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听后,轻轻摇了摇头,表示不必如此麻烦。她眼神接着朝笼内另外几个年轻的女孩儿示意了一下,说道:“算了,不用了,让那几个上前来给我瞧瞧。”
“好嘞!”看货人一听,立刻答应下来,随即对着笼内的其他女孩命令道:“都给我前面来点儿,让春老板好好看看!能被她选中,你们日后可有福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和恐吓,仿佛这些女孩们已经成为了他手中的筹码,可以随意摆弄。
“春老板可是我们当地最大青楼——醉春楼的大老板!手底下掌管着一百多号人的生计呢!只要你们能跟随着春老板做事,那以后就再也不用担心衣食住行了!”
“而且,如果运气好一点的话,被哪个富家老爷、富家公子赎回去,就算只是当个小妾,那也比你们现在的生活要好上一万倍!”看货人一边说,一边用眼神暗示这些女孩们,希望她们能够积极点推销自己,别像根木头一样杵在那里一动不动。
听到要被卖到青楼,大部分女生都吓得脸色苍白,有些甚至忍不住哭出了声,但也只能默默忍受着,不敢反抗。
只有寥寥两三个女生勇敢地抬起头来,表示愿意跟春娘走。
她们心想,与其成为别人的奴婢,任人驱使,不如选择进入青楼,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可以争取到自由的机会。
于是,这几名女生纷纷向春娘表态道:“老板,求您买下我们吧!”
“是啊,我们一定会听您的话,绝对不会给您惹麻烦的!”
看到这些女孩如此识趣,春娘心里十分满意,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不过……
春娘的目光转而停留在嬴储的身上。
她还是比较中意眼前这个小姑娘的。
察觉到对方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嬴储心中不由得一紧,但很快,她灵机一动,迅速做出反应,双手紧紧捂着胸口,表情痛苦地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仿佛呼吸困难一般,只不过,她面上却装作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强撑着解释说:“我……我胸口疼,不、不过,这都是老毛病了,我没…没事的,没事的……”
“她还真有病啊!”春娘立刻露出嫌弃的表情,庆幸道:“还好我没买!真是晦气!”
眼见大老板要离开,看货人赶紧出言挽留,“春老板!诶!春老板,等等!”
春娘却是头也没回地走远了。
“草!”看货人低声咒骂了句,看着一副半死不活模样的嬴储,心中满腔怒火,“还以为五两银子捡到个大便宜,没想到是个亏本买卖!”
嬴储垂下眼眸,默不作声,故作虚弱的靠在一边。
“真是买来个扫把星!”看货人狠狠啐了口唾沫,又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向周围其他客人推销着剩下的奴隶。
就在这时,将方才的一幕尽收眼底的木朽君终于缓缓走上前来,他用手指着嬴储,然后转头看向看货人,语气平静地问:“这个一两银子卖不卖?”
听到这话,看货人忍不住嗤笑一声,轻蔑地看着木朽君说:“小客人你可真会开玩笑啊!你再仔细看看我这‘货’的长相,光是那张漂亮的脸蛋儿,也远远不止值一两银子啊!”
然而,木朽君却神色自若地反驳道:“可是你看看她现在的样子,好像已经快要死了一样,你觉得她还能撑到你找到一个愿意出高价买下她的人吗?”
嬴储也很配合地开始剧烈咳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这阵仗,让看货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而与嬴储一同关在笼子里的其他女孩们,则被吓得不轻,生怕嬴储得了什么传染病,她们急忙向后退缩到角落里,尽量避免和嬴储靠得太近。
看货人见状心里直突突,他也害怕会因为嬴储这“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毕竟谁知道这小子会不会有传染病啊?万一真有什么传染病,把其他几个孩子传染了怎么办?那到时候别说赚钱了,可能还要赔不少呢!想到这里,看货人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不过,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满,和颜悦色地对木朽君说:“要不这样吧,看你是诚心想要,那就三两银子买给你吧,实不相瞒,这丫头是我花了足足五两银子买回来的,若不是她途中吹风染了风寒,我肯定不会如此便宜卖给你。”
听到这话,木朽君依然面无表情,慢悠悠地说道:“不行,她太瘦了,又有病在身,帮我们家干活都不行,我们还得给她看病,最多二两银子!”
看货人瞪大了眼睛,心想这小子怎么这么难缠?但为了尽快做成这笔生意,他还是咬咬牙,答应了这个价格。
其实,木朽君的口袋里就只有二两三钱,这些都是他多年来辛辛苦苦、省吃俭用攒下来的。
本来,他打算拿这笔钱当进京赶考的路费,但不知为何,就在刚才看到嬴储的时候,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念头,觉得自己应该救下这个女孩,而这种莫名的怜悯之心让他毫不犹豫地走过来,愿意将所有积蓄都掏出来买下了对方。
看货人打开铁笼,像提小鸡仔似的把嬴储拎了出来,然后扔到了木朽君面前。
嬴储此时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人设,走路都走不稳当,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一样。她故意让自己看起来非常虚弱,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甚至还要时不时地咳嗽几声。
看货人看到嬴储这副样子,忍不住嘲笑了起来,还对着同伴嘲讽道:“病秧子买了个药罐子,他是不是想给自己黄泉路上找个伴儿?哈哈哈哈……”
然而,嬴储和木朽君并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两人一直走到了街道的边缘,远离了那些看货人和买家之后,嬴储才慢慢恢复了正常状态。
嬴储十分感激地看着木朽君,真诚地说道:“谢谢你买下我,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
但是木朽君只是微微一笑,轻轻地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不用谢,姑娘,救你完全是出于我的本心,我并不是为了任何回报而这样做。”
“既然你现在已经获得了自由,那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说完,他便将手中的卖身契递给了嬴储,从此,嬴储彻底告别了奴隶身份,重获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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