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面郎君郑天寿余光瞧见秦明冲上来,当下心里一喜,叫道:“秦兄,你来的正好!”
闻言的王英和燕顺,当下心里暗暗吃了一惊,休说秦明是这青州的兵马统领总管,就是那日他们瞧见花荣与他交手的情景,也晓得这秦明本事只怕不小。
王英想到这里,像是要去抓住这最好的“救命稻草”一样,将手里的那把朴刀挥舞的虎虎生风,一刀紧似一刀地直逼着黄信杀过来。但此刻的燕顺并不知道王英心里所想,只是瞧见王英不要命地冲上去,像是被什么附了身,当下大喝一声:“你疯了!”喝止不住王英,却见秦明已经冲到面前来,他不晓得秦明心里所想,只怕王英吃亏,当下便拍刀一个旋身迎了上来。
秦明见燕顺挥刀杀过来,但是,用的并不是杀招,而是连拖带缠的手法,显然是想拖住秦明,不让他过去。秦明冷笑一下,当下一个闪身横翻,将那一刀避过了,不带丝毫停顿地手脚并用,欺近了燕顺的身,抬手一顿便正中燕顺持刀的手腕,只听得咣当一声,那朴刀便落在地上。燕顺正要抬脚踢起来,可不想这一脚还没离地而出,就见秦明脚尖后发而先至,愣是将刚刚要抬起脚来的燕顺又结结实实地踩在地上。
燕顺见不过一招就被人家缴械去了,当下真正晓得秦明的本事,心里先输了一分。就在他燕顺重拾不起刀之后,明明知道拳脚上也讨不到便宜,可是,却也没的法子,下意识地挥起双拳来,一虚一实地朝着秦明便打。秦明将他的招式都瞧得清楚,虚虚实实都心里自明,当下一拨一转,便将燕顺的双臂都拨开了去,露出了前胸的空门来。燕顺心里刚要大叫不好,想着回防,可是,秦明动作干脆麻利,是他所不能及。
只见秦明双拳猛然冲着燕顺的胸膛便砸上来,可是,那对拳头偏偏就在瞬息之间由拳变掌,由打化推,只那么一眨眼的功夫,燕顺本要承受的呕血重拳化为乌有,而换来的是轻飘飘的失重之感,让他不禁被秦明一掌托飞出去,而这一切都看在了郑天寿的眼里,当下一个起落便到了燕顺背后,一托一接便稳稳扶在当下。
燕顺站稳身子,只瞧见王英那边打得吃力,而秦明这时候也一个起落奔那边去了,眼看着就要形成两面夹击的阵势,虽然他晓得就是两个自己也断然不是秦明的对手,可是,他却也不能眼睁睁地丢下四弟不管,当下正要飞奔朝那边去帮把手,却被站在身后的郑天寿压住了肩头。燕顺急的回头,却见郑天寿很是淡然地冲他摇摇头,示意不可造次。
就在方才燕顺勉强去拦秦明的时候,王英便抓住最后一丝机会豁出命去地朝黄信杀去。而黄信见秦明来了,心里的胜算顿时加了十成,杀气随着信心在这一瞬间爆燃,一把长枪使出了黄信的平生本事,看着王英不要命的打法,心知对手阵脚已乱,愈发沉着理智起来,边打边行,将王英引逗得就像是没头的苍蝇,在地上一个劲地乱杀乱闯,可是,全身却被黄信的长枪戳出了七八处伤来。
秦明将燕顺从这厮斗地圈子里拨弄分离出来之后,便一个起落直奔那核心的两人而去。这两人厮打的正如白热化,刀光枪影,上下翻飞,而又在这院里游走不停,秦明一时抢不上手来,双手朝着站在一旁的郑天寿、燕顺一伸便大喝一声:“刀!”
郑天寿两人闻言,顿时将手里的朴刀都朝着秦明轻抛过去,秦明一个旋身将两把朴刀都接在手里,站在院里锁眸细瞧,抓住了机会当下大喝一声:“住手!”便一个起落横跨一步闪身在了两人之间。 王英和黄信都没有想到秦明会插手插的这般迅疾如雷,当下都吃了一惊,而黄信枪法已出后势不止,眼看着便将秦明都罩在枪花之下,却收手已是不及。而王英此刻见秦明半路杀出来,这杀招使得愈发凌厉。
秦明当下也不着目去瞧,只是余光一扫之下,一对双刀便在手里翻飞起来,只在一两招之内的事,便将黄信的长枪架住,而也将王英手里的朴刀带偏了方向,重心全失,一举砍在了地上。
就在两人愣神的时候,秦明犹如奔雷一般的嗓音又在当院爆炸开来:“住手!”
黄信自然是听秦明的教导,当下将枪翻转过来,一把将矛头戳入地下就此收手,而那方才还杀的疯魔的王英此刻也被这秦明不怒而威的气势所慑,当下也持着刀,站在了原地。
“休要动手,都是自家兄弟。”郑天寿这时候上来劝架,又一把将王英尚自持在手里的朴刀一把夺了对给一旁的喽啰收了,呵斥王英道:“王英,你看你现在的模样!究竟是怎地了,三番五次便来挑衅,你和他能有什么梁子,连礼义都不要了!”
“我。”王英显得理直气壮,可是,却又说不出来,当下愤愤站在地上,任凭郑天寿呵斥。
“大哥怎地站在这里不进去瞧瞧。”
此刻站在宅院外暗处的宋江突然被身后的声音吓了一跳,回神扭头一瞧,竟然花荣带着两个亲随走了过来。宋江这次没有挂上他那招牌似的亲近微笑,而是紧紧锁着眉头,一拉花荣的手,带到一旁来,才低声开口道:“唉,花兄,王英又来寻黄信的仇,是越来越难管束了,这可如何是好……”
花荣看着宋江愁云满面的脸,说道:“大哥可知道他两个有甚冤仇,在酒桌上,我就瞧着这两人不对路。”
宋江摇摇头,说道:“这却……不知道。”
“冤家宜解不宜结,哥哥何不进去主持大局,将这其中的冤仇都问个明白,也好早早解决了让两人握手言和。”花荣说道:“哥哥既然来了,何必在这门口站着。”
宋江拉住要往里面去的花荣说道:“我也是方才刚来,只瞧得两人厮杀在一处,还不等我进去劝开,秦明便救了急,现在两人都冷静下来,我相信有秦明和郑天寿在,这事情会办妥。若是咱们两个进去,只怕王英那厮碍于脸面的光彩必然又要想着扳回一局。这事,先让他们办着,明日到了厅上来,我等再做撮合。”
花荣听了,当下点点头,看着里面已经没了什么争执,便说道:“既然这般,我看也没什么事了,大哥不若先回去,我也自先歇了。”
“如此甚好。”当下宋江看着花荣去了,听得院子里面郑天寿向黄信赔礼的声音,当下摇摇头,暗暗叹了口气,也往回去了。
花荣兜了一圈,见宋江独自回了宅子,这才又回到了秦明和黄信暂时同住的宅院前来。花荣对别人的私事和恩怨是向来都不在乎的,可是,今日却不一样,花荣总是有种不踏实的感觉浮动在心里,可究竟是什么,花荣却又说不清。起初这种感觉还是若有若无,可是,方才宋江给他的感觉分明就是在隐藏这什么。
其实,就在王英和黄信厮斗起来的时候,两人叫骂的声响便惊动了他。等花荣起了身来带了两个亲近循声过来的时候,就远远地看见一个影子站在那宅门外不易引人注目的地方,花荣顿步细细一瞧,才发现那人正是宋江。
花荣听得里面打得翻江倒海,可是,宋江这做大哥的怎地却能耐着性子站在门外做壁上观,这就让花荣很是不解。而花荣听里面厮斗的声响,约莫着也也不过四人,那叫嚷似有王英等三兄弟和黄信的,这不禁让花荣联想到了酒席上的风波。而宋江的举动,实在是让花荣有些捉摸不通,静观了一会儿,直到厮斗随着秦明的的出现而平息,花荣这时候才带着两个亲信从墙角走出来,悄无声息地到了宋江的身后,这才有了方才那一出。
此刻的花荣想迈步进去瞧瞧究竟是怎地回事,这事情闹的花荣心里,越来越觉得这背后有什么在作祟。花荣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可是却也不是一个能够容忍疑虑积存在心底的人。但是,花荣蓦然想起这般进去,只怕不便,若是日后让宋江知道了,反倒不妥,当下便差了手下的亲信,伏在墙边的暗处,听听里面究竟说些什么,最后这事又将怎地处理。而也从此刻开始,花荣在心里也不禁多留了一个心眼,开始潜心收集关于这背后秘密的一切表象。
因为,自从上山之后,宋大哥的举止已经变得有那么三分让他觉得不似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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