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米外有间小学,虞昭去小学门口的小卖部买了几瓶水,回来站在福利院大门口踮着脚往路口张望,等了大半个小时两辆车才相继出现。
沈飞遥率先从副驾驶开门下来,穿了一身一运动服,外面套着外套,连鞋子也换成了运动鞋。
虞昭又看向停好车下来的秦宥,也是一身运动服,他叫他们打球没想过装备的问题,想着就是随便玩玩穿什么都一样,没想到这俩人还去买了运动服和鞋子。
大少爷可真是讲究。
沈飞遥下车就转着脑袋找人,看到虞昭在距离大概五十米的地方对他招手示意,立刻往那边走去。
远远的他看到虞昭举起的那只手,手腕上空空如也,眼底浮现出短暂的失落。
难道约他打球是为了要把手绳还给他?
等走到跟前沈飞遥面色已然恢复如初,黑亮深邃的桃花眼里带着笑,“怎么站在门口等,多冷啊!”
说着伸手就去接虞昭手里的袋子,虞昭也没客气把东西给他。
他拢了拢外套,“我这不是怕你们找不到吗,谁知道你们还特地去买衣服了。”
“你第一次约我打球,我能不认真对待吗?”
沈飞遥突然疑惑的歪头,看向虞昭的耳朵,“你怎么戴耳钉了,我记得你没耳洞啊?”
“别动!”
虞昭抬手挡住沈飞遥伸过来的手,“刚打的,不能碰!”
沈飞遥凑近看他耳垂有些红肿,眉头皱起,“就几个小时没见,怎么还让人在耳朵上打个洞,这能取下来吗,发炎怎么办?”
虞昭说,“配合品牌方的需求是我的工作,不然人家花钱请我代言人干嘛?”
沈飞遥还是不爽,他要是在就不会这样了,虽然很好看,但耳扣直接打进去多疼啊!
虞昭手挡住耳朵,“行了,别看了!”
“虞昭,这地方有球场吗?”秦宥和季之禹一起走过来,打量着四周环境问,前面有间小学,他还以为是要去小学里面打球呢。
虞昭点头,打开侧边的小门指着里面一个蓝顶的平房,“里面有个室内球场!”
准备进去的时候秦宥抬手摸了摸脖子,表情还有些烦躁。
季之禹关心询问,“怎么了?”
身上的衣服是买回来就上身的,秦宥觉得浑身不舒服,扯着领子说,“这衣服没洗过,总感觉有东西咬我。”
“我怎么没感觉。” 沈飞遥说“你啊,就是犯矫情!”
季之禹过去拉开他衣领看了看,衣服是大品牌不至于不干净,秦宥应该就是心理作用。
季之禹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我跟你换一下。”
秦宥横了一眼沈飞遥,一手烦躁的摸着脖子,一手扯开季之禹的外套看他里面的黑色休闲套装,拉着他往车上去“赶紧!”
“我们先进去别管他们。”沈飞遥拉了虞昭一下,“他就是矫情,家里惯的。”
虞昭用院长给的钥匙打开了卷帘门,升起来一半两人弯腰钻了进去,里面的篮球场有些旧了,但是收拾的很干净。
“这球场是这里的孩子们上体育课用的,他们一周就一节体育课。”
虞昭找到开关打开了里面的大灯,球馆内顿时亮如白昼。
沈飞遥环视一圈看到个小黑板走过去,那上面贴着很多小孩的照片,那些孩子有一些从面相上,就能看出来和正常的孩子不同,沈飞遥瞬间就明白了这里是收留残障儿童的地方。
他回头看虞昭,好奇“你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还叫我们来这儿打球?”
虞昭弯腰从筐里拿出一个篮球,轻轻一抛落在手指上转起来,“我刚出生的时候就住在这附近,小时候经常来这儿玩。”
沈飞遥点了点头还想问什么,互换了衣服的秦宥和季之禹进来了,他只能暂时将好奇心收了起来。
秦宥换了衣服后可算是舒服了,悠闲地走进来也站在了小黑板前,看了看黑板上的照片,又看了看虞昭,没说话。
季之禹问,“我们四个怎么打?分组吗?”
虞昭将球在地上试了试气,点头,“分组,分组前我们先定个赌注吧,输得一队要答应赢得一个要求,不许反悔怎么样?”
虞昭手里拍着球眼睛看着地面,语气轻松平常的好似就是随口一说,其实心里有些紧张!
秦宥和季之同时点头,秦宥无所谓的说,“我都可以。”
沈飞遥有些迟疑,他深深看了一眼虞昭,才点了点头。
四人用手心手背方式分组,结果是虞昭和季之禹一组。
沈飞遥啧了一声嫌弃的看着自己的队友,“你多久没打球了?”
“我先揍你一顿信不信?” 秦宥掰着指关节动了动脖子,冲上去就要揍人。
沈飞遥抓住他手腕笑着往后退,“我说错了吗秦公子,你每天跟太后娘娘一样身边两个特助伺候着,就差走路都要人扶着了,我们上次一起打球两年多前了吧。”
秦宥气的抬脚就往他两腿踹过去,沈飞遥躲开后惊讶的瞪他一眼,“你往哪儿踹呢?”
“废了你!”
季之禹看着两人打闹,眉头微微皱起来觉得心里不太舒服,他回头去看虞昭,却发现虞昭手上机械的拍着球不知道想什么有些走神。
虞昭心里想着事压根没注意那边,他对分组结果很满意,只要不是和沈飞遥一组,就能继续下面的事。
现场没有裁判,虞昭打开手机倒计时放在凳子上,四个人脱掉了外套站在球场中间。
随着虞昭发球,四道矫健的身影在球场上奔跑起来。
虞昭基本功非常好,奔跑中运球还能轻松左右手交换,一个侧身躲过沈飞遥的抢断够将球传给了季之禹。
季之禹接到球后一个高抛,球就以一个完美的抛物线进砸进了篮筐里。
沈飞遥和秦宥对视一眼,开场不到三分钟,他们就知道和这俩人不是一个水平了。
打到第二小节结尾,虞昭和季之禹以碾压式的分数遥遥领先,让人觉得就是再给对方两个帮手也不一定能赢。
沈飞遥的抢断其实挺厉害,但是虞昭技术更好,球到他手里没一会儿又被抢回去了,沈飞遥挡在身前,虞昭立刻把手球换到右手,后仰投篮。
砰的一声篮球砸到篮板反弹下来,虞昭如离弦之箭一般奔过去,蹭的跳起抓住弹出来的球,直接扣进了篮筐里。
“漂亮!”
季之禹双手握拳边跑边欢呼,冲过去和虞昭击了一掌。
秦宥看着两人庆祝,累的一下瘫坐到地上对沈飞遥摆手,“我不玩了,我……认输,你要继续就一个人跟他们打。”
沈飞遥额头和脖颈已经有一层薄薄的汗,叉着腰有些气喘的对高兴的两人说,“这比赛从开始就对我不公平,你们一个顶俩,他……”
沈飞遥指瘫坐在地上的秦宥,“最多算半个。”
虞昭拍着球,“沈老师你不会是想耍赖吧?”
沈飞遥说“我的意思是,你有什么事直接说,我答应你就是了。”
正好倒计时的手机响起,虞昭过去把提示音关了,“行吧,那后面两节就不打了。”
季之禹过去把秦宥拉了起来,贴心的给他拍了拍衣服,然后拿纸巾给他擦汗,将拧开盖子的水递到他手上,殷勤的沈飞遥没眼看。
沈飞遥反身就坐到了正喝水的虞昭身旁,凑近去看他耳朵,“好像更红了一些,疼不疼?回去记得消毒。”
打球的时候,他一直都有特别留意,就怕不小心碰到他耳朵。
虞昭仰头喝了半瓶水,耳朵自然是疼的不过他没在意,奇怪的看向沈飞遥,“沈老师你刚不会是让我了吧?你要是放水了我们再来两轮,我和秦导一组,让季之禹跟我对。”
秦宥一听苦着脸赶紧求饶,“虞昭你放过我吧,我承认我年纪大了老胳膊老腿行吗,我请你吃饭,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说,真跑不动了。”
季之禹也看出来秦宥虽然会打球,但是体能不行,帮着说“要不算了吧。”
虞昭笑着点头“好吧。”
“时间不早了!” 沈飞遥看了眼时间,“我们下次再约,今天秦导要请客先好好宰他一顿。”
说着几人开始穿外套,秦宥说,“虞昭你是西棠长大的对这儿比较了解,给我推荐一下餐厅吧!”
虞昭却没动,他坐在椅子上上身自然弯曲手肘撑在膝上,手里喝了一半的矿泉水瓶被捏的咯吱作响。
过了会儿他缓缓抬起头,带着歉意开口“不好意思秦导,你们先去吃饭吧,我……有话要跟沈老师说。”
沈飞遥穿好了外套,刚拿起虞昭的衣服要给他拿过去,闻言手一顿,回头看过去,看到虞昭一脸像是做了某种决心的神情。
果然,今天不是打球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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