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易之也不奇怪她的反应,据说太子殿下风神秀逸,迷住了不少贵女。
他笑道:“是,太子最喜游历名山大川,他半年前离京,近日刚回来。陆山长曾教导过太子,说不定能在他家遇上太子。”
阮尽欢心头一松,好啊,好啊,太子还真他娘的活着!
在书中,太子是白月光般的存在,包括男主在内的几位皇子提起他时,语气都是酸溜溜的。
皇帝为爱子之死一夜白发,多年不肯立储君,几位皇子争皇位争得头破血流,好不惨烈。
如今太子既然活着,说明剧情可能在发生变化,而且看裴玉润的样子,分明瞧不上阮昭成。
那阮昭成娶不到裴玉润,他还有机会认识女主,带女主私奔吗?
说不好,真不说好。
原书中,阮昭成带女主私奔,直接让男主发疯,是非常重要的剧情,应该很难改变。
女主死后,男主为了宣泄情感,没少发疯变态,希望太子支棱起来,约束住男主,省得他作孽。
春日空气极为舒适,院中绿意盈盈,让人看着就愉悦。
裴玉润却无心欣赏这大好春光。
她这几日都没睡好,断断续续又梦到一些片段。
梦里阮昭成娶了她后,又爱上吴王的女人,最后带那个怀孕的女人私奔,吴王为了泄愤,将他母亲和妹妹都杀了。
若这梦是真的,自己是能避开他,但那他可怜的妹妹呢?也是一条命啊。
可她不知该怎么提醒她,这梦连自己都不相信,阮小姐会信吗?
罢了,就在其他方面帮帮她吧。
数日后,阮尽欢与阮昭成都收到了襄阳长公主府的请帖,邀请他们参加仲春宴。
以往认识她的人都说她木讷无趣,襄阳长公主大概觉得她无可结交,从没邀请过她。
苗容儿对邬氏道:“往年长公主不曾邀请小姐,如今邀她前去,怕是看在公子的份上。”
邬氏笑道:“是如此,咱们昭成最有出息。”
然而她们忘了,往年长公主也没有邀请过阮昭成,他除了赏玩字画,脾气温和外,没其他本事,也就邬氏与苗容儿将他当个宝。
两人都不约而同想起早死的情郎,脸上露出怀念之色。
阮尽欢手里捏着长公主府的请帖,这是描金粉蜡笺,纸质极好,不愧是长公主府手笔。
长公主下帖,她没有拒绝的余地,又不能再穿之前的旧衣服了,不然长公主会认为她无礼。
“惊蛰,我的新衣赶制好了吗?”
“回小姐,快了,不耽误你赴宴时穿。”
在赴宴前一日,新衣制成,惊蛰忙着给她梳洗换衣,邬氏催促她早些出门,她只得随意塞了几口早饭。
兄妹俩乘一辆马车前去。
出门前,邬氏殷切叮嘱阮尽欢,要注意规矩,要注意礼节,别冲撞了人。
阮尽欢神色冷淡,说了这么多,邬氏对她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
苗容儿也想对她说道两句,她还没口,就被阮尽欢骂道:“你这老奴,赶紧给我闭嘴,别说话!否则我抽你的脸!”
她跳进马车,“徐叔,我们快走。”
车夫徐志看了暴躁的小姐一眼,得嘞,听小姐的,扬鞭催马而去。
阮昭成看向她,他觉得妹妹最近有些暴躁,柔声道:“你无需动怒,她叨叨几句而已,何必与她计较?”
“是吗?若她对你说三道四,像你祖宗似的训你,你会忍她多久?”
阮昭成:......
“看吧,巴掌没落在你脸上。我是阮家嫡女,岂容她轻慢!我退一步,她进两步,到最后还不得被她欺负死!”
她眼中带有怒火,脸沉下来,这竟让阮昭成想起了父亲的威严,便闭了嘴,不跟女人争执。
阮尽欢不再说话,将头枕在车璧上,但凡邬氏多关心原主一点,苗容儿就不敢如轻侮她。
到了长公主府,前来赴宴之人已快坐满了,就乘上首还空有位置。
阮尽欢在末位坐下,她胃里有些难受,哎,早饭没吃好。
襄阳长公主坐在最上首,她满头青丝高挽,饰瑞凤珠冠,身穿绫绡牡丹裙,容颜极盛,两侧各有一俊秀男子陪着。
裴玉润跑来,跟阮尽欢挤在一起坐,这令阮尽欢有些意外,以裴玉润的身份,她可以坐在前面。
“裴小姐,那两个男子,哪个是驸马?”
裴玉润平静道:“哪个都不是,驸马在城外养病。”
阮尽欢:......我年纪小,你别骗我!
瞧那两个男子的眼神,分明与公主关系不一般,莫非是男宠?
裴玉润接收到她的目光,微微点头,“只是其中两位。”
阮尽欢直呼内行!当公主的日子美滋滋啊!
有长公主珠玉在前,等她夫君战死三年,她养一个小白脸不过分吧?
啊呸,想什么呢,想死夫君的前提是得先有一个!
襄阳长公主目光原本是投向裴玉润的,却不经意扫到她身旁的阮尽欢。
此女脸上混合着惊叹、羡慕、喜悦、兴奋等表情,构成一副丰富多彩的模样。
她目光不由停在阮尽欢脸上:“你上前来。”
阮尽欢旁边的另一女子却怯怯站出,战战兢兢回道:“....公,公,公......”
这人叫齐柔儿,与原主一样,也是个懦弱的,话都说不利落,两人堪称卧龙雏凤。
襄阳长公主有些不耐烦:“你们俩,都给本宫上前来。”
两人双双上前。
阮尽欢敛祍为礼,“臣女阮尽欢,见过长公主。”
她神色镇定自若,齐柔儿却满脸是汗,紧张得不敢说话。
“抬起头来,让本宫看看你们。”
两人抬头。
端详片刻后,襄阳长公主对阮尽欢道:“你是忠武将军之女?生得竟这般美。”
又对齐柔儿道:“你又是怎么了,为何流这么多汗?怕本宫吃了你?”
一些贵女以手中团扇掩口,偷偷笑起来。
齐柔儿一张脸涨得通红,“......不,不,长公主......”
阮尽欢躬身道:“长公主容色极盛,她一时紧张,所以才战战兢兢,汗流不止。”
襄阳长公主闻言微怔,“哦,那你为何不流汗?你就不紧张?”
阮尽欢咽咽口水:“我也紧张,战战兢兢,汗不敢流。”
襄阳长公主抚掌,“好啊,平日听人说你木讷无趣,看来传言误本宫,多亏裴小姐提点,本宫才得见你。”
阮尽欢心道原来是沾了裴玉润的光,但裴玉润为何要这么做?
襄阳长公主看她衣饰简朴,摇摇头,一个如花般的姑娘,打扮得这般素净做甚,与今日宴会不衬。
阮尽欢正待退下,却听门外侍者扬声喊:“太子殿下到,齐王殿下到!”
贵女纷纷朝门外张望过去,哎呀,太子居然来了?这可真难得。
襄阳长公主嗤笑:“这两人不早些过来,现在才到。” 她是当皇帝的同胞妹妹,皇子们都得敬她几分。
两个青年走进来,厅中为之一亮。
众人齐齐行礼,“见过太子殿下,齐王殿下。”
阮尽欢忍不住望过去,多少有些忐忑,原书开局即死的太子,他会长什么样?
有点期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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