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霁，你先说你与大皇子来茫贺到底什么目的？是不是为了宋青峋？”
“我……不是，大皇子这一趟是有其他的事要办。”
其实周云霁并不是与大皇子一起来的。
周云霁担心唐晓溪的绣坊，本打算亲自来一趟，不曾想刚要出城，便遇到也要出城的大皇子。
大皇子问他去哪。
周云霁脱口而出，茫贺州。
大皇子一听，说自己刚好有公事要来一趟，便让周云霁跟着他一起。
其实周云霁也不知道大皇子是不是真的要来茫贺，茫贺是整个北昆最穷的州城，直觉告诉他，大皇子并不是要来茫贺，最多是临时起意，又或者是顺道。
至于为什么，大皇子要来茫贺，他也说不准，或许有宋青峋的原因，又或许没有。
“上次你回去复命之后，大皇子那边没难为你？”
听唐晓溪这样说，周云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殿下说，在他的意料之内。”
“意料之内？那他还让你跑一趟？”
周云霁没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想好了吗？”
“我想不好。”
“有什么想不好的，想要得到什么，总得失去点什么，而且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们能做的不过就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让自己过的更好。”
周云霁又何尝想依附于大皇子，但是他又能如何。
这些年他一直没在京城做生意，而是其他地方做，哪怕县里他也愿意去，还不就是因为自身的实力不够，要想在京城站稳脚跟，他一个庶出的肯定不行。
这不，刚在京城开了个烤鸭店，就被大皇子瞧上了眼。
他也没的选，还不是身不由己。
“你的意思我懂，但是这件事我做不了主。”
这件事牵扯到了宋青峋，所以唐晓溪不能直接答应。
“我倒是觉得，只有你能做主，毕竟生意是你的。”
“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想做缩头乌龟，就在你那春风镇养一辈子的鸭子，永远不来城里。”
“哼！周云霁你不必刺激我，这对我没有用，就算养一辈子的鸭子，又如何？那我也踏实。”
“是吗？那要是你连鸭子都养不成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其实这也是唐晓溪所担心的问题，宋青峋上次也只是说暂时不会有事情，那时间久了呢。
现在因为宋家军，宋青峋暂时安全，那要是宋家军都要被弃呢？
唐晓溪不敢想下去，这太恐怖了，到时候怕不是鸭子也养不成那么简单。
唐晓溪抬头，看着无边的黑暗，突然有点想宋青峋了呢。
“夜深了，今晚我睡哪里？”
周云霁闻言，叫来了康伯。
康伯带了唐晓溪去了小院的厢房。
唐晓溪进去之后，发现里面还准备了衣服，不过依旧是男装。
毕竟她今日是以男装见的大皇子。
虽然是冬天，但是唐晓溪的后背依旧出了一身汗。
便向康伯要了热水，沐浴。
很快小斯抬着浴桶与热水鱼贯而入。
随着热水倒进浴桶，屏风后面顿时烟雾缭绕。
待人走后，唐晓溪将门反锁好。
脱下外衣，拿出竹笛口哨。
有几分纠结，最终还是重新放了回去。
唐晓溪泡在热水里，想着今天一天发生的事，感觉头痛的快要炸裂。
叹息一声，唐晓溪闭上双眼，整个人就留个脑袋在外，靠在桶边，心里盘算着，明日再找个合适的地方吹响竹笛，找人给宋青峋送信。
“走水啦！”
“走水啦！走水啦！”
唐晓溪猛地惊醒。
很快响起拍门声，是周云霁的声音。
“唐晓溪，快出来，驿馆走水了。”
唐晓溪哪敢磨蹭，胡乱擦了擦，拿起竹笛，再将衣服快速套在了身上。
连头发都没时间绞，就直接拿了帽子戴上。
“唐晓溪快起来！”
“来啦来啦。”
唐晓溪穿上鞋，拉开门，一股热意袭来。
周云霁神色慌张，见唐晓溪开了门，这才松了一口气，“快跟我来。”
周云霁顾不得其他，一把拉过唐晓溪。
唐晓溪被周云霁拽着，一路小跑。
心想今日怎么就能不消停会儿。
“殿下。”
周云霁一直拉着唐晓溪，快步走到了大皇子身后。
大皇子的院子火势最厉害。
所有人都在救火，大皇子身边就剩两名亲信。
“你那边怎么样。”
大皇子没回头，看着自己住的院子，火光滔天。
在火光的映照下，大皇子脸上忽明忽暗，看不出想什么。
“云霁那边没事，倒是殿下的院子，没想到这么严重。”
刚才跑的急，唐晓溪没注意看，现在想起来，周云霁住的院子确实没看见这样的大火。
“看来目标就是本殿。”
大皇子说完这话，身上气势陡然变冷。
“你……”
大皇子突然回头。
唐晓溪正看着前面的大火，刚好与大皇子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唐晓溪赶紧收回目光，低下头。
后者眼神明亮。
“见过殿下，下官该死，下官晚来一步，下官已经加派了人手。”
这时卢刺史刚好一路小跑过来。
大皇子不咸不淡道了一句，“是该死。”
“殿下恕罪。”
刺史脑袋垂的更低，神情更加惶恐。
“先救火，其他事等会再议。”
说完，大皇子抬步往外走去。
周云霁赶紧跟上，唐晓溪跟在周云霁身后。
唐晓溪的头发是湿的，这会带个帽子，一点都不舒服，伸手拉了拉周云霁的衣服。
周云霁回头看了看唐晓溪。
唐晓溪指了指自己的帽子。
周云霁一看，这才发现唐晓溪的帽子湿了，而且帽子下面还露出了些许头发，皆是湿哒哒的还滴着水，再看看唐晓溪的凌乱的衣衫，便知道唐晓溪刚才是在沐浴。
一想到唐晓溪正在沐浴时，被自己叫了出来，周云霁心里微微有点异样。
周云霁看了看前方的大皇子，脚下放慢，走到唐晓溪身边，小声道。
“再忍一会。”
“我怕风寒呀。”
“很快，别急。”
“好吧。”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悉数落入前面那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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