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提心吊胆中的月影并没有遇到她所担心的情况,不过她更是清楚,路上遇不到王爷,那就一定是在山脚等她们呢。如果先期到达山脚的王爷见到她家主子竟然没有领了他的那份情,还不更是要点燃了王爷那个火药桶?
可是,冰凝倔强起来,就是九头牛也拉不回来。刚刚被王爷那么严厉地处罚,她家小姐愣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即使将王爷气成那个样子都能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顽抗到底,那么现在的这个不穿披风,岂不更是小事一桩?可是眼睁睁地看着冰凝又肯定是要因此而受惩处,月影的心里急得火烧火撩,大冷天地愣是一身一身地冒热汗。
带着一肚子怨气的冰凝怒火冲天之中,脚下不由自主地如生了风似地片刻不停,因此没过多久,仿佛就是转眼之间,主仆两人就来到了山脚下。两个人到了山脚下,可是这披风却还在月影的手中,并没有如期穿到冰凝的身上,眼看着马上就要被王爷抓了现行,一场火上浇油的争执再所难免,于是心急如焚的月影一边在后边奋力追她,一边苦苦哀求着她家小姐:
“小姐,奴婢求求您,您好好歹歹就先穿上吧,就穿这么一小会儿,就给爷装装样子也行,有什么话,咱们等回了府里再说,这荒郊野岭、冰天雪地的,把爷给惹恼了再起了争执可实在是不值当,就算奴婢求您了!”
冰凝连王爷的话都敢不听,哪里肯听得了月影的话?她就是要让他看见她根本就没有领他的情!有本事,就像她刚才说的那样,只凭着她不穿他的披风这一条,就将她们年家满门抄斩去!
远远地,她们就见到了仍然停在原地的马车,而见到马车,月影的一颗心几乎就是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儿上,眼见着新的一场战争一触即发、就在眼前,被逼得走投无路的月影扑通一下子就给冰凝跪下了:
“小姐,您要是不穿,奴婢就不起来!”
冰凝当然没有理会月影,仍是大踏步地走着,径直朝马车走去。而马车门口,小德子已经先她们一步到达,早早地恭候在那里,一见侧福晋走过来,赶快麻利儿地开了车门,小心服侍着她上了马车。
冰凝即使是上了马车,依然一副气恨难平的模样,只是待她气鼓鼓地进了车厢之后才惊讶地发现,马里竟然空无一人!这个情况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于是不待坐下,转身就问小德子:
“爷呢?”
“回侧福晋,爷已经回城里了。”
“什么?回城里了?那怎么爷的马车还在这里呢?”
“回侧福晋,爷是骑马回去的。”
冰凝当即惊得目瞪口呆!骑马?可是他将披风留给她了!这里距王府有六十里路,顶风冒雪,骑马回府,他还不被冻僵了?就是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这么长时间的严寒啊!
一个以死明志,一个以牙还牙,这就是他们,两个同样刚烈的人,不约而同地以一模一样的方式,伤害着自己的身体,伤害着对方的心灵。
月影一听说王爷骑马走了,虽然小姐暂时躲过一劫,可是她和冰凝担心的一模一样,这冰天雪地、天寒地冻的日子里,爷的身子怎么受得了?于是她赶快忙不迭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冲到马车边上,急急地对冰凝说道:
“小姐,咱们赶快回去吧,赶快追上爷和秦公公,别让爷给冻着了,反正爷骑的也不是自己的那匹蒙古马,应该也不会跑得太快。”
月影的话提醒了冰凝,于是赶快吩咐小德子立即出发。
冰凝一行追啊,追啊,她不停地催促小德子快点,再快点,可是直到她们追到了王府,都没有追上他们的爷。对此,冰凝的心沉到了极点,一个多时辰的路程,没有披风,风雪交加,这样的结果意味着什么,她当然再清楚不过。
当她下了马车,正急急地进府之际,与刚刚出府的张太医迎面撞了个正着!果然不出所料,他冻得病倒了!
因为担心她挨冻,将披风留给了她,因为和她生气,不想与她同行。他的这次生病,完完全全都是因为她!陷入深深自责中的冰凝失魂落魄地进了府里。
朗吟阁离王府大门很近,与怡然居在两条不同的路线上,一进了府,冰凝直接朝朗吟阁走去。
月影见冰凝向书院走去,知道她这是要向王爷请罪。可是此刻冰凝仍是不肯穿上他的披风,月影知道拗不过她,于是犹豫了一下,就撒腿往怡然居跑去,她要回去给冰凝取来她自己的披风,这样的话,她家小姐既不会挨冻,也不会惹了王爷恼怒。
冰凝确实与月影所猜测的那样,她这是要去书院向他请罪。虽然刚刚他们在香山顶峰之上爆发了极为剧烈的冲突,但是,他是她的爷,她的夫君,她自己可以舍得性命不要,但是对于他,如果因为她的原因而有半点儿差池和闪失,她无法原谅自己,更不可能心安理得、泰然处之。因为她是恪守妇道、知书达礼之人。
到了朗吟阁的大门口,她既看不到奴才,也见不到主子,大门紧闭。此时月影也不在身边,她想了想,直接就在院门外的空地上直挺挺地跪了下去。
月影急急火火地从怡然居取了冰凝的一件貂毛外衣,马不停蹄地又往朗吟阁返,结果,刚走到霞光苑门外的小路上,迎面与一行人撞了个正着,她定睛一看,这不是爷吗?!
爷不是冻病了吗?怎么,怎么,没有在病榻上,而是在这里?
王爷见到月影也是被惊得吓了一大跳:
“你怎么在这里?你家主子呢?”
“回爷,主子,主子在您那里……”
“什么?在爷那里?”
“在书院呢。”
一听说冰凝在书院,他可是被月影说得糊涂了,于是也顾不得再去理会她,抬脚就直接奔朗吟阁而去。结果没走两步,远远地,他就见到了跪在院子门口的冰凝的背影。没有穿披风,还是刚刚在香山的那一身皱皱巴巴、和着雪水泥水、污渍斑斑的衣裳,单薄的身子,在瑟瑟的寒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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