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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三大喝一声,犹如猛虎过岗,裴含风心里听着这一声暴喝的底气很是雄厚,知道这來者不善,功夫只怕了得。(看小说就到-< >-)裴含风不敢大意,在那一招格挡之下将圆凳劈地四分五裂之后,裴含风的耳朵又敏锐地觉察到了那來人脚下的步法,裴含风不必去瞧也晓得,那來人走的是中路,而那脚步每一步都是脚尖先落地,重心在身前,由此势必取的是裴含风自己的上盘。
果然,在那把碎圆凳的粉末还未落尽的时候,刘三便已经一踏三步去了中路的捷径,右拳如矛左拳似盾,只朝着裴含风的门面打了过去。
裴含风瞧着那拳头來的劲头,身子顺着反方向一闪躲,左手曲臂出拳至自己胸前三寸,紧接着便在那刘三拳头來时,顺着刘三拳腕处用了一个粘字诀,在刘三的脉搏上狠狠这么一磕,往外面一带,便将那刘三这一拳的威力化解的无影无踪。裴含风这左拳化了刘三的攻势,右拳便不敢散漫半分,行云流水般地朝着刘三的喉头便是一记冲拳。
别看刘三方才这一拳打得大开大合,像是个典型的粗人,很多人都是折在了这个上面,可是,却万万沒有想到,刘三这是粗中有细。在他的那套本家拳里头,左拳和右拳的职责分的很清明,交叉互换的更是勤快。一攻一守,每一招都连有后招。
当下这裴含风的一记冲拳过來,刘三看在眼里微微一笑,因为他的左手早已侯之多时了,立刻左手迎着裴含风的拳头便包了上去。裴含风也沒有看清楚是怎么的个一回事,只觉得刘三的那手在眼前打了一个缭乱眼花的拳花,紧接着便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劲力包裹了裴含风的拳头,让裴含风这一拳打过去,仿佛像是陷进了棉花堆里,混沌而虚无。裴含风觉察有异,立刻想顿住去势时,可是,一切都似乎已经不是他想象的那般简单。刘三这一引一带,立刻脚下磕着裴含风的下盘一绊,裴含风这身子便顿时重心全失,由那刘三出奇的力道拉引着冲着门外甩了过去。
裴含风知觉耳边一道风声呼啸,自己便已经被刘三脱手甩到了门口,裴含风赶紧当空一调身姿,斜向里肩头落地,紧接着便是在门外的过道里就地一个懒驴打滚,将那丢掷的势头都在这落地一滚中消解开來。裴含风站起身來,沾的满身是土。
“大哥----!”
楼下的雄刀在院中和差役推搡之时便已经听到了楼上的打斗之声,当下亲眼瞧着裴含风横飞出户,这才当真急了。[e点]心里一想,这哪里是什么搜查偷马的流匪,分明就是专门來找灵蛇教的麻烦。雄剑这边内心已经气得暗潮汹涌,胸膛起起伏伏,双拳顿时握紧起來,正要发作,而雌剑也瞧见了大哥被差役打了出來,看样子是落了下风,心里害怕出了什么大事,于是,在那边双臂猛地一挣脱了扯住他的官差,便唰地一剑抽出鞘來,连带着一剑将那差役的脖子抹出一剑刺眼的猩红,接着便往楼上冲去。
官府的差役一看,这眉眼俏媚的姑娘一出手便弄出了人命,再冲着方才那青年失口的称呼,他们立刻晓得这伙人和楼上那贼人是一伙的,于是二话也不必多说了,也唰唰唰地抽出朴刀來,朝着那一男一女就几面快刀围杀过去。雄剑一瞧这架势已经是覆水难收,沒有什么侥幸,也沒有什么可以缓和的了,留下的也只有全力一搏了。雄剑也立刻抽出剑來,迎着那官差一路连刺过去,剑过之处到处都是虚虚实实的剑影。这一男一女在这差役的乱刀之间仿佛是穿花蝴蝶,來來去去,和那差役打得一时间难舍难分。
裴含风瞧见底下也动起了手,心里一急,大喝道:“飞鸟!”一音落定,也顾不得再多说半句,立刻挥起双掌接上了刘三紧随其后的再次攻势。两人方才在屋里头都有点施展不开,这下到了二楼的走廊里头,就多多少少有些了空间。转眼间,两人就斗上了七八个回合。
此刻站在一楼客房门口的老莫这时候听见了裴含风所说的“飞鸟”,知道当下这情形,别看现在打得平起平坐,毕竟,官府的人多,就这么打下去,一阵车轮战下來,那就非落个下风不可。这一切在裴含风舵下的智囊老莫眼中,那都是一清二楚,明明白白的。而方才裴含风紧急中大喝的一声“飞鸟”,也是江湖的黑话,意思就是要人赶紧着去找鬼头蛇带人马來支援。
老莫瞅了瞅当下这伙人厮杀起來,哪里还有人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当下便沿着墙根,慢慢地走过了他们厮杀的圈外,走到尽头时,瞧着美人主意,便立刻朝着前院去了。
他这前脚刚刚踏进这福來客栈的前面來,便遇上了急急慌慌地从外面跑进來的一群人马,两伙人走的都很是着急,立刻撞在了一起。老莫顿了顿神,这么一瞧,來人不是别人,真是绿皮蛇!此刻的他手里拎着一长一短两把刀,身后带着七八个弟兄,一个个都是面色焦急,虽然衣服穿戴各有不同,这么一瞧老莫就知道,一定是方才前厅那个放风的汉子觉察有异告诉了绿皮蛇,情况紧急之下召集了那些散落在郓城县各处的打探消息的兄弟们回來。[e点]虽然那扮作买大饼的兄弟沒有來得及将那白围兜从身上解下來,那些个曾经混入衙门里混了一身差役行头的兄弟依旧还是这身行头,那扮作泥瓦匠的汉子身上满是泥污……可是,这乔装打扮成各行各业散落在郓城县各处的人马这么一召集起來,光瞧着手里头这明晃晃的兵刃,就晓得,都是灵蛇教练出來的人。
虽然这么一伙看似“杂七杂八”的人持着刀刃杀气腾腾涌进客栈來,将四下里的客人都唬的惊如寒蝉,但是,老莫这下却可以大大舒一口气了。绿皮蛇一瞧老莫,那双紧蹙的眉头却沒有一丝的舒展,只是冲着老莫沒有任何的称呼便问道:“大哥什么情况?”
“鬼头蛇呢?赶紧叫他來!”
“鬼头蛇那边也被差役下了手,现在自顾不暇了!”绿皮蛇说的有些不耐烦,心里更是焦急万分,便一把将老莫推倒一边,便立刻迈着大步朝着后院冲了进去。
这一迈进后院里來,刀剑的金鸣之声就乒呤乓啷,愈发刺耳起來。
绿皮蛇一瞅,之间首先映入眼帘就是当院厮杀地尘土飞扬的众人,在那二楼过道里的灯笼下,一个被损坏的雕栏歪在一边,此刻已经塔拉來下,当空悬着,摇摇欲坠。绿皮蛇看着心里就急了,大喝一声:“给我杀!”
立刻便在地动山摇的喊杀声中,朝着那伙官差杀了过去。
其实,在老莫刚刚走了的时候,在二楼走廊里死斗的裴含风就收到了刘三和差役的众多围攻,两拳难敌四腿,纵然有天大的本事,也奈何不得这些差役,反而,一沒照料住,便被刘三飞起一脚将他从楼上踹了下來。这一脚,可当真让裴含风有点伤了元气。裴含风勉勉强强爬起來的时候,刘三已经带着人从楼上追了下來,这可好,又是一阵密不透风的拳脚。
而此刻的诸福大人,一瞧着打的越來越激烈,当下就推了雷横和朱仝上去,道:“你们愣着干嘛,快上啊!”说着看着雷横朱仝无奈地也参合进了混战,这才一个人趁着大家不注意,偷偷地猫进了后院的一个黑漆之处,探头探脑地悄悄起观望着。
差役有了雷横和朱仝,这下子杀起灵蛇教众人來,就愈发來势凶猛了。可是,就在双剑和裴含风三人在这十几个差役的围攻下越來越招架不住,身上也添了一道道的皮肉之伤的时候,这绿皮蛇恰好带着一彪人马冲了进來。
裴含风听得那一声吼,由于被这些官差厮杀的紧,都沒得半点空闲去瞧一眼,只是这猛然一听,知道是自己人,心里欢喜却不晓得來的是鬼头蛇还是绿皮蛇。但终究这七八个人一杀进來,不但让久陷敌阵里的三个人有了喘息之机,更是翻转了谁围杀谁的局面。
当下也轮到灵蛇教的人出出恶气,这正所谓“风水轮流转,今年到俺家”,这灵蛇教的兄弟们这么持刀突然杀进來,顿时就砍翻了两个沒有反应过來的差役。而这伙“奇装异服”的人,特别是里面还有穿差役行头的人,这着实就连雷横和朱仝都看的有些发愣,更别说那些从府衙里头调來的人了。要不是裴含风一招接一招地就认准了刘三,一拳一脚地直往上招呼,只怕,刘三都要看着这帮“刁民”发愣。
可是,说來说去,终究是苦了那帮子从府衙调下來的差役,绿皮蛇这伙人一杀进來,就像是狼入鸡舍,更像是洪水冲进了玉米地,那才叫个所向披靡,在这后院里头,立刻将差役在一股股的杀生浩荡的洪流里杀的七零八落,首位难顾。
就在裴含风看着形势一片大好,这种痛打落水狗的快感刚刚袭上心头的时候,方才那黑衣蒙面之人已经又悄无声息地攀上了屋顶,手里扣着一小布袋鹌鹑蛋大小的尖锐石子。
此刻的裴含风哪里知道这个,只是晓得一决雌雄的时候到了,索性将这官差一并杀了反倒除了后害。同样,那些灵蛇教的兄弟们也看到这些差役先前就打得疲了,此番人数又不占优势,被他们灭口那是迟早的事,于是,便挥着兵刃,围杀起了官差。
可是,事情却远远沒有他们想象的这般简单,就在一个灵蛇教的汉子觑准了一个差役的破绽,方要一刀了结了这差役的性命时,这一刀下去,却只听砰的一声,紧接着手里的刀刃就凭空落地,而他顺着剧痛往手上一瞧,只见自己持刀的右手已经被打得血肉模糊,他心生怀疑,还不等他四处搜寻那偷袭之人,就被差役乘机一刀从侧胖砍去了他的半颗脑袋。
而与此同时,这样的悲剧同样在另一个灵蛇教教徒的身上上演,就在他正和差役厮杀到了要紧的关头,突然飞來横祸,也不知是什么玩意,准准地刺破了他的眼球,在爆出一捧鲜血之后,便深及入脑,双手一捂那眼,痛苦地嘶叫着便被差役也一刀封喉。
在两个绿林汉子倒地身亡之后,差役的压力也就缓解不少,可是,差役终究还不是那些江湖流匪的对手。差役在这一顿杀戮下來,已经大都挂了彩,就连诸福最得力的刘三都在大腿上挨了一刀,这一刀可是令他的威猛大打折扣,手里的朴刀愈发凌冽地朝着裴含风杀了过去。这差役里头,也只有雷横和朱仝打的不甚狼狈,两人时分时合,杀的倒也有滋有味。
而那些灵蛇教的人也好受不到哪儿去,一个接一个的兄弟就被那莫名其妙的石子打的伤亡不少,仅仅这一盏茶不到的功夫便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三四个,虽然是飞來横祸,可是,在这徒有月色的环境下,众人都在厮杀,哪里能够照料的那么仔细,权当是那些差役杀的,而那些逮着便宜的人,也稀里糊涂,只道是自己“武功高强”,整个院里就沒人知晓那黑衣之人的存在,唯独那受害之人晓得,却也已经成了刀下鬼,就是想说,却也再张不开嘴了。
方才豪言壮语喊着“给我杀!”的绿皮蛇,真不晓得祖上欠了什么债,还是祖坟的风水出了毛病,这运气也忒不好了点,刚刚挥刀进來,和谁杀上不好,偏偏就与雷横这厮在混战中撞上。这就正应了那句话,"生來命苦"。他起初瞧见雷横出刀不甚利索,还以为这官差的本事不济,却不知道此刻的雷横朱仝那完全就是为的应付,他们出场为什么,别人不晓得、诸福大人不晓得,但是他们心里却门清,说白了就是“友情客串跑龙套”,这戏还沒演完,“剧情需要”,就完全还沒到该出全力去厮杀的时候。可是,绿皮蛇这久经江湖人却沒看出來,这一上來就和雷横杀在一起,可是,这杀着杀着,这感觉就有点不太一样了。本想着就凭他的本事,好歹在这十几招上就要取这差役的性命,可是,却万万沒有想到,都斗到几十招上了,别说杀的那差役狼狈不堪,就是半点逼退地迹象都沒有。
绿皮蛇又听着旁边有兄弟一个接一个的倒下,这一來,他就心里有点渐渐的怕了,以为今天是遇上了鬼,灵蛇教面对的差役都是功夫了得之人。而就因为绿皮蛇多了一分警惕,这下手就多了一分变化和刁毒,可是,不管他怎么变化,如何杀机算尽,可终究是自己强一分,对手就强一分。直到最后绿皮蛇连自己的看家本事都使出來了,却也愣是沒有杀退面前这块头挺大的这官差。
反而,雷横被绿皮蛇这咄咄逼人的攻势惹的急了,一时恼怒,索性也全力相搏,出不的三招,就一刀将那绿皮蛇持刀的右臂像是要砍了下锅似的,一剁就是三截,接着再横着补上那么一刀,立刻就结果了他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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