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奇摇头:“老郭不是不想建,说他本来安排儿媳妇坐完月子就要建,可秦甜甜说她的孩子是早产儿,必须呵护仔细些。”
说来也奇怪,老郭向来都是说话算数的人,喜欢将“人无信不立”挂在嘴边,做人做事历来言而有信。
不知道这次怎么一回事,房子都要开始建了,却突然不能建,歉意解释说要推迟到三年后。
“早产儿跟建新房子有什么牵扯吗?”陈星凌忍不住问:“他们一家子呵护孩子去,又没让他们带着孩子来帮忙建?”
顾奇解释:“秦甜甜说按老家那边的习俗,孩子在一周岁内,甚至是三周岁内,都不好大兴土木,这样子对孩子的气运不好。 她的孩子是早产儿,更该好好注意,三岁内都不要建墙或装修房子。”
“有这样的习俗?”陈星凌仔细想了想,转而嗤笑:“四个月或者一年半载就听过,三年倒是头一回听到。 如果照这个说辞,一对夫妻生多几个,十几二十年内家里都通通不用建房子。 一耽搁就好些年! 荒谬! 明明是秦甜甜在找借口!”
她不是第一天认识秦甜甜,对这个见不得其他人好,整天满腹心计的坏女人了解颇深。
秦甜甜打小就追求荣华富贵,只差没把“赚钱”挂在嘴边。
她南下之前就一直吹嘘自己一定能在南方发大财,争取当上富家太太,吃香喝辣美滋滋过一辈子。
后来她终于如愿嫁给郭世景,可肚子里怀着娃,根本啥事都干不了,只能一直躲在家里养胎。 上班上不了,财也发不了,心里头必定郁闷得要命。
陈星凌考上大学,又连续搬了两次新家,还当上了包工头赚钱,每一样都足够让秦甜甜嫉妒眼红。
她向来见不得其他人好,尤其是那些她不喜欢的人。
陈星凌嫁给了曾经她最喜欢的奇哥哥,被她当成眼中钉欺负了好几年。 看到陈星凌被婆婆欺负,每天吃不饱穿不暖,累死累活当牛做马,她就暗自得意欢喜。
可自从来了渝城后,什么都不一样了。
她要躲在家里安胎养胎,陈星凌却在短短一年里变得光鲜亮丽起来,不仅能考上大学,还能自己做生意赚钱——这让她如何接受得来!
她见不得陈星凌好,即便不能阻拦她上大学,也要阻拦她赚钱!
一个小渔村出来的乡下女人,凭什么过得比她好!
所以她想方设法阻拦陈星凌的生意,即便暂时只能阻碍一桩,也是值得高兴的好事。
陈星凌猜测:“多半是听到我这个包工头要去赚老郭的钱,心里气不过,干脆拿孩子当借口拖延,最终一拖再拖,不了了之。”
老郭刚当上爷爷,隔辈亲的长辈最疼爱晚辈。 没人提及也就算了,有人提到自然要多多注意,毕竟这样的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担心伤害了孩子。
反正家里还有老房子住,不急于一时,孩子的健康和气运才是最最重要的。
顾奇眉头微蹙,问:“星儿,会不会耽误了什么?”
“不会。”陈星凌倒丝毫不在意,解释:“本来我跟莫师傅和其他工人都约好了,既然不能建,就只能回头跟他们解释一下,等我揽到其他工程再去找他们。”
这几天正在愁没法应付绣花厂那边,老郭这边不能按期开工也行,她和马大礼可以全心全意扎在绣花厂那边,麻利把它给办起来。
顾奇低声:“老郭说……他很抱歉,让我跟你解释清楚。 他还说,改天再上门赔礼。”
“不用。”陈星凌不是小气的人,没往心里头去,道:“我手头上还有一堆事要忙,少一两个工程不算什么。 再说,这事怪不得老郭,他犯不着来赔礼道歉。 你跟他说小事一桩,不必麻烦。”
顾奇仍有些不放心:“你会不会不好交代?”
“不会。”陈星凌笑了笑,低声:“咱们家又不急钱花,就算我少赚一点儿,日子还是能过得有滋有味,保管餐餐有肉,外头一直有竹。 不用有‘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的感慨,通通都能满足。”
顾奇哑然失笑,顺势坐到她的身边。
“作业很多? 歇一歇手吧。”
陈星凌摇头:“不算多,功课还是挺宽松的。 我是想提前预习一下,把一些题先做出来,等老师布置好作业,我就能很快写上去。 我还是隔三差五逃课,功课都还跟得上。 辅导员没找我谈话,我就装聋作哑一直逃。”
顾奇禁不住心疼她,问:“会不会太累?”
“不会。”陈星凌解释:“不是我太拼太爱折腾,是渝大那边的功课真的很轻松。 这一学期一周才十几节课,大多数都是只上半天,甚至还有一天两节课的。 时间那么宝贵,哪能白白浪费了。 我只想趁着年纪干多一些事,我不愁吃不愁喝,能赚钱学多一些本事再好不过。 如果赚不到钱,我也不在意,反正忙碌总比无所事事好。”
顾奇微微一笑:“不虚度光阴,不碌碌无为,才不枉年轻一场。”
陈星凌懒洋洋伸懒腰,依偎进他的怀里。
“你儿子的高考梦——你究竟是支持还是不支持? 你不表明态度,态度目前暧昧不明不明确,反而让我不知道该不该表态。”
顾奇搂着她的腰,轻笑摇头:“中立,暂时不予支持,也不反对。”
陈星凌却是一半欢喜一半愁,低声:“儿子能这么聪明,小小年纪就能给自己立志向安排人生计划,我当然是高兴的。 可我暗自担心会不会拔苗助长,也担心他会不会小时了了,大了却不怎么样? 古时候有伤仲永,现在也可能有。 还有就是怕他太张扬,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她是一个妈妈,相信天底下大多数母亲的心都是差不多的。 只盼儿女平安健康长大,好好上学,将来成为人中龙凤。
还有,妈妈的心更柔软一些,舍不得孩子吃苦,更担心孩子可能会出现意外。
顾奇微微挑眉,转而温声:“妈妈跟爸爸就是不一般,考虑的角度和方式也截然不同。 你放心,我跟寅末接触一年多了,我对他的教育目前把控得很不错。 不是我自夸,而是效果异常显著。 他没有任何不良反应或难受苦恼的地方,反而格外兴奋和欢喜。 我们不会想着靠儿子敛财或用他的聪明才智去做那种哗然取众的事情,必不会有伤仲永的遗愿。”
爱妻爱子如命,为儿子考量得更全面更周全些。
陈星凌苦笑:“这次万一真被他考上了……到时必定人尽皆知,闹得沸沸扬扬的。 我担心对他的成长不好。”
孩子还小,再聪明再厉害也是天真烂漫的小孩子。 毕竟年龄是骗不了人的,再聪明智商再高也只是幼稚小儿。
孩子太优秀,小小年纪就能上大学,必定招来无数人的眼光。 孩子可能会沉溺别人的奉承追捧,对他的性格形成并没有任何好处。
另外,小孩子的世界天真烂漫,不同于大人间的“别有心思”或“尔虞我诈”,让小小年纪的他去到满是大人的大学教室里,其实并不合适。
顾奇想了想,安抚道:“不必担心。 如果真的考上了,我们再来考虑看看。 路途遥远,那肯定去不得。 他如果不爱上课,我就带着他在身边教着,等他年纪大些寻到自己的理想,再去合适的学校学专业知识。 到时,他会更有把握,更有目的性地去考。”
“行吧。”陈星凌点点头:“我得提前给他打一下预防针——大学课堂也没他想象中那么有趣,学的东西也不一定就是他喜欢的。”
顾奇不禁莞尔:“不然他妈妈和马大礼何至于天天逃课去赚钱?”
“就是就是!”陈星凌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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