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凝儿做的,我都喜欢。”
路若暗暗翻了个可爱的白眼,偷偷学了学风玥的样子,“只要是凝儿做的,我都爱吃”,“咦~~~”她只偷学了一下,便受不了了,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识趣的溜了。
秋露凝瞥见她溜走的身影,无奈地喊道:“若若——”
“随她去吧,有阿碧她们在,不会有事的”,风玥出声制止了她,径直走到她身旁,打开被盖起来的食盒,看到里面的酥山和樱桃毕罗,顿时眼前一亮。
“这是特地给我做的?凝儿有心了。”
尽管从上次风玥回来后,他便已经大大方方地向所有人展示他的腿完全好了,但秋露凝每次看到他长身玉立,都还是会有一瞬间的恍惚。
“做给若若的,不小心做得多了些。”
风玥脸上的浅笑不变,宝贝似的把篮子抱在怀里,“那我就不客气了。”
秋露凝睨他一眼,问了另一个问题:“阿缃她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还得几日”,风玥把篮子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摆在桌上,坐在路若刚刚坐的位置,吃得一脸幸福。
“回来那日我已给他们去了消息。知道路若用了蝴蝶皊后已经醒了,应该也不着急赶路”,风玥咽下毕罗,继续道:
“况且,他们两个难得单独待着,我特地在信中说了,不必急着赶回来。”
“这边有我,他们不必担心。”
说着,他看向秋露凝,眼里是不容错辩的深情。
秋露凝不自在的移开了视线,慌忙扯了个话题:“我们要不要,去接一下他们。”
“不必”,风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凝儿不希望他们两个单独多待一会儿吗?”
“没有”,秋露凝摇头否认,“他们二人情深义重,何大哥从小便护着阿缃,我自是放心的。”
“但眼下正值多事之秋,沂国军队前几日才从这里经过,看他们行进的方向,大约也是往珹国那边去的。不知阿缃还有何大哥会不会和他们撞上……”
“撞上了又如何?”风玥颇有些奇怪的看向秋露凝,“凝儿,何游和阿缃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们绝不会轻易惹事的。况且,即便真的出了什么状况被迫与沂国军队纠缠,以何游的身手和雪缃的本事,你还不放心吗?”
秋露凝只是心慌意乱之下想到了什么便说什么,这下被风玥有理有据的堵回话头,她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努力张了张嘴,秋露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我只是突然想到这个,不知他们会不会有危险……还有,之前双子镇的事情还未解决,若是他们两个突然牵连进去了该如何是好……”
风玥的眼神更奇怪了,“凝儿,何游和雪缃他们,从未被牵扯进双子镇那件事里——若非说有,那也是雪缃制作出了消灭蛊虫的药物。但这并不足以使她成为被追击的目标。”
“倒是你”,说到这里,风玥的眼神骤然变的凌厉,“仅仅是我们走的这段时日,雪阁已经拦下了大大小小几十次的刺杀,还有数不清的凶猛蛊虫,甚至连风阁都收到了悬赏令,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你。”
“凝儿”,风玥的声音异常严肃,“你该时刻放在心上的,是你自己的安危。”
对话之间,秋露凝的心终于平静下来。她不再闪避风玥的目光,终于直直地看向风玥,认真道:“多谢公子的保护,救命之恩,凝霜绝不敢忘。”
风玥的眼神变得复杂,他有些颓然地道:“凝儿——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放下勺子,从袖子里取出一截铜管,递给秋露凝,“打开看看吧。”
“什么?”秋露凝伸手接过,拆开印着金色火漆的信件,只看了两眼,她的呼吸就不由得急促起来。
“哥哥!——有我哥哥的消息了?!”
“嗯”,风玥温柔地点头,见秋露凝的神情终于重新恢复了鲜活,他从心底暗暗的吐出一口浊气。
“我查到,你是酆阳城曾经的城主——秋青阳之女,你的哥哥,就是曾经的少城主——秋霜染。”
其实这些事,秋露凝若是真有意借助璧樰楼之力来寻找自己的兄长,完全可以全盘告诉风玥。但是她信不过风玥。
即使在那些曾经相伴相依偎的岁月里,她不是没有过动摇,但是风玥亲手把她送入珹国皇宫,到底还是断了她对他的所有信任。
所以,这些事,他从来都没有告诉过风玥。
连她真正的名字,也是风玥后来自己查出来的。
风玥多少能猜到秋露凝的心结,所以他从不逼她一定要告诉自己所有。即便是先前那样逼迫她,甚至给她种下“青丝蔻”,也不过是想让她能一直留在自己身边。
“少城主秋霜染,小小年纪便惊才绝艳,是整个酆阳城有口皆碑的神童。在那一夜莫名的大火后,他便消失无踪。”
“据雪阁传回的消息,这位少城主喜穿白衣,在那一夜之后便逃出已经成为一片废墟的秋宅,带着年幼的妹妹艰难逃到青衣巷,后来便不知所踪。”
“雪阁查到,有村民说半夜出恭时迷迷糊糊看到一个白衣服小孩儿晕倒在路边,被一辆马车带走了。”
“那辆马车很简朴,看不出有何不同。只是车前挂了一个木牌,上面写了个‘云’字。”
秋露凝的身体几乎在轻轻打着颤,她激动地声音都在发抖:
“没错,是这样。哥哥他喜欢穿白衣,那晚我们逃出来后,在外面流浪了几日。后来我有些发热,迷迷糊糊间听他说出去给我找点吃的,却再也没有回来……”
“后来,你便遇见了我。”
风玥接上她的话,眼神里有些怀念,“我还记得那时的你,小小一只,缩在一件有些宽大的灰扑扑的白袍里,一张小脸被冻得通红,已经没有了意识。”
秋露凝的眼泪止不住地掉,“我等了许久,哥哥一直没有回来。现在想想,那时的我们都那样的小,他一个小小少年,怎么可能不发热、不生病?他还把自己唯一的外衣留给了我,怪不得会晕倒在路边……”
风玥递给她一张手帕,眼里是满满的疼惜。
秋露凝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还在回忆:“我记得我好像浑身滚烫,耳边、却一直有个温柔的、声音在鼓励我,他说‘别怕、哥哥、去给你、找吃的,马上就、马上就回来了,妹妹、别怕……’可是他却再也、再也没回来……”
风玥索性起身,站到秋露凝身旁,伸出手把她拥入自己怀里。
秋露凝仍坐在原处,顺着风玥的动作抱住他的腰,埋在他的腰间嚎啕大哭。
风玥温柔地轻轻抚着她乌黑发亮的长发,在心里默默叹息。
哭吧。受委屈了,累了,就哭出来。
从此以后,你不必再那么坚强,不必再一直伪装。
在我面前,你可以做自己。
但这些话,他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风玥比谁都清楚,秋露凝在璧樰楼的那几年有多么的难熬。但是再难再累再痛苦,她都只能默默地咬着牙坚持下去。即使是受不住委屈的哭了,也只能死死地咬着牙,默默地、无声地、在无人的角落里,悄悄地哭一场。
像这样肆无忌惮的、畅快淋漓的宣泄,她从未有过。
所以,“哭吧”,风玥轻轻抚摸着她的长发,“哭出来就好了。”
过了好一会儿,秋露凝终于平静下来。
她推开风玥,用帕子擦了擦脸,低着头,不让风玥看到自己通红的双眼。
“对不住,公子。婢子有些失态了。您这身衣服,还请更衣后留下,浣洗后我再给您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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