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重几人单一拨,其他人则各自归去,不在话下。
乌重问碧城绪:
“总兵大人,我观芝兰不芳与长剑璆锵均非等闲碌碌之辈,既不像是总兵的故交亦不是军旅之人,他们是怎么和你随行的?”
碧城绪似乎在一边回忆一边琢磨的回答道:
“嘶~这,说来也确实奇怪。这就得提到一个人。他不仅是让这几位壮士随军而来的原因,更是坚定鄙人弃守吊兰城的理由。”
乌重诧异道:
“哦?什么人?”
碧城绪回忆着那人的模样,缓缓的道:
“要是没记错的话,应该叫金盏弦音。”
“金盏弦音?”乌重露出吃惊的样子。
“怎么?皇盾认得此人?”
“不认识,但确实知道一个叫金盏巨毋奇异人。他似乎有役使猛兽的能力。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在月白发动的山吹惢诱战当中,老五的牺牲必定与之有密切关系。而且据我所知,密陀众山吹惢的金盏品,并没出现他们那里的人有过这种能力的记载……啧,说起密陀众,我祭她祖宗!”乌重用一种特别厌恶的语气说道:
“虽然财政是命脉,但密陀众魁缃索菲的手段也太贪厌败德了。只要来堇,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人口买卖也是能干的?她缃索菲居然不闻不问!以前听说有御史监惢,参山吹惢市易司掠卖人口,作为一众众魁的她不但不受牵连,竟然还包庇属下。夜兰帝也视若无睹……”乌重言及于此略感有两方不妥,于是话回正题,道:
“不知道这金盏巨毋和你口中所说的这个金盏弦音有没有什么关系,不过金盏品确实很多异晶他乡的人。”
碧城绪道:
“嗯,确实。这一路,鄙人看他瞳色,确实不像是虹颜晶的人。”
“个中缘由烦劳将军说明。”
“嗯,鄙人前往蓝星花城本意是求援去的,另一个目的是想商讨接下来蔚蓝众可能面临的问题。因月白把蔚端妃掳去了,所以鄙人揣测,月白势必会利用蔚端妃与蔚蓝众魁的血亲关系作为要挟,让蔚心兰在阻挡月白军南侵时有所顾虑。
因此,某便想去确认一下是否蔚蓝众魁已经遭受要挟。而当鄙人到达蓝星花城时,发现城内文恬武嬉、武备不修,百姓及下级官吏的情报均被截断。军、民战意全无,鄙人就已经意识到事态不简单。在这个时候,我又见到了牵牛伯大……”碧城绪看了看乌重疑惑的眼神后,本想解释这个人的身份,没料到寤寐佑真插了一句话道:
“呃,喔,这人我知道,这人是一个驿吏。”
介于情势,乌重没有在意他们之间的瓜葛,继续让碧城绪把话说下去,碧城绪接着道:
“牵牛伯大他带着金盏弦音来见我。我见此人衣着神貌不凡,正欲问询,怎料他出口更为惊人。见面便说,我不用在意他那等鄙陋之人姓甚名谁,说我一定在为蓝星花城的战守之计而发愁。他确实一句话就说到我的心之所虑。进而他说‘蓝雪俸家身上那把鳄齿俸血刀乃月白飞骑都尉右素武有的佩刀……’鳄齿俸血刀的出现起码一定程度上说明蓝星花城已经被敌军蚕食。
不管那把刀出现在蓝雪俸家身上目的是引起恐慌,表示月白军大军即将侵犯,还是明目张胆的故意夸耀。总之,结合鄙人的观察与情报认为,战与守的选择已经不再是个问题。
需要考虑的是,怎么保全实力、尽量引渡军民撤出才是关键。而皇盾你看到的这几万人马,其实大部分就是蓝星花城的卫军,加上我本身带出的一点兵力而已。因为当我想往千岁众撤退时,鄙人已经收到了吊兰城被破的消息。
因此千岁众很多勇士要么往北归附黄苏煅,要么往南去了酡红众,这两种选择当然也在情理之中。往酡红众去的大多都是武艺高超的人士,竹厌毕节也在其列。因为他曾是鄙人辖区内一位颇有声名的高士,所以我比较关注。这些人倒是南辕北辙了,而当时的我虽目的清晰,但道路却是进则无门,退则无路。
金盏弦音给鄙人提示去信到芝兰幽谷。鄙人这才想起确实近年来在江湖上那支芝兰嫠面兵的传闻。如果可堪运用,确实能有不少帮助。于是鄙人一面派快马前去送信,一面边打边退,最终到了千岁众与酡红众交壤的天尺城与芝兰不芳他们会合,并商议接下来的走向。而就在那晚的商讨之中,不知从何处打来一支暗器,那迅捷的速度如果但凡瞄准我们任意一人,必定立刻毙命!”
“什么暗器会让各位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寤寐佑真惊讶到。
“嗯……要说那暗器吧,也称不上是暗器。哈哈,算乐器吧。”
“什么?乐器?”寤寐佑真更费解了。
“就是一个风铃,非常的精巧,或者讲更像一个微型的香炉,球型,带着奇妙的香味。打开它,里面又坠着一个实心的小球。小球里面还藏着字条。”
黄裳道:
“将军还记得字条的内容是什么吗?”
“记得,‘腹背受敌走密陀,金茶盾构商玺策,卢凛花姿左右护,保全将佐佑皇德。’最后落款不瞬侍香。”听到是风铃侍香的名字,乌重点头,总算明白了一些事的因果。
碧城绪继续道,“当时确实是无计可施,原地驻守的话只会成为他人的战功,白送性命。所以只得抱着绝路求生的希望拔营起寨往密陀方向走。幸运的是刚行军不久,确实就遇见了来接应的部队。”
黄裳肯定的点点头,然后又问道:
“霁氏军的消息将军有知吗?”
“霁氏兄妹目前的状况鄙人不知,不过依当时的状况来看,估计……”
“唉,霁氏一门乃是铁骨铮铮的忠烈。大姐霁月风、胞弟霁云歌都是傲骨嶙嶙的英雄。必定是会血战到底、杀身报晶的,如果遭遇右素武有的部队,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乌重把碧城绪不忍出口的话给说了出来。
一时没人说话,沉默无语。
半晌,寤寐佑真说:
“我听总兵大人的话,似乎大人不知道蔚端妃如今的动向嚯?”
寤寐佑真这句话其实意义并不大,但却提醒了黄裳。他脑海里正在琢磨一个什么事情。碧城绪则表示说确实是不知道,然后寤寐佑真简明扼要的说了一下他在北境的一些经历,碧城绪听完后说:
“据勋君卫的描述,蔚端妃如今应该是受皠子琼挟压。凭我对皠子琼的了解,鄙人揣测。皠子琼肯定不单单要拿蔚端妃去牵制蔚蓝众魁……”
黄裳忽然警惕道:
“不好!如果他以端妃为筹码去诓诱萱王,那可就大事不妙了。”
乌重道:
“有这种可能,不过他不会知道萱王的所在。”
黄裳忧心不减,他说:
“嗯……”黄裳自己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说,“纵然确实没太大可能,不过既然计议已定,夜长梦多。明早就赶往萱王府吧。”
说不上事态紧急,但油煎火燎的心绪都浮于各人脸上。忘萱王颜觐,确实是这帮人最后一张牌,如果他再出点什么岔子。那是所有仁人志士都承受不起的,就如同黄裳所说,颜觐既是虹颜晶的未来,也是他们的希望,他们唯一的希望。
棣品与盾构品虽然同属于密陀众,但相隔还是有些路程。因此乌重同小涧不花商议,是不是能把那些兵丁暂时安置在盾构,毕竟带这么多兵,一是目标太大,过于招摇,二是也没有必要,人吃马喂的又会浪费本来就不富裕的粮食。这个道理碧城绪自然懂得,小涧不花也同意了。
小涧不花、掌弓三姹,以及茜多闻、风安置、绀栖豹、羽妙听等都留在了盾构。碧城绪也留下来操练兵丁。丹霄露也留了下来,这是人之常情,乌重表示非常理解。可他担心的是,既然丹霄露不跟随,那丹霄姿他们就可能会碰不到。不过寤寐佑真说:
“现在去棣地的人这么多,没有关系的。而且老大你不是说霄姿妹妹在去往王府那条必经之路上吗?肯定会遇到的。”
乌重点点头,对丹霄露说:
“如果五日内,没有我们消息,那你赶紧回‘丹惢’。知道吗?”
丹霄露:
“知道了,乌哥,你们也千万小心!”
乌重告知了卢凛瑰光大致的路线,他先行一步给各位探道。花姿烟声紧随乌重之后,并带着一些随从,于是乌重他们带着满身未洗的征尘,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又踏上了去往棣品的迎王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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