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曦月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诧异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我并未听闻任何风声,而且,尽管我并未仔细观察,但我也未曾发现那些乐妓中有任何容貌出众之人啊!”
璟兰初始保持沉默,然而此刻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沉稳地开口道:“正如额娘所言,那些乐妓的琵琶技艺并不算出类拔萃,可是皇阿玛却日复一日地召见她们,从未更换人选,这其中必然有蹊跷。”
璟兰说着,目光转向富察琅嬅,在对方鼓励的眼神中,她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既然不是因为她们的琴艺,那么问题必然出在弹奏琵琶的人身上。”
话毕,璟兰再次将视线投向高曦月,认真地问道:“额娘,你再仔细回想一下,那些乐妓中是否有某位与众不同的人物?”
高曦月在众人的注视下,开始努力回想。
过了好一会儿,她眼中突然闪过一抹亮光,猛地一拍桌子,恍然大悟道:
“经你们这么一提醒,我倒确实想起来了。那些乐妓中确实有一位弹奏凤颈琵琶的女子,她的表现确实比其他人要出色许多。”
说到这里,高曦月不禁有些迟疑地补充道:“那女子的相貌虽然也算得上清秀,但也只是中上之姿。若放在宫女中或许还算出挑,但与我们这些嫔妃相比,那可就差得太远了。”
富察琅嬅看着高曦月这副仿佛被拉低了档次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皇上选妃,自然是以他的喜好为准,长相好坏只要皇上喜欢不就行了?”
她接着又说道:“再说了,那白氏虽然姿容不算出众,但却别有一番清丽之韵,肌肤更是白皙如雪。皇上对她青睐有加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哪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呢?”
高曦月被富察琅嬅的言辞所制,一时之间竟无法找到反驳的余地,然而内心深处仍有一股难以名状的不畅之感。
尽管高曦月未曾深思,璟琼与璟兰两姐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富察琅嬅话中的弦外之音。
姐妹俩目光交汇,璟琼率先打破沉默,试探性地问道:“额娘,莫非您对这女子有所了解?”
富察琅嬅微微颔首,语气中透露出一丝知晓内情的意味:“那女子名叫白蕊姬,在先帝时期,南府曾从江南地区采买了一批乐妓。白蕊姬起初学习的是月琴,后来因先帝对琵琶的钟爱,她转而专攻琵琶。”
尽管富察琅嬅的叙述看似平淡无奇,璟兰却隐约感觉到其中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她蹙眉思索片刻,终是忍不住开口追问:“皇额娘,您是否曾派人调查过这白蕊姬的背景?她身后是否还牵涉到其他势力?”
高曦月被璟兰的提问勾起了好奇心,不禁插言道:“这是何意?”
璟琼却是心领神会,接过话茬解释道:“二妹是怀疑这白蕊姬可能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或许,她是某些别有用心之人安插在皇阿玛身边的眼线。”
“璟兰微蹙着那双如新月般秀气的眉头,摆出一副小大人的姿态,沉吟着说道:
“嗯,我只是觉得事情过于巧合,让人心生疑惑。尽管我一时还说不出具体问题所在,但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富察琅嬅面带和煦的微笑,以宽容和欣慰的心情聆听着两位少女的分析。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一旁的高曦月,只见那人只是在一旁凑热闹,毫无建树,不禁让她投去了一抹嫌弃的白眼。
接着,富察琅嬅缓缓开口道:“璟兰说得有理,当年白氏能够顺利进宫,背后少不了乌拉那拉氏的推手。”
璟琼闻言,脸上露出恍然之色,道:“如此说来,莫非这白氏是当年景仁宫废后为了固宠,而特意为皇祖父准备的人选?”
她接着分析道:“只可惜后来景仁宫骤然失势,而那时白氏还年幼,所以未能如愿以偿?”
璟兰也似乎明白了什么,恍然大悟地说道:“娴娘娘出身于乌拉那拉氏,如今宫中唯有娴娘娘尚无子嗣。想必这白氏便是乌拉那拉家为了稳固娴娘娘的地位而推出的棋子吧?”
“难怪呢,她一个毫无背景的南府乐妓,居然能使用珍贵的凤颈琵琶。”
璟琼嘲讽地笑道,“原来是有靠山撑腰啊!”
最后,她总结道:“看这情形,乌拉那拉氏和娴娘娘是打算借助白氏生下一个皇子,然后将其养在娴娘娘名下,这样一来,他们的地位就更加稳固了。”
璟琼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轻蔑,她嘲讽地说道:“这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叮当响啊!”
璟兰在旁默默点头,显然十分赞同她这位大姐姐的观点。
高曦月向来对娴妃不以为意,此刻更是怒火中烧。
她忿忿地骂道:“娴妃如今真是愈发厚颜无耻了。她若是有本事,自己生个孩子便是,何苦要去夺人之子?”
说到这里,她语气愈发激烈,“想当年,哲贵妃薨逝,皇上怜爱璟兰,有意将她交予娴妃抚养,可人家还嫌弃不愿,非要自己生个孩子不可。”
高曦月越说越气,她接着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自己也知道生不出孩子来,现在倒好,居然想出了借腹生子的主意。真是让人恶心至极!”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娴妃的不满和愤怒。
眼见高曦月情绪失控,当着璟兰的面口出狂言,富察琅嬅立刻出言制止:“曦月,你在孩子面前胡说些什么?”
她语气严厉,显然对高曦月的失态颇为不满。
接着,她温柔地抚摸着璟兰的头,轻声安慰道:“好孩子,你额娘她是一时气急,说话没过脑子。你别往心里去。”
璟兰虽然年幼,但对于生母哲贵妃的往事也略知一二。
高曦月从未向她隐瞒过这些陈年旧事,因此她对于娴妃的所作所为也颇感愤慨。
然而,在富察琅嬅的安抚下,她逐渐平复了情绪,只是眼中仍难掩对娴妃的厌恶之情。
再加上她还有一位同胞兄长——大阿哥永璜,他每年都会带她去祭拜哲贵妃,因此对于早逝的生母,璟兰内心始终保持着一份深深的牵挂。
更何况,那段被娴妃拒绝抚养的往事,如同隐形的疤痕,时刻提醒着她曾被嫌弃的事实。
任谁拥有过这样的经历,心中都会留下些许阴影,更何况璟兰本就是个心思细腻、情感丰富的小姑娘。
璟兰的笑容显得有些黯淡,却仍然努力保持着懂事与坚强。
她轻声说道:“璟兰明白,如今我过得很好,额娘对我和三妹妹一视同仁,三妹妹有的,璟兰也都有。”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璟兰已经很满足了,不会将这些往事放在心上的。只是,想到生母是因生我而去世,心中便不禁涌起一阵难过。不过,请皇额娘放心,过一会儿就没事了。”
看着如此懂事又坚强的璟兰,富察琅嬅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疼惜。
她轻轻摸了摸璟兰的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用眼神传递着安慰与鼓励。
而高曦月则是一脸自责地将璟兰紧紧搂进怀里,哽咽道:“额娘的璟兰啊,都是额娘不好,不会说话,让咱们璟兰伤心了。以后额娘再也不这样了,一定好好疼你、爱你。”
然而,高曦月的话不仅富察琅嬅和璟琼不信,就连璟兰也不信。
她这位额娘从小在家里就被外祖父宠得无法无天,入宫后又有皇额娘看护着,养成了天真烂漫、直来直去的性格。
璟兰就曾亲眼见过额娘好几次将皇阿玛噎得说不出话来。
她唯一受过的挫折也不过是和娴娘娘时不时的口头争执。
如今进了宫,就连在位份上也压了娴娘娘一头,也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因此,额娘如今说话行事越发肆无忌惮了。
尽管如此,璟兰还是好笑着抱着高曦月撒着娇说:“那额娘今天可要让小厨房做了璟兰最爱吃的一品豆腐才是呢!不然女儿可不依哦!”
她的眼中闪烁着调皮与期待的光芒仿佛想要用这份小小的要求来抚平内心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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