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因为找不到前去探望她的借口和理由而心烦气燥的时候,那天他无意中回想起他们曾经的过往,然后就想到了刻骨铭心的香山之行,就想到了他给她留下的披风!可是她当时跪在书院门前请罪的时候竟然没有穿在身上,那件披风去了哪里?后来他好像确实是从来也没有再见到过那件披风。
披风的事情出了岔子。当时王爷是吩咐小德子去将披风给年侧福晋送去,而他平时的物品都是秦顺儿负责保管,因此小德子送完披风,当然就算是完成了任务,至于披风后来去了哪里,不是他的责任范围。
而秦顺儿当时并没有经手这件事情,以为小德子会负责到底,因此事后也没有主动去查找,一来王爷的衣裳有很多,又不指着这一件,二来那件披风既然不在朗吟阁,那就一定是在怡然居,要么由怡然居的奴才主动还回来,要么由小德子负责催要回来,总而言之,这件事情与他秦顺儿没有一丁点儿关系。
王爷意识到披风的问题后,第一个找了秦顺儿,果然如他所猜测的一样,那件披风还真就没在朗吟阁。既然不在自己的书院,那就一定是在怡然居。冰凝竟然没有将他的披风还回来!这个新发现令他半是激动,半是疑惑。
为什么没有还回来?难道是舍不得还给他吗?不用想他也知道,这个答案简直就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倒不如猜测她将披风丢在了香山更有说服力。不管是妥善保管在怡然居,还是被她无情地丢弃在了香山,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去怡然居的借口,就说“爷披风在哪里?怎么还没有还回来?”
可是,这么一件小事情,由任何一个小太监去做都可以,怎么还需要劳烦他的大驾?就算是派了小太监去索要,如果是留在怡然居还算好,如果真是被她丢弃在香山,他实在是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与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而再次被伤痛了心,还不如永远不知道真相而抱有一丝幻想。
披风确实是直到现在也没有给还回来,不是冰凝忘记了,而是被月影私自偷偷地收了起来。冰凝因为在病中,而且她以为月影按照惯例已经将他的披风送回了书院,哪里知道月影这丫头竟然胆大包天到这种程度,竟敢私藏王爷的物件。
月影则是多么热切地盼望着哪一天朗吟阁的哪个奴才前来向她们怡然居索要这件披风啊!到那个时候,即使面临着被王爷责罚,被小姐责怪的风险,她也心甘情愿,既然爷都主动来索要了,她家小姐岂有不亲自前去书院送还的道理?万事开头难,只要小姐肯去书院,爷一高兴就会原谅她,两个人的好日子不就又开始了吗?
另外,凭借这几年的察颜观色,月影当然知道王爷的心中有她家小姐,因此她又做起了另外一个更大的美梦:说不定王爷自己会亲自来呢,借口索要披风,来看望她家小姐,这不是更好的事情吗?因此这件披风在月影的眼中简直成了一件稀世珍宝,是解开两个主子之间心结的钥匙。
可是月影从冬天盼到春天,又从春天盼到夏天,现在眼瞧着就要秋天了,披风也该再次从箱底拿出来晾晒了,可是她没有盼来任何一个来自朗吟阁的奴才,更不要说王爷本人了。秋天是收获的季节,只是月影收获的全都是失望。
此时在病榻上的王爷,眼睛在装模作样地看书,心中却在胡思乱想,稀里糊涂地也过了将近有小半个时辰的功夫。而冰凝呢,虽然依他所言,远远地坐在桌几边,却也是心绪不宁了同样长的时间。
她很想知道他这次的病情如何,现在好转没有,身子还有什么不适吗?药都喝了没有?虽然她有好多好多的情况想知道,可是,他正在目不转睛地专心地看着书,分明没有想要理会她的意思,被他干干地、冷冷地晾在一边,她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
两人就这样,一个半靠在床头,一个悄坐在桌边,各自想着心事,就像九年前的那个新婚之夜,只不过两个人调换了位置,那时的她,一身凤冠霞帔端坐喜床,那时的他,一身酱紫衣袍闷坐桌边。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棂,漫无目的地倾洒在青砖地上。偶尔几声蝉鸣,微风吹过,不知道从哪里吹来阵阵花香。
“爷,批好的折子都收齐了,要盖章吗?”
秦顺儿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在这寂静的时刻,竟然将两个人都吓了一跳,半天才缓过神儿来。王爷的习惯是一口气儿将所有的公文都集中在一起看完,批阅过后,再由秦顺儿统一负责拿去盖章,盖好章,就算是正式批完,可以交回衙门。
病中的他并没有耽误公事,今天的公文他在午膳前就批完了,因此他想了想,应该没什么问题,就叫秦顺儿进来,又拿起来最后看了看。秦顺儿则恭敬地立一侧,等着他发话。
看见他要处理政事,冰凝赶快站了起来。她当然最为清楚,王爷现在是在处理公务,政事根本就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够听、能够看的事情,按规矩是应该避出去,因此她抬眼向他望去,希望向他禀报一声就自觉地先告退下去。
可是他此时正在专心地看着折子,根本没有注意到她正向他投来请示的目光,这个结果令她很是无助,异常窘迫。还好,没一会儿,他因为有事情要交代秦顺儿,一抬眼,恰好看到了她的满脸不自在,以及浑身的不适。
尽管他只是看看公文,并不是与大臣或是幕僚们讨论什么政务,她留在房间里并不有碍大局,但是,他从来不会让一个女人搅和到他的政务中来,虽然他知道她也没有这个心思,可规矩就是规矩,他是一个公私分明的人。因此他想了想,让她到外面回避一下,对两个人都好,而且,他确实也还有事情要跟秦顺儿单独吩咐,于是就对她说:
“爷还有事情要吩咐秦顺儿,你先去趟书房,抽屉里有爷的印章,你给拿到这儿来吧,黑色锦盒里的那个。”
一听说可以离开这个房间,冰凝的心中如释重负、欢喜不已。毕竟一个女人如果离政务太近,是不守妇道的行为,既然能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自然是欣喜异常。特别是当她出了房门来到院子后,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清新空气,心情顿时舒畅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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