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含山没有见过玄灵道长,但他从元琉口中粗略听说了玄灵道长对归二姑娘做的事。
得知玄灵道长死了,他有些高兴,立刻赶来告诉南书燕。
毕竟能使出那样下三滥手段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南书燕默了默,“他杀了什么人?”
“不清楚。“沈含山不知为什么南书燕要关心这个,他难道不应该关心玄灵道长死了吗?
沈含山有些懵:“只是说杀了人,也没说是谁?若是姑娘想知道,我再去打听。”
“不用了,”南书燕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小柳氏感叹道:“想当初我在梅云观住了那么久,玄灵道长看上去仙风道骨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我做梦都没有想到他居然是这样阴毒之人。”
话音刚落,霍炎大步走了进来,看到小柳氏,他恭恭敬敬叫了声:“归夫人!”
霍炎向来冷漠,但见了小柳氏却从来都是恭敬有加。
霍炎救过南书燕的命,小柳氏看霍炎便有些不同。
她笑着道:“安安好些了,正好霍中郎过来,就在这里吃午食吧。”
霍炎也不推迟,客气道:“多谢夫人。”
小柳氏知道他过来定然有事,也不打扰,笑着道:“我去让人买些时兴的果蔬回来,再让向荣家的去打两条鱼。霍中郎和沈大夫可有什么忌口的?”
霍炎和沈含山俱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挑食。
小柳氏笑着出去了。
沈含山也借口还有事离开了。
南书燕一双清澈的眼睛望着霍炎,“我听说是你去梅云观搜出了玄灵道长杀人的证据?”
在沈含山跟她说玄灵道长吊死在大牢之前,元琉已经跟她说过霍炎去梅云观的事。
“玄灵老道死有余辜。”霍炎神情淡然,“原本我还想要将她幕后之人找出来,但皇上护着暂时不到时候。”
“如今玄灵道长已死,死无对证,那幕后之人恐怕是不容易找出来了。”南书燕道:“只是不知玄灵道长杀的究竟是何人?”
霍炎眸色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女子视线看向他,似乎已经猜到了个大概。
“南家姑娘,李泰来的妻子。”霍炎道:“我到梅云观时,她已经死了。”
南书燕垂下眼眸,其实她已经预料到了。在那个梦里,她用袖弩伤了南玉儿,难道那真的不是梦,而是真实发生过。
但李泰来一个死人,又如何又会出现在那里。
她有些困惑。
霍炎道:“但经过这一事,我倒是开始相信这世上真有一些奇门遁甲之术,是我所不能理解的。既然玄灵道长用巫蛊之术可以困到你,那他有没有去伤过其他人?这让人有些怀疑。”
南书燕喃喃道:“你怀疑......”
“我怀疑当初淑妃的死或许也是隐情。”霍炎道:“淑妃诞下太子之时,明明好得很,为何一月不到便缠绵病榻,最后一病不起。当初,娴妃也是离宫上了一趟梅云观,说是为皇子祈福。”
南书燕眸色深沉,“我姐姐......真的是被人所害?”
“现在还不清楚,不过我会暗中查探,”霍炎道:“我也是直觉罢了。”
这世上许多事情真的说不清楚,直觉有时候倒是真的很准。
南书燕相信直觉。
“霍子傲,你告诉我,我现在要怎样做?”南书燕目光坚定。
“你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霍炎目光灼灼回看她。南书燕被他看得有些不自然,她大概是理解错了,他眼里的绝不是深情。
霍炎或许也觉得自己失态,他微微扭过头,“若是淑妃的死真的跟玄灵道长有关,说不定当初是追杀你的也是娴妃。”
“可我只是一个匠人之家的婴孩,她为何要杀我?”南书燕有些茫然。
是啊,一个匠人之家的小婴孩而已,如何会引起一个后宫嫔妃的注意。
这着实有些令人费解。
娴妃此时心情却是坏到了极致,连德容公主过来都没有让她高兴起来。
德容公主讷讷道:“母妃,你是不疼爱德容了吗?为何我跟你说了这许多话,你却一句都没有好好回答我。”
娴妃心不在焉的笑笑,“德容,母妃不是不疼你,而是入秋之后我这头疾犯了,这两日只觉得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哪里打得起精神陪你说话。”
“那母妃去请御医看过了吗?”德容关切道。
娴妃勉强笑笑,“你又不是不知道,母妃这已经是老毛病了,多歇息歇息便会好一些。”
德容公主怅然道:“日后我去了北夷,母妃也要多注意身子,秋天气候寒凉,记得早点加衣。”
“德容的孝心母妃知道了,”娴妃慈爱的看着女儿,“你父皇已经同意我跟着稷儿去潍州,潍州比平江暖和,说不定母妃到了那边头疾好了也不一定。”
德容公主一听,眼眶里立刻沾染了雾气,“母妃,父皇真的会让你去潍州吗?”
“母妃老了。”娴妃疲惫而苍凉的笑笑,“你父皇,最不缺的就是新的妃子。”
身在皇家,德容公主就算任性一些,也并不是丝毫体会不到后宫女子的无奈和心酸。
“母妃!”德容有些难过。
“好了,明湖的秋景不错,你不要整天闷在屋里,也出去走走。”娴妃哄她道:“我这会也乏了,想去床上躺着歇会。”
德容公主看她蹙着眉,面容憔悴,心疼道:“母妃先歇息,我晚点再过来陪你说说话。”
“我们德容真是长成大姑娘了,都懂得关心母妃了。”娴妃温声道:“等过两日母妃好了,便陪你出去逛逛。”
德容公主起身悻悻的离去。
自从上次娴妃说了赵新彤两句,赵新彤已经很久没有进宫了。德容看上去孤单了许多。
娴妃叹了口气,女儿心情低落,她又何尝不是惴惴不安。
自从皇上告诉她让她跟着赵稷去潍州后,她便忧虑起来。
天家无情,若是稷儿今后去了潍州远离皇宫。时日久了,估计圣上早就忘了自己还有稷儿这样一个儿子。
而自己若是在宫里,早晚会提醒着稷儿也是皇子,是圣上的儿子。
如今,他是连她都不想留在宫中了。
这岂不是逼她,逼稷儿吗?
但这只是一方面,最令她不安的是,玄灵道长死了。
她不知道霍炎从梅云观搜出了多少秘密,也不清楚,皇上知道她多少秘密?
她一想起这些,便再也无法淡定下来。
“谨言,”娴妃起身,“这两日父亲可有稍信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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