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不舍又想退缩的思绪,谢祈安还是朝姜家营帐方向走了过去。
还未走近,看到营帐外正交谈着的二人,步伐便顿住了。
只见苏砚递了个小玉瓶给姜拂容,温声叮嘱着姜拂容什么,姜拂容接过小玉瓶,和对方道了声谢。
昨夜苏砚发现带着脚伤跑到誉王府营帐处看热闹的姜拂容,记挂着对方的脚伤,天微亮便从随行的太医处寻了药膏送过来。
“这是我从太医那儿寻来的上好膏药,专治跌打扭伤一类病症,三小姐可以拿去试试。”
“其实我们也备着伤药的,麻烦你多跑一趟了。”
苏砚面上反而划过一抹愧意:“昨日三小姐出事了我竟然不知,也没帮上三小姐的忙,这瓶膏药就当是我的一点心意了。”
姜拂想笑着接过,还晃了晃手里的药瓶:“那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站在一旁的谢祈安将苏砚对姜拂容的关心看在眼里,也想起了昨日在猎场遇见苏砚对事。
苏砚是文臣,并不会武,进猎场狩猎基本都是在颠簸的马背上用弓箭进行骑射的,与旁人比起来,落了些下乘。
可昨日苏砚却亲自揣上弓箭进了猎场,还进了猎场深处,内场深处有机会猎得珍稀猎物,但也更危险。
谢祈安就是在充满危险的内场遇到了苏砚等人,刚好碰见他们与一只猛虎纠缠。他现身帮了他们一把,猛虎连中两箭,背上还有其他刀剑伤痕,许是察觉自己落了下风,仓皇逃离。
等他离开听到身后的交谈声,才知苏砚进内场是为了猎得白狐。他是想亲自猎得白狐制一件狐裘,等将来添进聘礼中。
苏砚手下的打趣声不断传来,谢祈安才知道,原来苏砚已经在慢慢准备聘礼了,而他想下聘的人自然就是姜拂容。
“大人,今日您成功猎得了白狐,那大人打算什么时候和姜三小姐表明心意啊。”
苏砚刚任职大理寺寺正那会儿,秦汉就已经跟着他了。他知道自家大人对姜三小姐的心意,也知道自家大人曾放过一次手。可如今姜三小姐已然和离,自家大人心中还牵挂着人家姑娘。
这次,他可得好好助攻自家大人。
“大人,如今的姜三小姐未嫁、您未娶,这不就是上天给您的机会吗?不管结果如何?大人你总得试一试,这次您可千万不能轻易言弃了。
依属下看,您和姜三小姐郎才女貌、甚是般配,您就别一天想着和对方做朋友了,赶紧和姜三小姐表明心意吧。”
苏砚面上泛着笑意但同时也夹杂着几分担忧:“还是得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了。”
她才和离不久,现在贸然和她挑明自己的心意,实非明智之举。
秦汉却替自家大人着急:“大人啊,您先前已经放手过一次了,不会这次还想放手吧。”
“谢将军不懂得好好珍惜姜三小姐,惹得姜三小姐黯然伤神时,您不是还怪自己当初没有再争取一把吗?不是您自己说的吗,若当初姜三小姐嫁的人是您,您是绝对不会辜负她的话吗?
如今机会就摆在眼前,您怎么又犹豫起来了呀?”
这次苏砚摇摇头,坚定开口:“不!我也想给自己一次机会,这次,我不会再放手。”
这次,他一定要向她表明自己 心意,但确实是不能太过操之过急了。
如今她才和离不过三四月之久,现在就冒然跟她说出自己的心意,大概率只会失败收场。
所以他得等,必须再给她一些时间,万不能把她吓跑了。
走远的谢祈安却一直回想着那句‘郎才女貌、甚是般配’的话。
若换做之前,他会抢在苏砚之前不惜代价将人追回来, 可如今,听到旁人夸他们二话‘郎才女貌’的话,他竟只觉得认同。
即使心中裹挟着无尽的痛意,如今他也不得不承认:如今的苏砚比他好多了,似乎……也是最适合她的人了。
从思绪中抽离,谢祈安转身就要走,不料身后的女子发现了他。
“谢将军?”
谢祈安脚步顿住,抬眼便见女子正一瘸一拐朝他走来,女子走的有些急,身形踉跄了下。
男人的动作比思绪更快,上前扶住了对方,开口时嗓音低沉:“没事吧?”
姜拂容站定身形:“没事。”
她总觉得对方情绪有些不对,试探着问:“你怎么会过来?是来找我的吗?”
男人点点头,轻‘嗯’了声。
“有事?”
“姜三小姐脚伤怎么样了?”
“昨夜擦过药,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你过来找我是有事吗?”
谢祈安犹豫了下,开口说:“西境生了战事,圣上命烈封军前去支援,今日便要出发……”
姜拂容:“所以你是来跟我道别的吗?”
男人点头。
姜拂容又问:“那你刚刚为何要走?”
男人抿抿唇,随口道:“见你和苏少卿还有事聊,不忍打扰。”
姜拂容有些语塞,什么叫不忍打扰,心头莫名起了火气:“那若是我不喊住你,你今日就不会道这个别了是吗?”
男人如实回答:“嗯。”
莫名的,姜拂容甚至都没发觉自己心头的火气因何而起?
“谢将军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气人呐。”
谢祈安没有反驳:“是我愚钝了。”
而后看了眼天色,作势要走:“时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姜三小姐记得重视脚伤,此前就伤过一回,不可大意,免的落下后遗症。”
说罢作势要走。
“唉,等一下。”
姜拂容叫住了他,上前塞了一张信纸给他:“这是我无意翻到的一个古方,是个可以养颜消疤的方子,想来上面的珍稀药材你也不缺,你可以试试看。”
男人僵直身子接过古方,掩在面具下的双眸却涌过悲伤。
心中突兀的笑了下。
原来没有人会真的不在乎容貌啊?原来她也是在乎的?
不过,她在乎很正常不是吗?就连他自己也接受不了脸上丑陋的伤疤,更遑论旁人了?
不过她不知道的是:他脸上的伤疤深可见骨,不管用多昂贵的药物,都恢复不了了。
上次见谢祈安因为脸上的伤一度颓靡不振,姜拂容想帮帮他,翻了许多书终于找到了那个古方。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好意赠给对方那个古方,谢祈安却误解了她的意思,更是再次打击到了他。
男人沉沉开口:“多谢姜三小姐好意,事不宜迟我就先走了。”
说罢快步翻身上马离开。
姜拂容心中却起了疑惑,为何他离开时看起来有些落寞又受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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