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公爷还没成亲,便养了三房外室,七个通房,连京城的柳树巷子里都有你养的女人。”
“让孔公爷有机会接近出类拔萃的秀女,难道不是你的艳福吗?”
孔弘泰恼羞成怒,脸红得如同红布,目眦欲裂,重重拍在一旁的桌子上。
“混账!”
“本公爷的私事还由不得外人置喙!”
“再说了,本公爷那些女人都是身份清白的良家女子,与他人没有半分关系!”
“而你,让本公爷差点动了皇上要给太子爷指派的女人!”
“我孔弘泰自认为平日里未曾得罪过苏姑娘,你为何要如此害我?”
苏知书冷笑。
自己御赐的未婚夫,认为他那么多的外室和通房天经地义!
这是什么样的烂人?!
她居然要嫁给这样的人?
苏知书气得全身冰凉,手指颤抖。
她苏知书的容貌和气质都不俗,家世更是人人称羡,居然要配给这样的下作胚子?!
何况这个人人品实在是烂极。
罢了。
苏知书有气无力地随便找了一条借口应付他。
“你还没得罪我?”
“每次我女扮男装陪着太子殿下私服去国子监,孔公爷总是要多看我几眼,惹得旁人对我的身份议论不止。”
“这也就罢了。本姑娘要在太子爷面前显露才华,是你每次都要打压我,之乎者也非要压我一头!”
孔弘泰终于慢慢压制住怒气,目光鄙夷地看着她。
“蠢货。”
“男人会欣赏有才华的女子,可绝对不会喜欢一个爱炫耀才华的女子!”
苏知书愣了愣,感觉被人戳到了痛处。
她又不傻。
怎么会不明白,太子爷对自己向来客气又疏离。
如果不是要利用自己的首辅父亲,他怎么肯耐着性子与自己周旋?
他待自己最暧昧的一次,就是在宣府喂自己吃糕点。
还还是在自己暗示了许多次,甚至赤裸裸地表示,可以帮他在父亲那里使力,插几个他想用的人到吏部官员名单中去,他才勉为其难地做了一回。
却很快像被自己调戏了一样,冷声冷脸让自己走开。
她以为他只是害羞,他们的关系会更进一步。
没想到,他急匆匆回京城的时候,连招呼都不跟自己打一下。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一个瘫子而已。
再帅再高冷,也抵不过命运的车轮。
……
而在京城的泰昌侯府,泰昌侯张敏渊的书房,气氛也好不到哪里去。
怀宁侯张镗的脸色铁青,目光狠厉,咬着后槽牙说道:“侯爷,还请拿个主意,可别等到皇上对我们痛下杀手的时候,悔之晚矣啊!”
他卸下三千营总兵官的职务才几个月,这御赐腊八粥便没了他家的份。
而接替他的抚宁伯赵永家欢天喜地接了御赐的腊八粥。
他介意的,哪里是区区一碗腊八粥?
而是失去的权势和地位。
一个闲住的侯爷,再过一年半载,他提拔的那些三千营军官被替换,谁还认得他?
皇帝为人狠厉无情,从石亨到曹吉祥,徐有贞,靖远伯王骥,还有英国公的两个被封侯伯爵位的叔叔,这些当初帮着皇帝复辟的功臣,哪个不是被一一清算?
好一点的在家闲住,中等的被夺了爵,最差的不是被流放到边关,而是被安个谋反的罪名,抄家杀头。
本来张镗还指望靠外甥女儿吴雪蕊当上太子妃,他自己像张敏渊一样成为手握兵权的外戚。
可皇帝目前的行为太过骇人。
他最信赖倚重的苏阁老之女被赐婚给了废物衍圣公。
那他会不会哪天也来这么一招,给吴雪蕊来个赐婚闲住勋贵?
那他们花了那么多心思的太子妃选秀,岂不是也打了水漂?!
这是完全不给人活路!
你断我荣华富贵,就不要怪我自谋出路!
泰昌侯张敏渊捋着花白的长须,目光幽暗,沉默不语。
他的亲妹妹是张太后,死了还不到一年,皇帝就要对张家动手。
还真是个不念亲情的冷血外甥。
自古帝王最是无情。
只是,换了别人做皇帝,就会比宣德帝更亲厚了吗?
血缘关系更远,只怕会更冷血无情。
他已经年过六旬,更想稳妥度日。
旁边的泰昌侯世子张瓒目光闪了闪,劝道:“怀宁侯爷还请稍安勿躁。太子爷还是顾念旧情的,必定不会寒了大伙儿的心。”
张瓒年过四旬,前不久刚娶了太子爷的小姨做继室。十五岁的小姑娘对自己体贴入微,让他感觉有老树开新花的感觉,正是摩拳擦掌,想要大施拳脚的时候。
另一个三十岁出头,蓄着短髯的中年男子冷冷笑了笑:“依我说,还是二皇子性子好,好相处。抓在手里的话,还不是我们说什么是什么?”
这是泰昌侯二儿子,嫡子张琏。
张瓒是庶长子,虽然被礼部任命为泰昌侯世子,可毕竟不是嫡子。
这让嫡出的张琏心里一直很不舒服,认为被人抢了自己的爵位继承权,经常与张瓒别苗头。
泰昌侯终于抬起深邃的眼眸,冷冷看了张琏一眼。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皇帝想扶持二皇子取代太子。
自己家却是二儿子自己想取代大儿子继承爵位。
真是烦透了。
泰昌侯终于开口:“好了,此事老夫自有分寸,你们先都回去。”
妹妹张太后临死前拉着他的手半天不咽气,就是不放心宣德帝,让稳重的他多看顾些。
他总不能让妹妹在地下不安稳。
只是,手底下这些人也快按捺不住了。
情况越来越复杂。
还是那个蠢外甥不停作死。
好端端的废什么太子?!
太子那可是妹妹手把手教出来的,对张家素来敬重。
……
首辅苏贤正威严地坐在书房的太师椅上,与心腹幕僚商议着计策。
“得让皇后那边对二皇子的婚事慎重,不能操之过急。”
幕僚感叹:“皇上这动作也太慢了些,废太子之事还不提上日程。”
苏贤唇边浮起一抹讥嘲。
“皇上自有皇上的考量。是他自己非要用南人韩夔为礼部尚书。如今韩夔用明年殿试的南人名额与皇上拉锯,这苦果也只好他自己受了。”
废太子是动摇国本的大事。
礼部尚书韩夔如果不配合,事情就未必办得成。
幕僚目光闪了闪,劝谏道:“皇上这几年明显又有要重用南人的迹象,对阁老可不是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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