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颖脑中飞速地转着念头,琢磨应对之法,让她眼睁睁看着几位老弱无辜死于非命,那是她无法心安的,因为他们皆是受了自己牵连,才遭此毒手。
可是要遂了曾克武的心意,让自己放下宝剑束手就擒,那也是万万不可行的,就算自己舍得了一条命,
也要顾虑到追随自己的陆秋樱姐妹,石大江兄弟,他们也是绝对活不了了。
正当她左右为难之时,曾克武已经提高嗓子喊了一声:
“一。”
念完手中钢鞭便朝下一挥,一个亲兵大刀落下,砍掉了一个老翁的头颅。
其他几个老人又是惊恐又是气愤,嘶哑着嗓子大喊:
“狗官,你不得好死……”
“……女侠菩萨,你不要上当,别管我们……”
“……我们一把老骨头了,死不足惜……”
……
“住手!你这个禽兽不如的懦夫,真让人看不起!我……我认输了,你放了他们……”
东方颖见老人们这样深明大义,更是难受,一时也想不出两全之法,只好先服软。
“不要……你不能投降,东方妹妹……这种人毫无信义,绝不可上了圈套……”
陆秋樱和伍夏荷焦急无比地喊道。
石大江四兄弟则是互相对视了一眼,随即便各举钢刀,朝那几个兵勇扑去。
曾克武从马鞍后摘起一副弓箭,迅速“嗖嗖嗖”连珠三箭,分别射向了四人。
四人见来箭劲疾狠辣,尽是胸口要害,只得挥刀格挡,散开躲避。
只是这曾克武箭法不俗,力气又大,林小山格挡不及,被一箭射中肋下,登时踉跄几步单膝跪倒。
林小峰慌忙跳下马搀住了他,喊道:
“哥哥,你没事吧?”
林小山忍着痛,摇了摇头,石大江和石大川虽然挡住了来箭,却也是被阻止了脚步,
曾克武驱马赶过来拦住去路,冷冷说道:
“你们要是此刻投降,发誓以后不再与白马红巾同流合污,便可以饶你们性命。”
石大江兄弟狠狠瞪着他,怒声道:
“我们就是死了,也不会离开东方女侠!你这狗官要害东方女侠,就先过我们兄弟这一关。”
曾克武不屑地道:
“就凭你们几块料,简直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突然听得一阵马蹄声急响,一个亲兵叫道:
“站住,你这个女魔头敢轻举妄动,我们就把所有老东西全杀了!”
曾克武心头一凛,忙回头看去,只见那匹白马已经奔到城楼下,东方颖正要跃身飞落。
他急忙连环双箭射出,高声叫道:
“没错,你这个浪货女匪首,别想再次搞偷袭。
“快快抛下武器,不然这些老百姓就都被你害死了。”
东方颖劈手斩落两支羽箭,怒道:
“你们先放人!”
曾克武冷哼了一声,挥手便喊道:
“二”。
一个亲兵二话不说,挥刀又砍翻了一个老妇人。
“好,我把剑扔了,就看你这狗官有没有本事,接得住本姑娘的宝剑了!”
东方颖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自己最近领悟的“回旋飞刀”手法,何不就此摆姓曾的一道?
她说着便扬起右臂,潜运功法,用力将紫虹宝剑朝曾克武抛去。
曾克武暗喜,心想只要夺下了东方颖这把杀人利器,她就相当于斩断爪子的母龙,再也扑腾不起浪花。
到时候自己就可以上去将她制服,这小妞可是悬赏三千两银子的重犯,不仅能立下赫赫奇功,升官发财;
更能够把她这个美艳无敌的女侠囚禁起来,像待宰的羔羊一样任意玩弄,想起来就是一阵热血澎湃,心动神驰。
曾克武强抑着激动之心,伸出左手便去抓那把飞旋而来的宝剑,谁知伸出手去却抓了个空,
那把宝剑像长了翅膀一样,“嗤”的一下在离手指半尺距离,拐了个弯向右边飞去。
曾克武错愕之际,只听几声惨叫传出,就见到那柄长剑旋转着掠过五六个亲兵的身后,在他们后脖颈各自切开了一道口子。
几个亲兵哪里想得到那把剑会从背后袭来,剑锋加身,势如割草,五六颗头颅飞了起来,断脖处血喷如泉,几具无头尸身陆续歪倒。
就在曾克武目瞪口呆之时,东方颖已经飞身跃下城楼,喝道:
“大江大川,还不动手!”
石大江和石大川这才如梦方醒,急忙施展大刀,一个马上一个马下杀向曾克武。
曾克武暗叫不好,无心与二人恋战,扔掉大弓,拉过马头便向着左边一条小巷钻去。
石大江兄弟俩不是曾克武的对手,被他钢鞭连甩几下扫开刀锋,无力阻拦,眼巴巴看着他往巷内逃走。
东方颖几步冲到大街右侧,接住倒飞回来的紫虹剑,见曾克武催马要逃,娇叱一声:
“姓曾的杂种,留下命来!”
提气便向他快步追去,抬起左臂按动开关,连环袖箭“嗤嗤嗤”射出三箭。
只是这袖箭过于细小,射程不远,还没触及曾克武的马屁股,便力尽而坠。
东方颖哪能放他逃走,喊了一句:
“大江大川,你们快点打开城门,我杀了这狗官就回来。”
咬咬牙,再次将自己的宝剑当作暗器,全力射向曾克武的后心。
“唰”的一声破空长啸,紫虹剑势挟风雷,闪电般直射曾克武。
曾克武闻得身后剑气呼啸,回头一看,一道闪电急速奔来,吓得他滚落马鞍,浑身骨头酥软。
“咻!”的一下,曾克武只感觉头顶凉飕飕的,已然被剑刃刺破了官帽,削去了一片头发,长剑余势不衰,带着帽子继续向前,钉入了一棵街道树的树身上。
他的坐骑也是被拉着缰绳停了下来,曾克武急忙再次翻身上马,摸着脑壳上少掉的一块头皮,曾克武恼羞成怒。
他见东方颖丢了趁手的兵刃,登时胆气也壮了,当即拨转马头,右手举着钢鞭对东方颖狞笑道:
“骚货浪妞儿,你真是对老子死缠烂打恋恋不舍呀,老子就把你收了好好调~教个够!”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东方颖也已经追上前来,听得曾克武一番淫言秽语,气得是柳眉倒竖,酥胸乱颤,一扬手又是三枚袖箭射出: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要把你这狗杂碎阉了丢到茅坑里!”
曾克武哈哈大笑,钢鞭一拦,打落了小竹箭,嘴里继续调笑道:
“小浪货难不成是想老子的大家伙想得发狂了!咱们这就比划比划。”
他是故意要激怒东方颖,扰乱她的心神,说着便举起钢鞭,拦腰向东方颖扫了过去。
东方颖跃起身来,左脚足尖在他鞭身上一点,右足便踢向他的面门。
曾克武想不到她的轻功也如此了得,急忙抬起左臂便去抓她秀足。
东方颖怎能让他抓到自己的脚,急忙双掌一错,拍向曾克武的头顶,腰身一拧就要往前翻了过去。
曾克武缩头后仰,手爪成钩,扯住了她的裤腰。
东方颖见此人出手下流,恼恨之极,膝盖一弯,撞在曾克武的胸口,借势已经往前弹了出去,落在曾克武的马后。
“嘶啦”一声,原本绑在东方颖腰间的上衣,被曾克武一把扯下,露出了她破了一个大口子的圆臀。
东方颖感觉屁股上一阵凉风飕飕,不由得心慌,忙左手捂住屁股,转回身来。
曾克武拉马回身,左手抓着那件衣裳,凑在鼻子上一闻,淫邪地笑道:
“哇,好香的大屁股,本官要将你的大磨盘割下来,做成包子馅,让手下百来个弟兄们都尝尝这美妙的骚味……哈哈哈……”
东方颖气得胸口发痛,咬牙切齿的怒骂道:
“不剁烂你这狗东西,本姑娘誓不为人!”
“来呀,爷爷等着你呢小骚货!”
曾克武耀武扬威地说道。
东方颖向后跃到了那棵樟树上,反手拔出自己的宝剑,也不顾自己露着屁股,便从树上扑向曾克武:
“今夜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曾克武已经隐隐听到从城中疾驰而来两匹快马,暗喜那两个高手已经到了,当下打起精神,舞动钢鞭跟东方颖战成一处。
二人各自使出拼命的招数,东方颖施展开“暴雨梨花剑”,剑势如漫天急雨,四面八方绵绵密密。
曾克武一把钢鞭也是使得密不透风,眨眼之间,两般兵刃相交上百下,
“叮叮当当”“唰唰唰”“呼呼呼”……
毫无间歇的金铁交鸣之声,剑风鼓荡,鞭影翻涌,好一场恶斗。
这曾克武竟是支撑了几十招不落败,比之当时的牛背山大寨主苏大牙还厉害些。
东方颖一来被气得心浮气躁,二来没有战马相助,强攻了许久拿不下曾克武,渐渐却冷静了下来,
她也发觉了曾克武是在等待救兵,有两匹快马越跑越近,显然是奔着北门而来,若是官府的高手,那可就形势不妙了。
东方颖急步退开,瞥了城门一眼,见石大江等人已经驱散几个仅存的清兵,拿掉了门闩,正缓缓推开门扇。
她当即吹了个口哨,白马从城门边奔来,她叫道:
“姓曾的,姑奶奶不奉陪了,以后再来取你的狗命!”
说完向着白马奔去,曾克武哪能任由她逃走,催马急追,喝道:
“小浪货,你不是想要老子的大雕吗?老子送给你都不要啦……”
东方颖闷声不响,飞身跃上疾驰而来的白马,曾克武拍马赶上,一钢鞭便朝她后腰戳去。
却突然间眼前白光激射,只听得“嗤”的一声劲响,随即胸口一痛,一把长剑透胸而过,将他穿了个透明窟窿。
东方颖假装逃走,在半空中灌注全力甩手杀了个“回马枪”,紫虹剑脱手重创了曾克武,
行云流水般地旋身一转,端坐白马背上,白马配合默契毫不停顿,驮着主人飞奔到了曾克武身后。
东方颖探身捡回地面的宝剑,回头冷冷地看着曾克武。
“当”的一声,曾克武手中的钢鞭松手掉下地面,砸在石板上。
曾克武双手捂住胸前的血洞,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地吼了一声:
“贱人……你耍诈……”
一口污血狂喷而出,随即倒撞下马。
东方颖回马冲了过来,挥剑乱劈曾克武的胯下,将他的阳物斩得稀碎,恨恨地道:
“什么大雕,不过是一根猪肠子,姑奶奶让你下辈子也是个太监……”
劈了十余剑,犹不解恨,这时只听得两匹快马奔到近前,一个声音喝道:
“大胆东方颖,残杀朝廷武将,不怕诛灭九族吗?”
东方颖收剑抬头,只见是两个中年大汉,一个认得正是在春风楼被知府调走的“文总捕”,另一个却是头顶光秃太阳穴高鼓的灰袍劲装武师。
说话的正是那个文总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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