了,今日里遇便直接说吧!”
兰陵王将手收回,嘴角含着笑看着容景遇,容景遇缓缓地道:“遇再奉上二十万两银子做为军资。”
“为何?”兰陵王微笑着问道。
容景遇淡淡地道:“因为王爷即将碰到极为强劲的对手,的确需要扩充军备。”
“哦?”兰陵王问道:“有何强劲的对手能让容太傅在一夜之间改变了主意?”
容景遇缓缓地道:“王爷知道是谁,又何必问我?”
兰陵王皱着眉头道:“本王还当真不知。”
“王爷之前派人到千赫草王探听那人的情况,结果探子基本上被战天南杀光。”容景遇看着兰陵王道:“这就证明王爷心里也是存在怀疑的,以前我觉得王爷是能看透的,可是上次冬狩之后,我才发现王爷根本就没有看透。”
兰陵王的眸光深了一些,容景遇又道:“王爷的能力遇是知晓的,那人虽然是女子,却并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王爷是个君子,不伤孕妇的幼子,可是王爷有没有想过,当年王爷若不是对那祸害手下留情,又岂会有如今这般被动的局面?”
兰陵王的眼睛眯了起来,他原本就存有怀疑的心思,在这一刻已经完全坐实。
容景遇看到他的表情,便能猜到他心里的想法,当下不紧不慢地道:“该怎么做,王爷心里想必是有数的。”
“你明知道这些又为何不下手?”兰陵王冷冷地道。
容景遇的眼睛微微合了起来,然后轻声道:“如王爷所言,我对那女子有情,所以我现在很理解王爷当年为何没有杀世子娘亲的心情。”
兰陵王闻言眸子里寒意迸出,他怒道:“容景遇……”
容景遇却打断他的话道:“只是想来我比王爷要狠心一些,虽然我如今没有办法亲自对她下手,但是王爷可以。”
兰陵王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容景遇又道:“有些事情王爷也许不屑去做,但是也有折衷的法子。”
兰陵王看了他一眼道:“要怎么做,本王心里有数,不需要你费唇舌。”
容景遇的嘴角微微上扬,却轻轻施了一个礼道:“那是自然,王爷这般一说,倒让遇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若是谨相永远回不到京城,那么有人就永远做不回谨相,自再不能对王爷的千秋大业有任何威胁了。”
兰陵王仔仔细细地将容景遇打量了一番后道:“容太傅,你当真是极狠的,是让本王做选择吗?”
“那倒没有,遇如今和王爷是同一根绳子上蚱蜢,万事自当以王爷为重。”容景遇微笑道。
兰陵王冷笑一声道:“容太傅说的有理,和本王是一般的心思。”
容景遇淡然浅笑。
安静波在那个地窖里已躲了两天,饿了就吃存放在里面的地瓜萝卜等东西,而天实在是太冷,若不是她有深厚的内力支撑着,只怕都撑不住了,只是她的身体已经受了伤,再这般一折腾,便有些承受不住。
安静波偶尔能听到有风声吹过,她知道那些便是寻她的杀手,她若是无声无息的躲在这里,想来不易被人发现,可是也不可能一直躲在这里。
安静波伸手摸了摸伤口,她冷得紧,伸手抱住了手臂,却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她的伤口发炎了,带动着身体也发烧了。
她轻轻咬了咬唇,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她不被那些杀手杀了,也会死在这地窖之中。
她思来想去,终是决定把面上的面具揭下放在怀里,然后用轻功跃出了地窖,她不用力还好,一用力却发现自己因为受伤发烧,已经没有什么力气了。
安静波猫着腰无声无息潜进了附近的农人家里,寻了一件粗布棉衣裹在身上,然后极快的朝城里奔去,因为只有那里才有药店。
只是安静波还没有找到药店,便听得身后传来了尖锐的哨声,她的眸光深了些,嘴角边露出冷笑,紧紧地握住了腰间的大刀。
杀气在片刻间便浓了不少,她知道真正的危机已经到来,她此时发着烧,加上身上的伤,只怕根本就逃不出这里。
安静波将棉衣裹得更紧了些,却已拔出了刀。她这一生历经凶险,她行事也极为镇定,在这般的生死关头竟也没有一分怯意。
北风吹起雪花,寒冰映着刀光,泛起森冷的寒气。
安静波没有再施展轻功逃离,因为她知道她逃不走,所以也没有必要把时间放在逃跑上,倒不如多杀几人来得实在。
她的眸子里又燃起了无穷的斗志,她觉得战死都好过窝窝囊囊的去死!
安静波暗想,她死了的消息若是传到明云裳的耳里,明云裳是一定会替她报仇的,若是她就这样死了,也许有很多的事情会因此平息。
她将手中的刀一横,身子凌空而起,朝她最近的一个杀手砍了过去。
这些杀手上次就已经领教过她的手段,这一次见她动手,一个个都打起了精神,不敢有丝毫的大意,只是她这一刀砍得虽然很精妙,气力却大不如前。众杀手一看到她这副样子,顿时明白她已受了伤,内力大损,已经没有往日的凶悍,一时间那些杀手顿成合围之势,将她团团围了几来。
安静波看着围了几层的杀手,她的嘴角微扬,然后大笑道:“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她这般一笑倒把那些杀手吓了一大跳,原本围攻之人也不由得顿在了那里。
安静波却不做任何停顿,手起刀落,厉刀卷着风雪直直地朝那些杀手砍了过去。只是那些杀手个个都是顶尖的杀手,看到她气力不济便一涌而上,而她纵然气力不济,但是招式甚是精妙,竟还能免力支撑。那些杀手互相打了一个眼色,便采用车轮战术,四人群攻,后面的做为铺垫,不与她正面交锋,只消耗她的气力。
安静波怒骂道:“无耻!”
那些杀手却趁她骂的这一下,挺刀朝她的胸口刺去,她险险避开,右臂却已被刺伤。
她的右手一伤便再不能拿刀,她极快的用左手将刀接了过去,荡起了一股旋风,而那些杀手却已趁着这个破绽齐齐朝她攻了过去。
安静波此时已成强弩之末,到这一刻已经筋疲力尽,再没有反击之力,眼见得那些剑就要将她刺成马蜂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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