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这对绣得栩栩如生的鸳鸯,吟雪懵懵懂懂地问道:“小姐,您怎么绣起这个花样了?”“咦?不是你一直在劝我绣这个花样吗?怎么我现在绣了,你又不满意了?”“不是,不是,奴婢是高兴,是高兴,小姐,您终于想明白了!奴婢太高兴了!”吟雪高兴,是因为小姐终于想明白了,终于开始给爷做绣品了,而且选的还是她多次劝小姐绣的鸳鸯的绣样。冰凝其实根本不是如吟雪所想的那样,终于想通了、开窍了、领悟了,相反,她这是要自己一定要汲取经验教训,在哪里跌倒了,就要在哪里爬起来!平生头一遭栽了这么大的一个跟头,受到了平生从不曾见识过的奇耻大辱,她要给自己一个血的教训!她要通过绣这个鸳鸯的花样,一次次地牢记自己所遭受的所有痛苦和折磨,警醒自己将来万不可再犯同样的错误!哼,当爷收到这个寿礼,一定会满脸的错愕表情。一想到这里,冰凝忍不住就要笑出来,她就是要让爷知道,她年冰凝不会被这么一点点的挫折打倒吓怕,相反她会更坚强地生活下去,为自己,为她们年家赢得应有的尊严。虽然这是她平生第一次绣这种花样,但是她还是没费多少功夫就完成了。完成了绣样,至于做成什么绣品,她就无所谓了,她要的只是这个花样而已。但也总不能只是一块布呀。于是她随意地摆弄着这块绣好了鸳鸯图样的锦缎,一边想着心事,一边无意识地摆弄着。当她回过心思的时候,才蓦然发现,手中的锦缎怎么被她弄成了荷包的样子?看着手中的荷包,想着曾经为玉盈姐姐的心上人做过的荷包,冰凝的眼泪无声无息地往下流淌。玉盈姐姐啊,这就是你向凝儿保证的良人吗?你要是知道王爷就是这般对待妹妹的,你不伤心吗?姐姐,你可知道,凝儿有多么地羡慕你,羡慕姐姐能够按照自己的心愿觅得如意郎君,这可是凝儿这一辈子连做梦都都不敢想的事情!起来呵手封题处,偏到鸳鸯两字冰。冰凝又是绣,又是做,一直忙了一个晚上,吟雪本来早就想劝小姐早些歇息,可是小姐难得对爷的事情这么上心,她实在是不忍心打搅,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有说什么。后半夜的时候,吟雪有点儿犯困,不知不觉中就歪倒在了到炕桌上。冰凝可是一做起事情来就急于一气呵成,因此也没有理会吟雪,自顾自地做着手中的荷包。炭火越来越弱,越来越小,直到最后,冰凝的手都冻得有些僵了,才发觉火快要熄灭掉,于是赶快推醒了吟雪。一夜没睡,又受了冻,第二天一早躺下后,冰凝就再也没有起来,小脸又红彤彤地发起了烧。吟雪恼恨自己怎么后半夜就睡着了!把小姐冻病了,这可怎么才好?就在她焦急地等着太医的时候,一个眼生的小太监到了怡然居,她赶快到了屋外。“这位公公是?”“福晋让我来禀报年侧福晋,请侧福晋去园子参加爷的生辰宴。”“啊?这,这,今天走吗?”“生辰宴是明天晚上,侧福晋明天过去就可以。”“明天,明天可能也好不了。”“姑娘,您的意思是?”“麻烦公公向福晋禀报一声,侧福晋受了寒,太医还没有到,明天恐怕……唉,我也知道爷的生辰宴很重要,可是又担心过了病气给各位主子,这可怎么办啊!”“姑娘你先别着急,如果侧福晋生病了,还是要先养身子,我这就给福晋回话,看看福晋怎么说。”“那就麻烦公公了。”送走传信的小太监,没一会儿,张太医就到了怡然居。张太医这些日子经常去园子为李侧福晋和钮钴禄格格出诊,现在面对独自一人在王府里生病的年侧福晋,两边的待遇和差别立见高下:李侧福晋也是侧福晋,那钮钴碌还只是格格呢,可是这两个人的排场可是真大呢。张太医摇摇头也是无可奈何,只感叹这世间有享福的,就有受苦的,人的命,天注定。按照张太医开的药方子,吟雪服侍小姐喝了药,借着药劲儿,还有吟雪给盖的三床锦被,足足实实地睡了四个时辰,冰凝终于算是醒了过来。只是一醒过来,她就觉得嗓子火烧火燎地疼,根本说不出话来,浑身酸软无力。吟雪见状,赶快让月影端了一碗白水来,一瓷勺、一瓷勺地给冰凝喂了进去,总算是暂时稍微缓解了一下嗓子的肿痛。才刚刚放下水碗,就听外面有人求见。冰凝示意吟雪去看看,吟雪会意,赶快来到房外,只见又是上午的那个传话的太监,于是万分诧异地问道:“这位公公,福晋又有什么吩咐吗?”“姑娘,麻烦你告诉年侧福晋一声,福晋让侧福晋好好养身子,明天不用过园子里去了。”“那,那这样是不是失礼了?”“没有,福晋说爷同意的。”“爷同意的呀?”“是的,如果侧福晋这里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回园子回话去了。”“公公,您稍等一小会儿。”吟雪赶快冲进了屋子,她想托传话的公公将小姐熬了一夜才做好的送给爷的寿礼带过园子里去,交给爷。冰凝在屋子里听到了吟雪和小太监的对话,她立即就明白吟雪回屋里来想要干什么,可是,她一点儿也不想把这个生辰礼给爷带过去!她原本做这个生辰礼,是想当面交给爷,再当面好好看看爷的表情,也要让爷好好看看她的表情,她要让爷知道,别以为一个鸳鸯就能打倒她,她是不屈不挠的!相信爷只要见到她的坚强不屈的目光,就一定会明白她绣这个鸳鸯的含义。可是现在她病成这个样子,连爷的面都见不到,平白地送了这个寿礼过去,爷当然要误会她这是在向爷曲意承欢!因此无论如何她也不能让爷见到这个绣着鸳鸯的荷包!于是,任凭吟雪翻遍了屋子,也没有找到昨天晚上小姐做的那个寿礼,急得她出了一身的汗。没办法,她只好来问小姐:“小姐,您昨天夜里做好的那个荷包呢?”“你要,干什么?”冰凝的嗓子干得几乎要冒出火来,但还是强忍着回了一句。“奴婢是想,既然您去不了园子,不能亲自向爷祝寿,但是送了这贺礼过去,爷即使见不到小姐,也会高兴的。”“我,咳咳,我还没有做好呢。”冰凝艰难地说出了这几个字。“不会啊!奴婢明明看着您都结了穗子呢。”“没有,就是,没有。”冰凝拼尽了力气说出这几个字,就再也不愿开口了。吟雪找了半天都找不到荷包去了哪里,而小姐又死活说没有做好,万般无奈之下,只好出了屋子,打发走了传话的小太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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