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书网 > 网游竞技 > 凤求凰 > 第四十三章 亲王玉印

????第三卷    凤凰涅槃作者:紫晓

  

      第四十三章亲王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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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里面隐隐的喧闹隔着一道厚厚的高墙竟也听得清清楚楚,愈加显得他孤家寡人的身份是多么的讽刺,他忍不住一愣,当初他以为这样的反朴太轻了,此刻,他才隐隐察觉,这样的对待其实是直击他的心窝,把他心底的一点柔软毫不迟疑地辗碎,磨出最重最腥的血渍——想出这个方法的人,是多么温柔地残忍,是多么地了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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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到了!”马车外,尖细的声音怯生生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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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批阅了半天的奏折,到底忍不住悄悄来了,他——世上要是有什么能让他舍弃这份牵挂,要他付出什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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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闭上过度疲劳的双眼,背靠着马车壁,静静地聆听着那份热闹,感受着一点一点痛入肺腑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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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方小小的天地,他自以为永久地留住了,却不料,双手中满满握住的,只是一声薄凉的叹息,和一份亦痛亦辱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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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外,轻轻走过来一个人,他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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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赶车的小太监叫道,“是府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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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爷,云青失礼,没有看清,”车门外,云青清凉如水的声音响起,“若爷不想让其他大臣知道,云青冒昧委屈爷,这里有专门为太子和敏王新开的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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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罢了,回去吧!”他淡淡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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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既然来了,王妃又命令属下在此恭候多时,爷何不进去暖暖身子?”云青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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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顿时一震,“恭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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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王妃吩咐过,让属下机警点,若爷来了,万不可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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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抿嘴,好一个云绮罗,算准了他会来——他还在奇怪,清歌出了这样的事,以她的性子怎么会不来兴师问罪一番?原来却在这里以逸待劳,不妨,自己倒要看看她到底打算如何,难道她以为区区一个晚宴就算是报复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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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掀开帘子一步跨下马车,连小太监伸出欲扶的手也视若不见,一身柔软温暖的象牙色日常便服,虽竭力低调处理自己的外表,却仍然掩不住不怒而威的帝王气势,看着镇定的云青,身后,一个黑甲侍卫跟了上来,捧着一个方正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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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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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过几道隐蔽的门廊,布置精致怪诞的晚宴现场赫然出现在几个人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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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平时精明狡诈的一品大臣们,此刻三三两两慵慵懒懒地分散着,品尝着美食,也难得地放下各自时令朝廷气氛剑拔**张的政见,和气地聊聊一些无伤大雅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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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里礼仪规矩严谨的贵族孩子,何曾如此放松过?此刻年龄相近的聚在一起,新奇怪异的经历让他们几乎笑闹成一团,终于有了一点点孩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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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朗乾和若风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着什么,朗乾此时的反应特别奇怪,身为太子,却完全没有像平时那样保持镇静从容的态度,而若风,身体状况没有恢复,但是,似乎——脸上有一抹促狭的笑意,竟是久违的开朗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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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傅和丞相躲在一边缠着清歌,清歌脸上的表情竟是那样令人心惊的苍白疲倦、无力虚弱,难道他还没有恢复?不可能,情报里说,清歌本身就是一个身怀绝世医术的人,何况还有外公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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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即调过眼神寻找这华丽晚宴的冰雪精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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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到了,她静静地立在一株花树下,那纷繁细碎的花朵不知名却在冰冷季节灿烂怒放着,被园里的幽亮静静地烘拖着。她抱着安安静静的忆爵,俱是一身秀丽脱俗的洁白,夜晚暗黑和花灯柔辉交错,在她和忆爵的面庞和身影上投下昏昧不明的阴影。她们母子二人,就那样相互取暖似地依偎着,眨也不眨那两双几乎一模一样的明媚凤眼,怔怔地看着不远处苍白倦怠的清歌。那俊雅不似凡品的人,明明形容懒散地静立不动,面带优雅微笑,但年在他的眼中,抑或是看在花树下那对母子的眼中,却仿佛仙资遗世一般,即将要飞升羽化,飘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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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心,被重重地砸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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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宁静的面庞上,流露出的,是不可能出现在她身上的难以遏制的忧伤,甚至连幼小根本不懂世俗的忆爵,都似乎有了一股挥之不去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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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后,传来了一声含在口中的叹息,短短一声,却仿佛道尽了他心中全部的隐秘心情,顿时惊醒了他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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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抗不住这种令人窒息的疼痛,他正欲走上前去打破沉默,那花树下的母子却先走了出来,一刹那间,整个园子里的光芒似乎都跟着她们母子流动起来。柔柔地向外辐射,闲散的众人的眼光霎时都落在了她身上,连回眸追随她们母子身影的不懂事的孩子,眼中都起了一股迷离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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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忆爵挥舞着胖胖的小手臂,看起来似乎像在非常滑稽地给自己打气,转眼间,她也抹去了脸上的一切情绪,扬起一个足以颠倒众生的自信妩媚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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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笑着走近清歌,清歌看着她微笑,身上原先飘渺的仙气慢慢开始凝聚,整个人又变得真实起来,接过她手中的忆爵,忆爵顺势在清歌脸上大大地亲了一口,弄得清歌半边脸口水晶莹,顿时,清歌哈哈大笑,连仅存的一点脱俗之意都消退的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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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趁机说了一句什么,太傅和丞相扬起惊喜的笑容,连连催促她,她看着清歌温柔(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温柔神态,原来,这样的柔情,她一丝不剩全给了清歌……)地说了一句什么,清歌亲昵甜腻的一笑,颇含鼓励的意思,她起身飞奔向后园,雪白的袍荡出一片柔和的月辉,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不,小鸟儿怎能形容她的气质?她应该是凤凰,一头清华高贵、昂扬妩媚的凤凰,正短暂地停留在清洒的梧桐枝稍作甜蜜的休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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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一架精致的乐器被抬进场中央,所有的人,都回过头,迷惘又欣喜地看着慢慢坐在乐器面前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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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架乐器,就是自己赐给她的伽罗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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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偏头看了看抱着忆爵的清歌,温柔一笑,同时,抬起优雅的手指,轻柔而迅速地落在琴键上,一串悦耳的音律轻盈快捷地流淌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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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即使此乐怪异,但天下音乐殊途同归,他并非不懂音律之人,只听得前几句,便觉得升起一股郁气,缠绵回荡在自己的胸怀间,久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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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这首曲子的名称,可是他知道,这样听似简单平淡的乐曲,绝对适合在今天这人轻松而温馨的晚宴上演奏,那些通晓音律的大臣已经微微闭上眼睛,跟随着节奏轻微地哼着,全身心地投入到曲子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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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淡,去迷人,舒缓,却曼妙,反反复复,此起彼落,仿佛整个人生原来就该如此轻松温馨,比不上《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寻么净透迷人,仿佛超凡脱俗,但这首曲子,却因为糅杂了世俗的温暖而更加令人感动,更加适合一家人,缠绵融合,生死相随,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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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他脑中突然蹦出这句话来,这份用柔化了天长地久来拨动心弦的感动,这腔没有说出口的海枯石烂的情怀,这种穿透了千年万世的岁月目光依然聚首的追求,是否就是她要表达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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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向她,她的目光柔柔地落在清歌身上,清歌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牵着,目光中包含着令他嫉妒不已的感情,慢慢地起到了她的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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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曲终了,没有掌声,众人的感官依然沉浸在美好的乐曲中,那种久违的单纯惬意的幸福,是否也勾起了他们心头难忘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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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着场中笑得无比幸福动人的那一对,清歌深深地看着她,执起她的右手,放在唇边轻轻一吻,那画面美得令人刹那产生尖锐撕碎的痛感。他咬牙,执子之手——他都能听出来的情意,聪明如清歌岂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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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看了,不要再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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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拼命警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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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轻松的晚宴,朕若出面,定会破坏气氛,”他淡淡地道,“云青,就请王爷和小王子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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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后的云青抬头看了他一眼,“是,属下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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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歌抬起头,看向那个阴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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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来了有一会儿?”清歌轻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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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弹琴前就来了,现在,说是怕破坏了气氛,所以让王爷带着世子过去。”云青冷静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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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清歌对看一眼,刚刚满怀的旖旎心事早就被这番话冲得一干二净,我的眼中写满了不屑和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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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凤凰儿,今日看我和忆爵的面子,尽量少说几句好吗?”清歌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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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恼怒不语,他找****来,我还要低眉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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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何尝不明白清歌的担忧?咬了咬嘴唇,“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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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亭中,高大的身影负手而立,灿艳的烛光照不亮他若有所思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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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兄来了?怎么不进去呢?绮罗准备了很多皇兄了没吃过的美食,错过了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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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歌吟吟笑着,左手抱着忆爵,右手拉着我,轻轻起进亭内,太监侍卫和云青迅速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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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可惜的?既然知道绮罗懂得这些,以后朕还怕吃不到?”皇上微微一笑,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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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暗中做了个鬼脸,哼,懂得也不做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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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眼看见忆爵,淡漠的眼神顿时热了真情为,连忙向清歌伸出手,“这孩子可还记得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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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爵这小子显然比他娘会察言观色,小眼骨碌碌转了转,也笑眯眯地张开手扑过去,“伯——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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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晕,没牙的嘴到处漏风,竟然还能标准发音,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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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顿时大喜,“好小子,不枉伯父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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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连忙拿起桌上的方正匣子,打开来取出一件东西往他怀里一塞,“瞧,伯父给你带来了好玩意,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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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倒抽一口冷气,就想出言拒绝,清歌连忙握住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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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那是一件白玉物品,我在清歌那里常常见到早就不足为奇了的——亲王玉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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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这礼是否也太贵重了?”清歌镇定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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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小就得到亲王王印,看似无限风光,实则伴随的是无边的危险,尤其他的父母现在身份尴尬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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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什么贵重的?这琳琅王印朕早就派人雕好了,原来要等忆爵满周岁的时候举行封王大典,同时把玉印交给他,现在虽然早了点,但是让他高兴高兴也未为不可!”皇上淡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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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高兴?他敢高兴!我瞪了一眼忆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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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爵不知道是不是也感觉到了事态严重,一身见到不珍宝就抓在怀中的他竟然撒着两条小胳膊,碰都不碰那块看似轻巧的玉印,凤眼单看着清歌,不眉头皱得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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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错,好小子,有骨气,老忍受没有白疼你!我暗中竖起大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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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以为皇兄是一时玩笑,这小小孩儿,怎么当得起皇上这样的看重?福泽太重,臣心中反而不安!”清歌轻皱眉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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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竽上看了看忆爵,声音出奇地柔和,“怎么,忆爵嫌这个玉印太小太轻?要是实在不喜欢,伯父就把你爹爹那块大大的睿王印给你,那可是全世最好的王印,你说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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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心头一凛,忆爵也不笑了,也不动了,睁着黑白分明的凤眼看着皇上,水汪汪可怜兮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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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小子就会来这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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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呵呵,奇怪了,朕怎么觉得你是有话要对朕说?是不是求伯父不要把你爹的王印给你?好孩子,还不懂事呢,就知道孝顺啦?”皇上乐呵呵地折摇了摇忆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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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咬着唇,紧张地看着皇上臂弯里稚弱去留无辜的孩子,他那么娇小,即使聪慧异常,可是仍然毫无自保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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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忆爵突然天真的“咯咯”笑起来,顺手搭着皇上的下巴,张着漂亮的眼睛好奇地端详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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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歌表面上不动声色,手里却出了一手心的汗,听到忆爵的笑声,顿时紧绷的浑身一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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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呵呵笑起来,从胸腔中震动出来的低沉笑声霎时充斥了小小的亭子,重叠着忆爵稚嫩的笑声,意外地十分悦耳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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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和清歌不由得对看一眼,眼中俱闪过一抹为为父母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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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绮罗刚刚弹奏的曲子叫什么?”皇上笑过,不经意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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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农,我家乡流传甚广的曲子。”我轻声道,说到这里,看到皇上依然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终于忍不住,添了一句,“一种忧伤的幸福,非常适合绚烂至极归于平淡的安宁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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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歌侧头看我,竽上听了,却也没有流露什么表情,只淡淡地道,“这曲子,倒也适合你的身份,如今名满天下、安享人间一切美好的睿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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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享人间一切美好,在他那样对待清歌以后?我顿时大怒,站起身立时便要反唇相讥,清歌一把把我按坐在凳子上,冲若无其事地逗弄忆爵、似乎没看见我暴怒的皇上道,“皇上说的是,这种生活也正好是臣向往已久的,如今总算如愿以偿,这还要多谢皇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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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抬起头,深不可测的眼睛盯着清歌苍白的脸色,口气淡漠轻飘,“听说,你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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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歌垂下了头,嘴边勾起一笑,“病了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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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难得可以好好休息一阵子,有时候病也是一种福气。你是个聪明人,比所有兄弟都聪明!”竽上漫不经心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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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臣——明白!”清歌稍稍停顿一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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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朕也出来够久了,朕很喜欢忆爵,有空带他来宫里走走吧!”皇上恋恋不舍地把忆爵交给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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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迫不及待地抱住,忆爵软嫩的小身子颤颤地躲进我的怀里,脸色微白,却没有忘了结结巴巴地叫一声,“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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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听到那稚嫩却没有丝毫杂质的叫声,终于微一叹息站了起来,“你不能再做…….好自为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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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遽然转身离开,乌黑的散发在背后划了道冷冷的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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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歌安坐若定,眸光沉淀,嘴唇微动,轻道,“恭送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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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满怀责骂的话,竟然一句也没有说出口,我实在不甘心,正要上前,清歌默默地拉住了,指了指皇上的右手。花灯的柔辉下,一块生生被捏碎的玉佩碎片从指缝间淡淡地生出冷锐寒光,一缕鲜血,从指缝间缓缓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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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一时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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