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有凤来仪第11章 铺路作者：紫晓
第11章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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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一点的银光洒在窗前的我的身上，我放下手中的毛笔和账本，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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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轮般的月亮，明耀当空，院子里，树影花影憧憧，宁静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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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的心，却怎么也静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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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抬眸，遥望深邃的天空，突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穿越来此。两年了，自以为过了充实而幸福的两年，可是这样的岁月却像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一样，不真实，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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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冷血的人不易伤感，今夜的我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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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白天，清歌带我来到睿王府最高的和鸣楼，指着尽收眼底、气派高野的睿王府，道，绮罗，也许有一天，你会成为这一大片房屋土地的女主人，但是，又也许，我们从此以后必须要放弃它，放弃它所象征的一切，你，愿意陪我经历这一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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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清歌的意思，我没有说话，只是将头靠着他的肩膀上，以行动告诉他我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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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勇气告诉清歌，我的真实身份，潜意识里，又觉得这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了，清歌在乎吗？会因为这个原因离开我吗？不会，我必须得承认他一定会吓到，但绝对不会因此而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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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还在难受什么？为什么心头沉甸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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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不经意间看到手腕上已经粗如绣线的青红两线，再一次叹了口气，如果再让我见到冥月，我一定痛扁她一顿，这样五次三番地让我去见她很好玩吗？如果非要见我她完全可以自己来阳间，何必拖我去冥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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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在胡思乱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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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不停地晃动着一双忧郁的瞳眸，就像我初次见到他时，可是现在说忧郁都算轻了，那几乎是闪烁着哀伤的光芒，难道，我真的已经到了那个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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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脚步连连，秋灵的声音低低地响起：“****，云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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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退下吧。”我轻声说，不想我们的谈话被秋灵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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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秋灵悄悄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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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一股沉稳的存在默默地守着，我轻轻拉开门，“你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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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的命令，云青向来是不会主动跨进我的房间的，他大概以为这是我的闺房，下人和男人都是不能轻易进去的，可是，他又怎么知道，我的闺房根本就不像女孩的房间，谁进来，我也从来没有避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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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你坐吧。”我轻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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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拉过一把椅子准备让他坐，云青身子一侧，就着夜明珠的柔辉，我竟然看到他的脸微微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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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该给我让座，有失身份。”云青低声道，脸红归脸红，但说教还是不会忘记，这就是云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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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翻白眼，“行了，我什么时候把你当作下人看过？在我眼中，整年陪着我东奔西跑的你比我那几个兄长贴心多了，要不是怕你抵死不从，我早就打算跟你结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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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的脸顿时烧起来，而眼中又闪过一抹黯然，是啊，兄长，再亲，也只是兄长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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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不可废，当日我追随****的第一天，二少爷就吩咐了，我们只管保护好****的周全，其他该遵守的主仆之道，是绝对不允许荒废的，若是让二少爷知道我们有一丝疏礼的地方，二少爷决不会轻饶了我们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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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怔，那个云梦池还会说这样的话吗？他的意思，分明是警告云青兄弟不可对我动情，他这么说，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保护云青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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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或，云梦池，更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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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经过那场大病忘了许多事情，但是，云青还是要提醒你，社会的本性是这样，上下尊卑之道，是天日的纲常，绝对不能有一丝疏忽，****的行为本来已经惊世骇俗，是丞相大人顶着所有压力让****在外头自由飞翔，如果我们再给****惹麻烦——恐怕，连丞相大人也不会饶了我们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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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处两年，两年加起来也不如云青今晚说的话多，可是他这番至诚至性的话，却触到了我从未想过的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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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里是天日，一个正当盛世的封建王朝，皇权至高无上，无论民风如何开放，也绝对不能允许一个世家****女扮男装在外经商，还经营一个足以动摇国家根本的商业王国，父亲顶住的，又岂是一般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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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今天上朝时，向来威严有加的父亲，竟然会抖成那样，他是在为被我牵连的云家担心，也是在为肆意任性的我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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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皇上一个不满，纵然我有天大的本事，也绝对逃不过一个人头落地的下场，更甚，还会因此连累已经有数百年贵族历史的云家毁于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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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我在外面逍遥自由地实现梦想的空间，全是父亲和爱我的人，用朝不保夕的生命，用战战兢兢地生活，用时刻不停地揪心的担忧换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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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能回报他们什么？甚至，我都不是他们所认定的那个云绮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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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焦急的呼唤换回了我的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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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今天的付出，完全是没有意义没有价值的，你会怎么办？”我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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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诧异地看着我，“不会的，跟在****身边，我已经发现了我一生中最有意义的事——那就是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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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微笑，“这怎么能算是你一声中最有意义的事情呢？把大好的光阴浪费在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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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蓦然打断我的话，淡眸牢牢地锁住我，羞涩而坚定，“我，我希望——能用我默默的守候，来换取****更加自由坚定的飞翔！这是我一直埋在心底的话，并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承诺，更不是把自己的光阴浪费的不相干的人身上，****，你那么聪明，自然懂我的意思。只是我认为值得，便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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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当然知道他的意思，正因为他的意思，我更加惶然，我已经有清歌了，怎么能耽误云青的一生呢？我打心底当他是亲人是朋友，又怎么能自私地耽搁他的人生——我根本不是他要保护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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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我本来想今晚告诉你，可是——算了，我已经失去说出来的勇气了。”我幽然一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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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告诉他我不是云绮罗，可是，在他这么强烈的态度下，我真的不知道说出来会造成什么后果，我想，还是再延一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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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有谁最有资格知道我的身份，那第一个人无疑就是几乎与我形影不离的云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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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情吩咐？”云青沉默了一下，我不愿意说，而他，也不可能勉强我，便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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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一路经商，去过的地方不计其数，你可记得，哪一处最诡异莫测？”我沉沉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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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族。”毫不犹豫地，云青看着我的眼睛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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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我也觉得是那里。”我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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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蚩族，蚩，蚩，蚩尤，蚩尤，苗族的祖先，后裔是苗族，苗族，毒虫——蛊？”我脑海中突然闪过此念，顿时悚然而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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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我中了蛊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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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清歌和外公的表情，清歌和外公的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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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娃娃和你既有相同又有所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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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她像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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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清歌之前中的就是蛊毒，难道，我现在也步上了清歌的后尘，被人在不知不觉中下了蛊毒好控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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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控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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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手中掌握的财富？因为我云家的地位？因为我和清歌的关系？还是因为我都不知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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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会是那么偏远的蚩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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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似乎并不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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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记得蚩斐给你的蜈蚣吗？能不能拿过来？”我低声道，突然间，想到了……我要证实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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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云青取来了那个一直放在他房中、从蚩族出来后就再也没有打开的盒子，盒子完好无损，盒盖扣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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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那条花花绿绿的蜈蚣，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云青，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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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依言打开，我和他都不禁倒抽一口气——盒子里哪有什么蜈蚣，这个，已经是一个空盒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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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脸色一变后马上拆开盒子，盒子没有任何机关，这是我们的盒子，盒子也没有任何小洞什么的，足以让那条蜈蚣逃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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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盒子一直是我看着的，从来没有出过事情。”云青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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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这的确不是人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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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沉思了片刻，我抬头看向候在一旁的云青，“这次恐怕要麻烦你了，我希望你去一趟蚩族，带回蚩斐，但是现在我们知道那里情况古怪，你一定要以你自己的安全为主要，如果带不出来也没有什么，只要弄清楚那条蜈蚣到底是什么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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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青不动，我诧异地看着他，他也看着我，眼中掩藏着担忧，“****，你出什么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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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我微微一笑，“别担心，我只是着了他们一个道儿，现在才发现，又觉得他们相当诡异，所以想弄清楚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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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去了，****身边没有人保护，就先把云蓝调回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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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知道，你要好好保重，千万不可以与他们正面冲突起来。”我谆谆叮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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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云青低声道，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才转身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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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叫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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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事？”他转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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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没事，你一定要小心。”我讪讪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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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问他，对纪情到底有没有感觉，但我又不敢问，首先他此去吉凶未卜，万事都要格外小心，我不该问他这些会扰乱他心神的问题；其次，他和纪情此时还有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两人还能每天见面，万一被我捅破了窗户纸，引起两人的尴尬，那岂不是我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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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等他回来再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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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前关****，关门前，瞟了一眼树后那道窈窕黯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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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情啊纪情，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不敢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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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的事，只有靠你们自己清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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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增的典雅书房，是爹爹特意让人为我打造的，而这里，就成了我办公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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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我是打算在外面买一座宅院，当做我在京师处理商务的地方，但是爹怎么也不同意，最后僵持了许久，还是大娘出面解决了问题——给我的院落装了一道****，这样，那些管事们就可以不用从云府大门麻烦地进来，而我也自由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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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苦笑，我好不容易得来的这一切，却根本派不上什么用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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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管事们送来的账册，当然也包括李明瑶的业绩表，这些比前世的工作要简单，但操作起来却更加麻烦——除非我发明了电脑，但那是不可能的。我认真地埋首公事中，时间不知不觉地往前推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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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门被敲响了，我抬起头，揉揉僵直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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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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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一打开，云蓝大步垮跨了进来，“****，你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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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示意他坐在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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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师也有一段时间了，账册我也都看过了，其中你负责的生意赚的最多，看来你是天生的商人啊！”我微微一笑，并不吝啬于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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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那几套把式还不是跟****学的？****夸奖我，那可就是在夸奖自己呢！”云蓝乐呵呵地道，再也找不到当初我们初期见面时他那略微发木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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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我们在一起也有两年多了，这两年，要不是有你们这么支持着我，我哪能有现在的成绩。”我微微感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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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魄力够，我们天日，武有安圣公主，商有****，不知道以后文章上会不会出一个女状元。”云蓝戏谑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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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白了他一眼，“别嘻嘻哈哈的，看你这样子，以后怎么在下属面前树立威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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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需要树立威信，我更希望能跟他们打成一片。”云蓝微笑，不经意间，已成长得成熟稳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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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你以后会需要的。”我微微一笑，抛给他一份我刚刚制定的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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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蓝接过去一看，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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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任命你当京师的总管事，管理各个大大小小的生意，而我，打算退居幕后。”我明确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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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难道，出了什么事情？”云蓝的脸色也沉了下去，瞬间想到了生意人最能碰上的任何不愉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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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说自己不是天生的商人，有如此敏锐的触觉的人可不多，”我赞赏地道，“你说的没错，我们已经被别人盯上了，为了避嫌，也为了保护这些生意，我不得不躲到幕后，免得惹祸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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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人能逼得****要防守自己的生意？”云蓝喃喃道，不知不觉间，浑身开始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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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捕捉着他脸上瞬息万变的表情，一点也不放过，知道此刻，我终于放心了，我想，我挑对了人，云蓝绝对有本事一肩挑起我扔下的这副重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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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我没有隐瞒他，也许他将来还要面对，所以我没有必要隐瞒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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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了一个寒战，看着我，眼中已无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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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高震主，财多又何尝不震主？”我浅浅微笑，“为了避嫌，为了云家不受牵连，为了你们的小命，我最好还是装作放手比较好，这起码表明了我没有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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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皇——他不可能相信的。”云蓝紧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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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我不指望他会有多么相信，但是起码目前他会满意我的合作，从而免去了眼前的危机，至于以后，”我瞬间冷下眼眸，低头淡淡地看着自己洁净修长的手，“咱们就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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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蓝看着冷淡的我，恍然明白我的心思，“****是想等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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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云蓝，再啰嗦我就把秋灵调到澜城去！”我似笑非笑地道，他顿时涨红了脸，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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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你，更相信你的能力，所以我把京师的重担交给你，你能让我放心吗？”我轻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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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蓝抿着嘴沉思了片刻，再抬头，已是一脸坚毅之色，“****放心吧，云蓝这一生都会追随着****，****吩咐下来的事情，云蓝就算拼了性命也会把它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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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需要你如此慷慨，”我淡淡一笑，轻挥手，“更不要动一生都追随我的念头，我还不知道我这一生能有多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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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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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了，我把秋灵给你，这丫头经过我培训了两年，现在倒是记账的一把好手，有她一生一世帮着你，你也该好好对她。”我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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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蓝不敢置信地看着我，明白我话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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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声笑，“看着你们幸福，我心头的石头也算是落地了，过几天，我自然会跟爹提一下，你回去就准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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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云蓝激动地道，手指不受控制地发起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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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吧，记住我的吩咐，要好好地管理这里的生意，也要好好地对秋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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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头看看我手腕上的青红线，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再次发作，更不知道这发作起来到底会让我撑多久，所以，我一定要事先安排好一切，我不能让这些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伙伴们到头来命运漂泊悲惨，我绝对不允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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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灵，你听到了吧？赶紧回去告诉你父母吧，想必他们会很高兴。”我柔声对着书房屏风后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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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灵转了出来，眼睛红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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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是喜极而泣，还是不想嫁给他所以才哭？”我笑着揶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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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料她猛然扑倒在我脚下，“****，你是不是出事了？你一定要告诉秋灵，别一个人装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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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果然是贴身丫头，就是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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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底微微叹息，又微微滚烫着，她能看出我的心思，也是够忠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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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抚摸她柔亮的青丝，我都不知道我此刻的声音多么低哑温暖，“起来吧，傻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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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告诉我我就不起来。”秋灵固执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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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什么时候开始敢在我面前称“我”了？果然，她真的成熟了，也被我的现代的思想彻底洗脑了。我苦笑，我完全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可是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不后悔教给了她许多有用的知识和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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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这样的丫头，我还能用强势的手段逼迫她不准追问、或者用身份命令她不要多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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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别的原因，只是我有些厌倦眼前的一切，也许哪一天，突然就和清歌一起隐居了，剩下你们该怎么办？我不过是在提前安排你们以后的生活罢了。”我柔声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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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不打算带着秋灵走了？”她怔怔地，一双杏眼泪水盈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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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年轻，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怎么能随着我一起过枯燥的隐居生活呢？何况，我和清歌也不希望有人打扰。”为了说服她，我不得不硬起心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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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秋灵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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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可是了，赶紧回去收拾收拾自己，瞧瞧你，小花猫一样，去洗把脸，有什么事回头再说，我今天也倦了。”我淡淡地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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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这么说了，她不敢再说什么了，红着眼眶站了一会，终于戚戚哀哀地蹭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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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睁开眼，看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心头的破洞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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