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朝廷大军全面攻下北部的边境三关【即瓦桥关、益津关、淤口关】,一路过关斩将越过了新城,大军逼近涞水城岐沟关等东南一线大部。
而郭荣的总军帐所在地、就定格在落尊山脚下的一个秘密小村庄,此山将附近的中旺村、分隔成南北两处。涞水城目力所及、近在咫尺,分明弹指之间可定,早已不在周皇考虑之列。
郭荣的主力已经将涿州三面布防,只等一声令下发起攻城,似乎收服燕云十六州就在呼吸之间,而孙行友、李重进和韩通、刘重进等大将,正在实施排兵布阵、并积极选定攻击线路。
然而,就在最近这一两天,皇上忽然抱恙不适,而今已经不能下床,这一切让诸将面白心虚、顿时失去决战目标的主见。
而军营内外的流言蜚语,也让都指挥使如芒在背、坐卧不安,因为三军名厨刘一刀等两人失踪,难道御厨失踪、真会与皇上染病有关?赵匡胤陷入深思。
赵匡胤想起数天前、他陪护郭荣登临瓦桥关高台犒赏三军时,皇上龙颜大悦兴致极高,询问当地父老乡亲所在土堆地名,有本地民众出言告知‘病龙台’,这地名取得严重的不祥,让皇上笑容飞逝立马惊愕。
碍于前一次的冰冷故事,眼下郭荣卧病的中军帐所在,正是当地这座所谓的‘落尊山’,赵匡胤没有上报皇上郭荣,他担心郭荣因名称忌讳,而拿他试问选址有失,其实他也是事后才知道。
此刻、皇上卧病在床,赵匡胤正与韩通、刘重进等将佐,拟议大军未来的进军步骤,忽有心腹密报都指挥使,说大营之外有一名女将、持玉凤长公主金牌,声称要面见皇上。
赵匡胤一听、当即吓一大跳,他怎么也想不到,天涯姬竟然千里迢迢、赶来向皇上禀告,尤其是她和赵匡胤多次冲突,都指挥使担心、这一次来头多是不利于己。
最重要的是都指挥使、昨日就下令追剿的刘一刀等人,到现在还没有下落,若是天涯姬知道军营中的变化细节,再在皇上面前说上、画龙点睛的一两句治罪推论,后果那还了得!
到那时,他赵匡胤恐怕不止是名落孙山,而是头落尊山。
尽管韩通和刘重进都知道天涯姬的英名,两人想率大内高手陪同前往,但都指挥使执意要独自面见巾帼女侠。
赵匡胤想到眼前的诸多不利因素、匆忙忐忑地离开军帐,他生怕天涯姬来一个硬闯龙宫,所以他要尽可能地阻止天涯姬面见郭荣。
“哪来的春风,把巾帼英雄吹到北方前线……失敬了!末将特来向长公主请罪……”
“少废话!皇上现在在哪里?我有要事急需面见,请将军尽早安排……”
天涯姬一看是赵匡胤前来,内心极不舒坦,但她知道这个赵将军、现在是殿前都指挥使,深得皇帝表哥的信任,自己也拿他没辙。
“抱歉!请长公主恕罪!皇上戎马倥偬、军务繁忙,目下正与诸将决战涿州,战机稍纵即逝、不容打扰……燕云十六州……”
都指挥使赵匡胤还想继续、陈述朝廷收服北方的理由,天涯姬知道这些军机大事,不是她能干涉的,尽管这些军事部署、不是她了解的真相,但天涯姬还是相信、赵匡胤所说大部是真的。
“那我何时才能面呈周皇?请将军示下……”
天涯姬看了看天时,已经是黄昏在即,她估计朝廷大军多半是、准备夜间发起攻城计划,所以期待明晨能见到皇帝表哥。
因为天涯姬从小师妹那里获知,木子因等诸多好汉正在涞水城、与大辽国师的契丹人马鏖战,而大周主力已经在涞水附近驻扎,眼看就要攻城混战,因此她极为担忧焦虑。
“公主殿下,末将万分抱歉……”
都指挥使赵匡胤回答刚叙说了一半,天涯姬就听到来自西面、天外传来激昂的怒号之声,虽然这声音在赵匡胤耳边微不足道,但这声音在天涯姬的耳旁犹如惊雷。
“是名扬……”天涯姬几乎立即就判断出、这是卫名扬激愤冲天的啸叫。
尽管天涯姬不相信卫名扬也和她一样来到北疆,但长时间的彼此亲近和交流,对于卫名扬的武功和呼吸、声音和体味,她都无比熟悉清细可辨,此刻,她预感到蓬莱遗少、出现了不可预知的危险。
“告辞……”
天涯姬再也没有时间和赵匡胤纠缠,她也等不到面见皇帝表哥,直接转身跃上马背,匆忙之下只说了简单两个字,就乘着白龙驹绝尘而去,片刻之际已无影无踪……
望着天涯姬的远去背影,都指挥使赵匡胤轻轻吐出一口气息,度过眼前的这个难关,他的前途几乎没有了任何障碍。
因为整个军营几乎都是他的义社兄弟和提拔的心腹,可以说他完全没有了后顾之忧。
眼下,赵匡胤要做的就是如何、巧妙去掉都点检张永德,这一点他早就绸缪布置了,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果说皇上真的有什么不测……
赵匡胤在紧张的思虑之中,猛烈握住的拳头正要挥出,突然被一个声音惊醒:“都指挥使,莫不是天涯姬又来威胁……”
赵匡胤一惊,立马收起师传的炮捶之拳,舒了口气说道:“天涯姬没有什么可怕!走……看看皇上有没有新的决策……”
天涯姬虽然听出了卫名扬的惊天呐喊,但飞驰一段路程、很快就被复杂的地形迷惑。
她焦急地在周边寻找残留的可用信息,走走停停希望能问讯过往路人,奈何此时、正值南北交战之际,村民为保住性命、大多暂居茅舍,已避免外出劳作发生意外。
天涯姬在荒凉的傍山小道寻望打探无果,她正准备用灵犀功来搜索寻找,忽然从身后的来路方向、一前一后两匹战马奔腾而至。
天涯姬老远就避让在路边,她怕有心怀叵测之人,认出自己而弄出不必要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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