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你一定要帮我!”顾蓁伏在长嫂膝上,像小时候一样撒娇。
王思毓看着顾蓁长大,她嫁给顾昀时,小姑子才八九岁,这丫头性子这么霸道不讲理,有她娇惯的原因。
“娘娘是做了妃子的人,怎么还能这样不知礼数,快起来,都是一家人,谈什么帮不帮的。”
顾蓁不起来,闷闷道:“嫂子,我接下来的话,你切记不可以告诉任何人,连哥哥也暂时瞒着,他在打仗不能分心。”
王思毓意识到这次的事,可不像以前的小打小闹,她还以为小姑子又任性做错了什么,惹皇上烦心。
顾蓁抿抿唇,思考着接下来的话怎么说。
她这次所图甚大,顾家是她唯一的依仗,有些事是没办法瞒着的。
“嫂子,我进宫快一年了,你也知道,我与皇上并未圆房,皇上说我年幼,怀孕辛苦,不想我遭这个罪,可前几日我发现一件事......”
王思毓上次进宫听闻此事,回去思前想后,认为圣上多疑,也许是不想顾家女太早诞下子嗣,所以才不宠幸小姑子。
怎么这听起来,好像还有隐情?
不想生孩子有的是办法,这种借口未免太过可笑,也就是小姑子年轻不经事才信了。
“皇上宫里的沈方姝,一等大宫女,她才是皇上放在心尖上的人!为了她,皇上不惜把我拉出来当挡箭牌,让我替他们担上善妒的名声,嫂子,我该怎么办!”
王思毓正思考着,冷不丁听到这句话,她大惊失色,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情况!
“蓁蓁,你这话可属实?皇上宠爱一个宫女,大可以收了她,何必如此遮遮掩掩?”
顾蓁心说痴男怨女的事,用道理可说不通。
“嫂子,皇上登基,哥哥立下汗马功劳,所以我能进宫当贵妃,其她人自然也是一样,娴妃是太师孙女,德妃父亲是户部尚书,淑妃出身名门,有从龙之功的大臣,多着呢,个个都盼着家里出个皇后,再生个皇子,可你们知道皇上的心意吗?”
王思毓捏了捏手指,顾家并不是为了这个,千娇百宠长大的姑娘,适不适合宫廷,他们不知道吗?
还不是小姑子闹腾着非要进宫!
“蓁蓁,你别兜圈子,跟嫂子说,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
“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咱们做的一切,不过是给皇上的心上人铺路。”
顾家军功赫赫,随着捷报频传,百姓心里只认顾家军,不知圣上是何人,哪个君王能忍受?
王思毓知道这个道理,自古文臣武将,功高盖主者,都没有好下场。
却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那依你所见,自当如何?”
“嫂子,你出身王家嫡系,王家历经三朝不倒,可曾听说过有什么药,可以让人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王思毓眼皮子猛地一跳,抬眼看向这个天真烂漫骄纵成性的小姑子。
进宫不足一年,变化如此大,可见吃了多少看不见的苦头才长了教训。
“蓁蓁,你打算做些什么?不要太冒险,我与你哥哥自会护你周全就是了。”
顾蓁握住她手:“嫂子,从前是我太幼稚,被男女情爱迷了眼,现在既然已经入了宫,那我作为顾家女,自然要为家族争取更多机会,只要我怀了皇上的孩子,有哥哥支持,咱们便可慢慢图谋......”
王思毓心里一疼,他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上了这条船,还能怎么样呢?
“前朝有一禁药,名为浮梦,我听家中长辈说起过,待我回去看看还有没有配方留下来。”
“只是蓁蓁,你要想好,开弓没有回头箭......”
顾蓁扑过去抱住她,此时才流露出王思毓熟悉的脆弱。
“嫂子,我也不想的,可皇上想必是已经在筹谋扳倒顾家,我不想你和哥哥还有孩子们出事,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可以告诉第三个人!”
王思毓拍拍她,“事情也许没有那么糟,你哥哥为人清正,皇上想要找他的麻烦,也没那么容易。”
顾蓁心知以战凛骁如今的手段,自然还不能拿哥哥怎么样,可再过几个月,他就会不一样了。
但这事不必说给王思毓听。
“嫂子放心,我会看着办的,你自去找药,顺便与哥哥提醒一番,一切小心谨慎为上。”
王思毓点头应下,一夕之间,这小姑子就长大了,眉眼间多了几分坚定和果决。
顾蓁送走了嫂子,躺在床上默默想办法。
在王思毓找到配方之前,她最先要做的,是斩断男主战凛骁的左膀或右臂。
在明处的势力,皇宫安危掌握在禁军手里,这是直接归皇帝所有,顾蓁没办法。
可原书中对于战凛骁手中的“龙影卫”,确有详细的描述。
这是太祖皇帝所建,藏于暗处的势力,作为手中不能见人的一把刀,龙影卫神出鬼没,藏匿无形,自有其一套传承方式。
先帝去得急,没能把龙影卫传递下去,战凛骁为了寻找这支皇族暗卫,可谓是煞费苦心。
龙影卫只认玉佩与口令,若是没有上一任主子的认可,下一任即便是拿到玉佩也找不到龙影卫的联系方式。
更别提掌握控制龙影卫的方式。
若是一定时间内,龙影卫没有和新主人相认,那他们身上的毒素得不到及时缓解,就会立时殒命。
原书中,战凛骁就是卡着时间找到了玉佩和先帝留下的手书。
本该口口相传的东西,却因为先帝的昏庸而被记录下来,倒便宜了男主。
后面若不是龙影卫的帮助,战凛骁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取得顾昀的性命,又怎么可能在流放途中,从顾家死忠的看护下,杀了王思毓及一双子女。
这龙影卫里的人,个个武功高强,身怀绝技,若是能得到这一支暗卫,那顾家在朝中的局面则会大大改变。
至于书里是他们害死了顾家人,顾蓁倒不会把仇恨转移到他们身上,毕竟龙影卫身中剧毒,只是战凛骁手里的一把刀而已。
不是他们,也有别人。
冤有头,债有主,顾蓁分得清谁才是真正的敌人。
就是不知道他们愿不愿意认皇族之外的人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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