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早就想跟冰凝好好地说一说这个事情,现在见冰凝主动提了起来,难得碍事的吉尔又不在身边,她也打算打开天窗说亮话。虽然她们情同姐妹,但毕竟也有主仆之分,于是她先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总算是略微压住了心中的怒火,开口说道:
“小姐,昨天晚上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奴婢哪儿知道怎么又将爷给惹火了。”
“那你刚才干嘛宁可连你家小姐我都不管了,也要去伺候爷去?”
“小姐啊!您真不明白吗?”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小姐,这吉尔哪里是什么奴才,她,她,她肯定是……”
“是什么?”
“是,是,她这是想要去狐媚爷呢!”
冰凝这才悄然大悟!怪不得呢!昨天晚上月影积极主动地要求留下来,今天一大清早,宁可把自己这个正经主子撇在一边,也一定要去顶替了吉尔当差,原来她竟是担心吉尔!
明白了月影的良苦用心,冰凝又是感动,又是好笑。不过,难得现在只有她们主仆两个人,好不容易没有了旁人,冰凝忍不住地想要好好戏弄一下月影:
“月影,你这么信口雌黄,诬陷吉尔,要是让爷知道了,非得治你的罪不可!到时候,你家小姐我可是不会管的,谁让你千方百计地要坏了爷的好事呢!”
月影哪儿还有心思跟冰凝开玩笑呀,她早就已经急得火上房了:
“小姐,奴婢不怕爷治罪,奴婢只是担心您!好不容易您能和爷单独相处一个月的时间,这可是多难得的机会啊!这个吉尔非要来捣什么乱啊!”
“你啊你!你这么凭白地诬陷吉尔,该当何罪?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是吉尔有那个心思,还不是应该应份的?”
“小姐啊!这怎么就是应该应份的?您才是爷的侧福晋啊!吉尔算什么,不过就是一个丫环而已,她凭什么!”
“她凭什么?瞧你这话问的,她怎么就不能入了爷的眼?她模样俊俏,性情温柔,家世也好,虽然现在大不如从前,但怎么着也是出身高贵的大户人家的大家闺秀。”
“可是,可是您才是主子啊!再说了,这一次是多么难得的机会,只有您一个人陪着爷,您为什么不借着这么好的机会,得了爷的宠,这才是您应该上心的事情,怎么能允许那个吉尔……”
“好,好,你不允许吉尔对爷示好,那就是你想要去对爷示好?”
“小姐,小姐,奴婢从来没有过这种非份之想,小姐,奴婢向您发誓,奴婢对小姐忠心不二,决不会背叛您!”
月影生怕冰凝误会了她,情急之下,扑通一下子就给冰凝跪下了。
冰凝知道自己这个玩笑开大了,惹得月影又是指天发誓,又是跪地求饶,于是赶快说道:
“好月影,快快起来!快起来!我知道月影不是这种人,我相信,我相信!”
冰凝一边将月影赶快扶了起来,一边安慰着她:
“月影,你听我说呀,咱们这一次到热河,少说也要一个来月的时间。你看看,首先呢,爷看不上你家小姐,其次,咱们月影又看不上爷,最后呢,如果吉尔再看不上爷,难道咱们要让爷当一个月的和尚吗?”
第二天傍晚再次投宿行宫前,王爷就派秦顺儿给冰凝传了话,晚膳不用过来伺候,有吉尔一个人在就可以。他是考虑到冰凝的身体状况,身子原本就很虚弱,此番又是长途跋涉,担心身体吃不消,就免了她的服侍。
听到这个消息,月影一脸愤恨不平的样子,冰凝知道她还在耿耿于怀,于是伸出手去,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她稍安毋燥。由于主仆三人同坐一辆马车,当着吉尔,月影也只好暂时按下心中的不满。毕竟吉尔与王爷的关系比她们主仆两人都亲近许多,万一惹翻了吉尔,那个奴才再背地里跟爷说些小姐的坏话,实在是太不值当。
抵达行宫后,吉尔对冰凝说道:
“启禀侧福晋,奴婢去爷那里当差了。”
“好,你赶快过去吧,别让爷等急了。另外再跟爷传个话,就说感谢爷的体恤,免了我服侍的差事,也望爷多注意身体,不要太劳累了。”
“回侧福晋,奴婢一定把话传到。”
“好。”
望着吉尔的背景,月影满脸的鄙夷尽显无遗:
“这还没得着爷的宠呢,就连魂都要丢了。”
“行了,月影,你就少说一句吧,今天早上我怎么说的,你全忘记了吗?”
被冰凝说了一句,月影嘴上虽然不再说话,可是心里的愤恨一刻也没有停下,禁不住手上的动作就有些重,噼哩啪啦的声音不绝于耳。冰凝知道她那是在堵气,念她也是出于好心,就没有再说什么。
晚膳不用伺候爷,但是日常的请安总还是不能免除,这是最起码的规矩,于是待用过晚膳,又看了一小会儿书,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冰凝就和月影一起来到王爷的住处。
门口没有见到秦顺儿候着,冰凝心中有点儿担心:秦公公不在,那就说明爷也应该不在,唉,时间赶得真是不巧,要不要回去呢?不过,这是在行宫,荒僻之地,爷能有什么事情,又会去了哪儿呢?
正在她犹豫是否就此回去之际,只见黑暗的院子中,秦顺儿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斜刺里杀了出来,突然出现在冰凝主仆的面前:
“给侧福晋请安,侧福晋吉祥!”
那声音又高亢又嘹亮,完全不似平日里又谦卑又小心的样子,由于是突然遇到秦顺儿,又是黑夜里那么大的嗓门,把冰凝吓了一跳,心想这个秦顺儿今天是怎么了?就算是爷不在,也不至于这么没有规矩吧。哎,不对呀,秦顺儿这奴才不在爷跟前服侍,大夜里的,在院子里晃悠什么?
狐疑之下,冰凝随口说道:
“噢,秦公公,我是来给爷请安,爷不在吗?那我先回去了,麻烦你跟……”
“秦顺儿,让侧福晋进来吧。”
王爷就在屋里!他也被秦顺儿那咋咋唬唬的声音吓了一跳,也奇怪这奴才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不过他也来不及捉摸秦顺儿,就听见了冰凝的声音,知道她是前来请安,于是就赶快发话让她进来。
这两天王爷一直是骑马,并没有坐马车,一连两天的长途跋涉,令他备感疲惫,于是就让吉尔为他捶腿解乏。于是当冰凝主仆两人进屋之后见到的景象就是王爷靠在矮榻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吉尔侧跪在他的脚边小心翼翼地捶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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