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关于褚秀宁的一切,祝澜还是不由得摇了摇头。
没有动机。
祝澜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褚秀宁在这件事情上欺骗自己的理由。
此事若与褚秀宁当面对证也好解决,可对方偏偏在那一日对自己说完那些话后便被杀了。
线索中断。
对了,还有那《诸子集注》中的内容,自己是根据上面的信息找到陈氏母女,从而知晓陈枣的事情的。
按照公孙玉树这番话,那陈老太也欺骗了自己,可究竟是谁安排了这一切?
入局以来,祝澜第一次感到……她有些看不清楚面前的棋局了。
但有一点,现在看来却是有利的。
祝澜略微松了口气,“原来所谓的狸猫换太子,根本就是无稽之谈。”
如果当年陈枣没有入宫,那么就不存在发生大火,弄混了皇子的情况。
燕修云就是板上钉钉的太子,谣言不攻自破。
“谁说无稽之谈了?”公孙玉树忽然说道。
“什么意思?”
听祝澜如此问,公孙玉树仿佛又掌握了主动权,冷冷一笑,语气也没有了先前的紧张。
“你是想保太子吧?”公孙玉树笑着问。
祝澜不语。
“我手里的这个秘密,干系可大,甚至关系到皇储之争,看来你很在意。既然如此,那你怕是要拿出更让我心动的条件来交换了。”
公孙玉树在与她谈判。
祝澜眯起眸子:“难道拿你们整个宁安伯府的安危与前程来换,还不够?”
公孙玉树轻轻摇头。
“不够。”
祝澜这一次沉默了很久。
她回想着方才公孙玉树一开始说到的,关于慈云塔的事情,心中逐渐浮现起一个连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谬的想法。
她的神情带着几分怪异,对公孙玉树道:
“你不会是想要告诉我……真正被换了的不是当今太子,而是祈王殿下吧?”
公孙玉树脸上的笑容顿时一僵,被祝澜敏锐地捕捉到了。
这一次,就连聪慧如她都有些说不出话来,只能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自己得缓一缓。
这……什么情况?
自己随口一猜,还真给猜对了?
不是燕修云的身世成谜吗,怎么现在又扯到祈王燕长文的身上了?
乱,真是太乱了。
公孙玉树轻咳一声,端着架子道:
“是,让你蒙对了。可你难道不想知道其中缘由么?”
“此事的人证物证都在我手上,难道你不想知道么?”
公孙玉树望着祝澜,一副“求我呀”的表情。
祝澜原本已经被杂乱的信息搅得心烦意乱,公孙玉树这一挑衅,却不知怎的竟让她冷静了下来。
眼前好似浮现出了一根看不见的丝线,将那些碎片细节抽丝剥茧般地慢慢串联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冷笑道:“证据是吧?”
祝澜的语气开始变得冷静而快速。
“你先前提到慈云塔发生过丢孩子的案件,此事过去也不过才二十年。若由知府大人出面,挨个走访当年住在附近的村民,总能寻到一些线索,不过就是费些时间罢了。”
“照你所言,类似慈云塔一类的地方,都是特殊时期用于安置皇子或其他重要人物的。”
“如此要紧之处,一个疯疯癫癫的村民怎么可能轻易进入,还将堂堂皇子给偷走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内鬼。”
祝澜一边梳理,自己的思路也愈加清晰。
说到“内鬼”两个字,她的目光陡然转向公孙玉树,发现后者的额角已经明显渗出了汗珠。
看来自己的推测大致方向是对的。
于是祝澜继续分析道:
“你说过,在慈云塔内照顾皇子的都是宫里出来的老嬷嬷,被灌了哑药不会说话,也不能写字,但她们不是瞎子。”
“若皇子被偷走后,变成了另外一个孩子被送回来,那些嬷嬷怎么会认不出?若只有一个内鬼,又怎么可能瞒得过其他人的眼睛?”
“由此推论,若当时真有皇子的身份被换了,就说明——慈云塔内的所有人都有问题!”
“或众人合谋,或一人主谋胁迫他人,总之是早有预谋。”
“小伯爷,以上的这些推论,你觉得如何?”
公孙玉树微张着嘴,瞠目结舌地望着祝澜,眼底明显带着不敢置信的惊愕,还有深深的恐惧。
“你……怎么可能……”
虽然自己一开始叙述时虽然是有些慌乱,但毕竟自己又不傻,怎么可能上来就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和盘托出?
自己也没有轻敌,知道说假话会让对方试探出破绽。
所以说的是实话,却只是一部分实话。一些关键信息,他都自以为很聪明地隐去了。
可是面前这个女子,居然能通过自己话中的蛛丝马迹,还有一些很小很小的破绽……将整个事情都还原得八九不离十!
这还是人吗!?
他承认自己怕慕容静,那可是名扬北疆的宁月郡主,被她砍下的头颅都不知要堆得多高了,谁能不怕?
可现在眼前这个人……分明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年纪也不大,还是个女子。
为何也会让自己产生如此恐惧的感觉?
“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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