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诊所。
霆朗正在外面不是心思的用爪子踢小石子。
那一身低气压,离老远都能感受到。
苏茉有些好笑的过去给他顺毛,“好啦,既然计划已经被打乱了,那就回家,我给我们家大灰狼梳毛毛去。”
虽然还是有点不开心,但看到小雌性的笑脸,霆朗觉得自己被哄好了。
等沐阳到家时,苏茉正在给霆朗梳毛。
“抬手,”苏茉把梳子清理干净,回头发现霆朗已经乖乖抬起白爪爪,“好乖~”
哄崽子一样的语气让霆朗脸红。
一身毛自然看不出什么,但还是能从后折的一对耳朵上窥见一二。
人到齐了,苏茉开始说正事,只是手上动作没停。
“田景的事,怎么看?”
沐阳端起桌上的茶水猛灌一口,“田景好多年前就离开部落,去做了什么没人知道。”
咔哧咔哧。
鸣风又在嗑瓜子,“从部落向外大半天的路程,都是我的巡逻范围,没有能伤到四纹兽的流浪兽队伍。”
霆朗:“身上流浪兽的气味浓重,状态很疲惫,确实像是赶了许久路,又刚经历一番战斗的。”
凌寒在摘菜。
“他身上的血,来自于老鼠、蜥蜴、蛇、变色龙、乌龟、秃鹫、蜂鸟,我敢确定整个中大陆,没有这样一个流浪兽队伍。”
霆朗:“还有实力能伤到四纹兽。”
冷血兽人基本都是流浪兽,一个流浪兽队伍是这样的组合并不奇怪。
异常的就只有飞行兽人。
很少有飞行兽人成为流浪兽,无根兽也向来喜欢独来独往。
托兽人爱八卦性子的福。
兽世的消息只会滞后,绝不会不流通。
那么他们没听说过这些流浪兽信息的原因,就只剩下一个。
沐阳和霆朗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万兽城。”
苏茉让霆朗翻了个身,她一边梳毛一边疑惑的问,“万兽城的流浪兽为什么会追杀他?”
“为什么不会?”凌寒反问,“茉茉又不是不知道流浪兽都是什么德行。”
苏茉不置可否。
“他那伤口是近期伤的,还在流血,而且……”
苏茉清理梳子上的一团毛毛,“他身上有诅咒。”
“诅咒?”沐阳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和那些探子身上是一样的?”
苏茉点头。
“所以我不明白流浪兽为什么会追杀他,明明他们是一路人。”
沐阳面色阴沉,“田景居然叛变了……”
气氛一度凝滞。
田景是谁?
美孚生的,虎庞连枝的崽,从小在虎庞身边长大。
现在却背叛了虎族部落。
一个有部落的雄性,居然会帮着流浪兽做事。
简直让人无法理解。
凌寒的声线一直清清冷冷的,没什么波澜。
“我不这么认为。”
“为啥?”鸣风凑过来问,“这还不够明显?”
凌寒把一盆豆角递给他掐。
“弄仔细点,茉茉晚上要炖玉米。”
仔细用湿兽皮把手擦干净,凌寒才不紧不慢的回答。
“听到逐月死的消息,他的反应比虎庞死了更大,我暂时没想明白为什么,但我相信那个崽子。”
“他虽然有些小心思,但很崇拜虎庞,”凌寒回忆着他记忆中的田景,“盲目的崇拜。”
凌寒端着刚摘好的菜去厨房洗。
哗哗的水声中,语调平缓的声音悠悠传来。
“用茉茉的话说就是……毒唯?可以这么说吧?”
苏茉:“……”
她还真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两副面孔。
“所以我不认为,逐月在他心里的地位会比虎庞更重要,我也不认为他会愿意亲手毁了虎庞的虎族部落。”
鸣风对凌寒这个逐月定义的‘聪明蛇’是一万个相信。
乖乖的掐豆角了。
沐阳凑过去和他一起掐豆角,“所以万兽城会派人追杀他,因为他叛变了?”
“可道理说不通啊,”苏茉拍了拍霆朗的后腿,“抬脚。”
“赤钰说神使一直都是用诅咒处理叛变者的,派兽人追杀,那他无法控制诅咒的事情不就容易露馅?”
大灰狼乖乖抬起后腿,眼神思索。
霆朗:“从神殿一路紧追不舍,到附近才动手,说不通。”
大老虎捏着豆角出神。
“那就不是来杀他,而是来……”
很快,沐阳和霆朗再次异口同声。
“帮忙。”
“所以可能是神殿派给他什么任务,让那伙流浪兽从旁协助?”苏茉也觉得这个猜测合理。
“那为什么还要杀了他们?”鸣风一头雾水。
“田景也想摆脱控制,”凌寒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净,“所以才会在听到逐月死的消息时,有这么大的反应。”
田景很有可能是来寻求逐月帮助的,就像赤钰那样。
他想解除诅咒。
只是逐月究竟有没有解除诅咒的能力,现在已经无从得知。
“他不知道神使已经对他失去掌控,对我们,他可以说路上遭遇流浪兽,险险逃脱;对神殿他可以说,我们误以为他被流浪兽伤害,杀了流浪兽,救出他。”沐阳分析道。
诅咒可以查看中咒者动向。
万一逐月没能成功解开诅咒,田景就还是要回去神殿。
流浪兽死在路上根本不好解释。
这算是最符合田景行为逻辑的猜测。
“这样就两边都合理了。”苏茉总结。
鸣风手里的豆角‘吧唧’一下掉回盆里,他震惊的瞪大双眼。
大老虎淡定的把豆角从盆里捡出来,掐干净又丢回去。
然后接着掐豆角。
“不是,”鸣风有些迷茫,“不是你们这都能猜出来?咋猜出来的?”
“我一句都没少听啊。”
大鸟摸不着头脑。
“让你多读书,你非要当猪。”沐阳白了他一眼。
兽人们发现猪这种生物,每天除了睡就是吃。
于是‘猪’这一词汇,成了最近风靡部落的新型调侃方式。
霆朗:“嗯。”
碰不到沐阳,苏茉嗔怪的拍大灰狼蓬松的毛发,“你凑什么热闹。”
然后又把矛头指向鸣风。
“还有你,韵母表都记下了吗?”
鸣风当即就蔫了。
“还没。”
“赶紧背,不许偷懒。”
历史啊。
总是这么惊人的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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