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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智深一听说有运输粮草的队伍來了,当下便自告奋勇要出來将那批粮草夺了,众人心里也皆有这般想法,那些陕州的官兵并不知晓史进等人在这太华山山,当下去劫最容易不过了,在史进看來,官兵大都在白日里运粮,而当下半夜三更就出发上路,实在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如果所料不错,想必那陕州的兵马所带的粮草不多,眼下已经撑不过明日午后了,如果这时候将他的粮草打劫掉,那陕州的兵马自然会乱了阵脚,两日内再无军粮,只有收兵回营,那时候,在他们回陕州的必经之路上,埋伏下奇兵几只,便可以借着他们饥饿难耐、人困马乏的时候來个趁火打劫,那时候,必然是不费吹灰之力,将那五千兵马瞬间化为乌有。
就在史进准备下令的时候,坐在他身侧的吴用却用羽扇轻轻一按,说道:“史大哥,这粮草动不得,今日让他安然过去。”
“这是为何,军师,这可是好大的一块肥肉啊!别人送到你的嘴边你都不吃,那岂不是,忒可惜了。”鲁智深说道。
吴用笑了笑,继续解释道:“这着实是块肥肉,可是,眼下却吃不得,不能为了这口肥肉,而舍弃了整锅的香汤吧。”
“军师这话怎讲,眼看着那伙人就要从山下过去了,早不动手,那可就來不及了,眼睁睁地看着煮熟的鸭子飞了就。”杨志也有些心急了。
吴用依旧笑笑,不紧不慢地说道:“且不要急,即便是飞了也是只煮熟的鸭子,逃不掉,我们只要派两个暗哨悄悄地在远处跟上他们,就知道这些粮草要运往何处,安置在何处,而有粮草的地方大都是他们兵马按扎的地方,到时候可以顺藤摸瓜,连他们安营扎寨的所在都摸索个清楚,等到了那时候,我自由妙计相告。”
众人虽然不晓得的吴用这话里究竟是藏着何等妙计,不过,大家对他的信任在这个有争议的时候起了作用,便谁也沒有再说,只有史进立刻令杨志差了两个精明干练的军汉赶紧下山跟踪在了那队粮车之后。
等到那拨押送粮车的官兵队伍过去之后,吴用看着天色已经灰蒙蒙地有些放亮的迹象,而东方也开始有了些淡淡的鱼肚白,这一夜也即将过去,吴用一面让众将士歇了,一面催促赶紧生火搭燥,在这淡淡的夜幕下,炊烟在山里升腾起來才不容易发觉。
而就此,史进等人以及所带兵马便藏匿在这里深山老林之中,休养生息,等待着两边情报的归來,一日无话,也无人來,舟船劳顿的众将士们便抓紧了这短暂的片刻安逸养精蓄锐,他们知道等待他的,是一场即将到來的大仗。
等到日落西山之时,坐在大帐里焦急等待着的史进等人终于等來了第一个探报,只见一个军汉气喘吁吁地跑回來,跪在大帐里,报告道:“报众头领,那批粮草运往了关西镇,小的将他们的营寨的地图也画下带回來了。”
“好。”吴用赶紧起來结果地图,一看,便立即赏了这军汉。
吴用见地图与众将同看,说道:“你们瞧,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几路官兵争功心切,只把目光放在前面的战线,全然沒有考虑过后面如果受敌的情况,他们认为万无一失的大后方,正是咱们方便下手的要害处。”
史进目光在那军汉用碳棒手绘的地图上一扫,心里暗暗一惊,紧接着又是一喜,因为关西镇是个小城,陕州的兵马都在城外二十里处安营,主营在正中,与那关西镇的西城门遥遥相对,而在主营的前门便是两个片连营,成倒八字摆在主营两侧前,犹如一张张开的血盆大口,似要将华阴县整个囫囵吞下。
那军汉受了赏,并沒有下去,而是还有话说,他上前來指着地图一一解释道:“小的扮作关西镇的百姓,经过多方打探得知,此番带兵的是陕州兵马督监邓飞,前锋是刘烙,他带了一员偏将王徒,此外还有一名大将叫做李锋,他的偏将叫朱克,督监一人坐守大寨,据不确切消息,这主营里有两千人马,而左路是大将李锋和偏将朱克,右路则是先锋刘烙和偏将王徒,这两翼分别约有千五百人的模样,这些兵马都是轻骑。”
“这就是了。”吴用听了,顾自点着头说道:“轻骑來去如风,大规模的冲锋陷阵可以,但是,却不适合攻城,这陕州的兵马督监,就像是那盘旋于天的乌鸦,來的快,去的也快,原本也是想着坐享其成,不想损兵折将,怀着投机取巧之心,來窃取别人的胜利果实,好分一杯羹,一面向上面交差,一面还能捞些功绩。”
“军师所言极是,想必那厮就是盘算着看商州兵马快打下那座城池之时,便过來夺些功绩,只不过,商州兵马出师未捷,第一阵就被朱武杀了个铩羽而逃,陕州的鬼精算盘也就自然落空,不得已才自己挑了一个软柿子捏,将那关西镇围了快速机动作战,而眼下他们屯兵不动,如果我沒有猜错,定然有两个原因。”史进说道这里顿了一下,见众人的目光都紧紧落在他这里,便又继续道:“一來,他们为了确保机动灵活,粮草自然所带不多,眼下正是缺粮之时,这二來,他们能打下关西镇,也不过是因为关西镇城小,他们奔走的开,而华阴县的城池却让他们已经奔走不及了,故技难以重施,眼下正是屯兵踌躇之日。”
“而你看,他们这阵势,完全是防着华阴县出奇兵偷袭,而对于后面却是疏忽防御,这正是给了我们一个大好的时机。”吴用说刚说完,鲁智深便说道:“我愿今晚带上一队人马,悄悄地从这后面掩杀过去,将这伙鸟厮杀个片甲不留,趁着他们大败之时,咱们便可以一举击溃,正好夺了粮草进华阴县去。”
吴用听了,又摇摇头,说道:“再等等,我们现在只知道陕州的兵马的所在,而靠的最近的商州兵马,还有那禁军等兵马的所在和动向都不知晓。”
“要紧的是,现在渭南、蒲城等地之间的联络都被官兵阻断,现在城池究竟是安是危,我等坐在这里也一样是手足无措啊!”史进说到这儿,这心里就明显的有些沉不住气了,道:“刘唐和董袭陷在渭南,陈达一人被陷在蒲城,谷燕兵和魁二被围在郑县,说不得现在他们还在浴血奋战,而我却还在这里坐等消息,他们都是跟着我打天下的人,兄弟们都在为我卖命,而我……唉!”
吴用看得出史进的着急,他最害怕的便是众将跃跃欲试的战欲将他也点燃起來,一发而意气用事,为了救众兄弟出险境而什么都不顾及,那样一來,非但成不了事,反而要连史进他自己都要陷在里面。
可是,史进终究还是信任吴用,更信得过他心里的计策,当下将心里的急躁发泄出來,便再沒有说话。
就在这里枯坐到日落山下,山间重新被浓稠的黑暗所包裹,史进下令再等一个时辰,若是再无消息,只怕时迁那边不太顺利,再等下去也沒有意义,索性不如先杀败陕州再做打算。
当即下令造了饭食,吃饱晚饭,收拾军备,就等史进一句话,便要开拔出动。
吴用看着史进不食不饮,只是迎风而立,瞧在心里,吴用很不是个滋味,当下便走到史进的身边还沒有开口,史进就说道:“从这里到华阴县,不过百十里的路程,眼看着一天一夜了,却不见时迁回來。”说道这里,史进顿住了话头。
“史大哥,莫要忧愁,时迁兄弟步法了得,身手伶俐,即便有事,也定然能够化险为夷,我方才掐指一算,并无凶兆,大哥再等些时候,想必定有消息传來。”吴用这般说着,有一半都是为了不让史进过于着急,虽然他懂得一些周易,但是,却不能这般凭空就掐算一个人的凶吉,只不过,他光是凭方才那军汉打探來的消息,就大略觉得,必然可以远远绕过关西镇的陕州兵马,进到华阴县去,只不过时间要略长一些,吴用眼下就是在等时迁从华阴县带了消息來,只要了解了那禁军的动向,以及先前溃败的商州兵马的动向,那么才能够知己知彼,也才才能够就此避免因小失大。
史进听了吴用的话,略略点点头,说道:“但愿如此,只是,我等不过今夜了,原先远在梁山,鞭长莫及,可眼下我都到了家门口,我怎地能无动于衷,过了这一夜,若想偷袭,就又得等一天,我史进可以等,但是这一天就是一天啊!那些陷在围城里的兄弟们,能不能熬过这一天,就很难说了。”
吴用听了,也无言以对,毕竟,自己说得是战役的输赢,而史进说得却是兄弟的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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