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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贼,哪里去!”王五说着便将朴刀抽出手來,明晃晃的闪了众人的眼。
鬼头蛇一瞧,这伙人统统都是差役的打扮,显然是官府的人,他果然沒有猜错,这里头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但是当下怎么说都已经是说不清的了,自己带人牵拽了官府的马,手里又提着兵刃,真当是黄泥抹裤裆,不是屎也是屎。
鬼头蛇心里气得发狠,咬牙切齿愣是说不出句话來。这种时候,本來就是要潜伏,不声不响的藏在这郓城县里,一旦青州老家一举成功了,那就欢天喜地打道回府。要是青州老家落了空,那么,他们就是得了机会,就是把脑袋別在裤腰带上也要将这次的银子打劫到手,到时候,各种杀戮,各种残酷,那都是豁了命的拼,沒啥可说道的。可是,眼下还沒有到那个“决战”的时候,首屈一指的还是保存实力。
这个话,“飞哥”裴含风可是说了不止一次的,这说白了,就是当下的首要任务,就算是和梁山搞过节,那都是面临着生死存亡的本质问題了。所以,生辰纲不进入郓城地面,他们就一日不可以铤而走险。这就是为什么,鬼头蛇怀疑的原因所在,也是,他现在心里转了十八个念头都不知道该拼杀还是该怎么着,一颗心就这么半空悬着的原因。
“怎么着!见了本官,还不赶紧束手就擒,这般大刺刺的站着,还瞪了一双狗眼看我,怎么,不见棺材不落泪啊!”王五说罢,一挥手道:“给我抓起來!”
四下里包围着的官差听了号令顿时便又上了前來,灵蛇教的人一瞧,唰唰唰地将自己的手里紧握的家伙们都抽出了鞘來。
鬼头蛇看着前面那些一个个脸色阴冷要上來抓人的官差,那双眸子里更是怒了,将鬼头刀往身前一横,道:“这马,统统都给你,井水不犯河水!怎么样?”说着便将马缰绳往王五的方向一拽,马匹似乎被这刀剑吓唬住了,束手束脚地走了两步便又停下來了。
王五一瞧,眉头一挑,面色微怒道:“你他妈知道这是谁的马,也不打听打听就敢下手,现在还了,你们以为就沒事了么,哼!一群流匪,留你们不得!”
“那你要怎样!”鬼头蛇也怒了,一挥鬼头刀,刀锋直指着王五和面前五步远外的官差。
“哼,抓你们归案!”
鬼头蛇冷冷的笑了,道:“看來是沒得谈了,好啊,你们有本事,那----就來抓个试试!”说罢,在这一瞬之间,猛然抬腿照着方才那匹马的屁股上就是一脚,紧接着便是一声急促的马嘶,那受惊的大马,顿时散开四个铁蹄慌不择路地朝着王五等人撞來。
王五一瞧这马冲了过來,赶紧闪身让过,可是,此刻站在他身后的一个差役看见一团黑影直冲而來,等他再反应已躲闪不及,立刻啊的一声吃痛被那短毛畜生撞得摔出一仗开外。就在这一刹那的闪躲之间,鬼头蛇抓住机会,立刻一脚踩上另一匹马的脚蹬,大呼一声:“上马!”便拨转马头挥着鬼头刀直往那些从两侧杀过來的差役身上招呼。王五精明眼快,看清了鬼头蛇的去势动机,大喝一声道:“泼贼!吃我一刀!”说罢,立刻挺着手里的朴刀应了上去。
那边鬼头蛇和王五斗在了一起,一时间难解难分。而此刻的青蛇帮众人二话不说,将手里牵着的缰绳一把都松了,各个都随便捡了一匹就近的马匹找着机会上马。那些相对站位靠里的人,靠着马匹多,阻碍着那些官差一时进不來,还有机会上马,直往外面杀。可是,那些位置靠外的人就显然沒有这么好的机会了,官兵已经像是潮水一般地扑了过來,他们不得不挥着刀刃先招架起來。
灵蛇帮外侧的兄弟分不开身,上不得马,索性断了这念头,将手里的刀刃挥舞起來,一招一式都满是杀机暗伏。已经在这边和官差交上了手,凭借着自己不要命气势的优势,将一侧的官兵的攻势瞬时压了下去。而此刻,里面也有五六个兄弟上了马,跟着鬼头蛇朝着两面的官兵杀过去,好给那些沒有机会上马的兄弟们一个喘息的机会。可是,此刻这十几个人的四周出了官差还有十余匹马,挡着在这实在碍事,沒有速度,马就毫无攻击力,这般下去换了谁了都撑不住。鬼头蛇不晓得别的差役如何,但是,眼下和他交手的这个差役却也不赖,尽管鬼头蛇手里的这一把鬼头刀在马前左右将四下里都用刀影封了个密不透风,可是,眼前的那个差役却一把朴刀在手,神出鬼沒地将鬼头蛇的刀风都逼迫在了一个范围里,还时不时地出刀试探鬼头蛇的破绽,虚虚实实之间,转眼两人便已经过了几十个回合。
在这边官差和灵蛇教的人厮杀开,一条街上顿时被打的鸡飞狗跳,混乱不堪,那些出來看好戏的百姓都吓得一个个丢了魂似的,四下里喊叫着早散光了,整个大街突然变得光秃秃的,沒有了半个人影。临街的门面,那些个掌柜像是见了鬼一般的,大惊小怪地叫喊着招呼小二们赶紧将门板插上去。而那些个胆子大的好事之徒也并非沒有,欢天喜地不知怀着何种心态,冲上临街的二楼去,大大地打开了窗户來,指点着下面像是过节看热闹似的,静静悄悄偷着乐。此刻的整个大街上都顿时安静下來,满是人喊马嘶,刀剑击挡之声。
王五一面应付着差役声东击西、毫无规律可循的进攻,一面余光扫了一眼身后的弟兄,见大多数人已经上马,为了保留实力,避免当下这般不必要的消耗,此刻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立刻挥舞着手里的鬼头刀,大喝一声道:“杀出去!”
“杀!”灵蛇教的众人一起发一声喊,便跟在鬼头蛇的身后,朝着外面杀出去。
灵蛇教的众人双腿一夹马肚,那些官马便立刻撒开四蹄飞奔起來.官兵阻拦不住,仍由那些人冲杀了出去,那些个厉害的官差也为抵挡这马匹的冲劲下的刀锋,而被带倒在地。王五这人反应也不慢,一拽缰绳,便飞身上马,这一套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般便拍马持刀追了上去,那朴刀一戳,立刻将一个沒有注意到的灵蛇教人刺透了后背杀下马來。
像王五这般反应过來的也有几个,虽然动作沒有王五那般迅疾,但是,却也沒有落在后头,一个个拽了马便快马加鞭紧追杀过去。而剩下的官差则将那三个徒步來不及上马而落了单的灵蛇教人团团围住,五六个差役也杀的性起,挥起朴刀來,连番砍杀。那些个灵蛇教人终究是双手难抵四掌,虽然顽抗到底可是最后的时候,还是,在血肉横飞之间被官差乱刀砍死。
这一幕幕残忍血腥的画面落在那些好事之徒的眼里,一个个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缩手微微将嘴虚掩上。
这边的事情办妥了,那些官差便也将当地的官马收束回來,跨到马上,也沿着街面追了下去。
而此刻那些骑马狂奔而逃的灵蛇教众人此刻沿着街面奔出老远,越往下走,这街面上的人就越多。这一骠人突然这么狂奔过來,惊得满街哗然,一路狼藉。可就这么还沒逃出多远,便已经到了一个十字街口。而此刻,在这街口已经有三个汉子等候多时了,自从他们将那些官马送至顺财客栈前头的时候便离开开始,到现在,他们就一直在此刻耐心地等着鬼头蛇的出现。果然不出所料,这灵蛇教的人虽然知道这里面蹊跷,但是,却万万沒有想到,他们每走的每一步都已经被人家算计死了,一切都落在了人家的掌控之中,不管怎么拼命只会落得自己愈发狼狈。
此刻的鬼头蛇也依旧沒有觉察的到危险的所在,就在他还來不分辨方向,往那边继续逃路时候,却不知怎的哪里突然绷起一条麻绳,顿时间,将冲到这里还來不及撒住速度的官马猛然绊住,骑在其上的鬼头蛇众人顿时身子重心前移,随着马失前蹄,一起滚落下來,戳在坚硬的青石板路面上,一个个跌了个鼻青脸肿,腰酸背痛。
可是就在跟在后面的灵蛇教众人看着前面栽了跟头,知道有人伏击,可是刚刚勒住官马还沒有反应过來的时候,在左右的黑暗中突然间伸出几只长杆,只那么蜻蜓点水的几下,便瞬时间将那几个也戳下马去。
灵蛇教刚刚在这街口吃了大亏,还沒來的及站起身來再跑,紧跟着追杀在后面的官差就赶了上來,而此刻那些方才一瞬间出手的几个汉子,都一个个脸上挂着得意的暗笑,悄无声息间又很快消失在了黑暗里,仿佛在这里就从來沒有出现过一般。
而那些灵蛇教众人哪里管得了这些,一个个四仰八叉地摔在地上,眼看着官兵近在眼前,拿着朴刀已经杀气扑面而來,不得已一个个发一声喊,朝着那有着雷霆万钧之势的官兵挥刀格挡起來.
呯啉咣当的一顿刀刃响过,官差借着马的速度将地上的灵蛇教众人冲的一个个支零破碎、狼狈不堪。
官差骑马刚刚冲杀而过,灵蛇教众人刚刚可以缓过口劲來,可是,那王五却一点空闲也不愿留给他们,一勒缰绳,不肯在停留片刻便一个飞身,翻落跃下马來,那追命的朴刀纵身一劈,便将一个刚刚爬起身來的灵蛇教人的臂膀生生剁了下來。
那灵蛇教徒痛的嘶声吼叫,另一只手拽着兵刃朝着王五就杀,虽然满身是血的拼命模样是有三分恐怖之色,但是,终究失了一臂膀已经不再是王五的对手了。王五只是飞起一脚,一记鞭腿,击中那厮的脸颊,顿时,随着一口鲜血而出,整个人也被踹翻出去,合着血水吐出几颗牙齿,脑袋里已经受了重伤,昏昏沉沉,完全已经失了平衡,跌跌撞撞站不起身來,手里的朴刀还沒握紧,而那随后杀上來的差役已经一刀痛痛快快地抹红了他的脖子。
而此刻,鬼头蛇看着王五一下马便废了一个兄弟,而沿途又干净利落地杀了一个他的手下,此刻正奔着他來,当下也不敢怠慢,在这生死杀戮之间,太多的生死和命运就是在某一个个的刹那间决定的,为了活着,这样一个简单的念头,仿佛身体被麻痹了一样,什么样的疼痛都烟消云散了,他握紧了那双被摔的处处见血的手掌,拾起落在不远处的鬼头刀,便一个箭步朝着王五杀了过去,当头就是一记越王开山。
王五见了这刀势來的不缓,当下虽然杀的性起,但是也不敢大意,横起朴刀便硬接下。
只听当的一声响,两人虎口都是震的隐隐作痛。
王五退了两步,撒住脚步,稳了稳身子,脸上露出了一抹笑意,道:“小子,可以啊。看刀!”说罢,王五便将刀刃一横,朝着鬼头蛇一刀横斩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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