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们来这里就是真的只是为了帮贝洛伯格人解决星核的问题?”
“哦,当然,只有去掉星核的影响,你们无名客的星穹列车才能正常离开?还有这种事情?”
“原来如此……”
简单的相互介绍了各自的身份,开拓者们也就和这位看上去还是好人的“镇长”摊牌了,说明了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
虽然,有在上城区被大守护者背刺的经历,但是他们还是选择了相信面前的人。
王凯文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他应当具有的状态,他必须扮演得符合实际,这样子才能取得面前外来者的信任。
他在装傻,这装傻的技术师承桑博,炉火纯青,浑然天成。( ̄▽ ̄)/
——虽然他早就知道有关于星穹列车的大部分情报,但他绝对不能表现出来,至少现在不能。
互相适当的询问是获得情报的好办法,可是,也没有人规定一定要说实话啊。
更何况,开拓者们也不会那么单纯吧?
(三月七:?)
一个下城区的镇长表现得出比大守护者懂得还要多,不管怎么说,都有些不妥。
当开拓者一行人们感觉自己掌握了主动权的时候,正是他浑水摸鱼的好机会,有这些人吸引火力,去上城区至少会方便许多。
打着情报差让开拓者一行人认定下城区被蒙蔽,被放弃,借着大义和消灭星核的共同目标……
商量的结果不错,开拓者们不管出于怎么样的选择都必须去上城区,那么陪着这位镇长闹上一场也没有什么问题吧。
良久,相关的情报交流才结束。(刀客塔互相投递线索7.jpg)
“愿我们合作愉快。”
桑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他伸出手,和众人叠放的手掌放在一起。
他是那么灿烂的笑着,却没有人发现到他的存在,他好像一个幽灵,化成了风。
简单的小把戏,在这特定的场合产生了出乎意料好的结果。
……
至于某只灰毛大守护者继承人早就在希儿离开后跟上去了。
她虽然参与了这场情报交流,但对于布洛妮娅而言面前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希儿,倘若回到上城区和她再也不能相见……
“祝你早安,午安,晚安。”
——————
几个星琼是不够让这些无名客失去理智的,另一方面来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谁知道桑博从哪里搞来这么多星琼的,这些不起眼的小石头其中蕴含着只有开拓者才明白的价值。
那么,总计一千两百多个星琼的报酬对于开拓者来说意味着什么?
星现在觉得,哪怕是那位大守护者挡在他们面前,她也敢于挥动手里的棒球棍。
新账旧账一起算,为了贝洛伯格的明天(大量星琼),这一介过客也打算背负这个世界的命运了。
可可利亚,下城区有人买你的命,出了大价钱……在地狱里不要怪我无情,要怪,就怪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这么多的报酬,加上王凯文甚至预支了200星琼的诚意金,着实让人有些眼红。
可是啊,丹恒老师是一个明白人。
越是高昂的报酬意味着任务具有更大的风险,这么简单的道理大家都懂。
这次任务绝对不可能那么容易,至少不可能像这位“镇长”描述的那样安全。
劝星和三月七先回磐岩镇的旅馆去,丹恒悄悄的落在她们后面。
“既然是合作,那么,还是请讲清楚一些好吧。”
丹恒和王凯文走到一边,两个人沿着铆钉镇狭窄的街道慢慢的走。
“我需要你们帮我解决可可利亚,至少不能让她出现在星核面前。”
“为什么?”丹恒接着问道。
“没有为什么……”
王凯文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他严肃的看着丹恒的眼睛。
“我们都不想寒潮再一次蔓延。”
他的话语卡了很久,不知道想到什么这么说着,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丹恒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他应该是明白了什么。
“星核是你没有能力毁掉,还是你不想毁掉?”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的话说出来就没有意思了不是吗。
他这么想着却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可惜,丹恒有句话还是没有问出口,他一直好奇自己对这个白发青年的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在他说出话语之前身体就已经自发选择了信任和支持?
总感觉,我们曾经也这么一起并肩而行。
作为轮回重生的持明族,丹恒清楚这种感觉来自于哪里,是前世,在“丹枫”记忆里刻下的即使是死亡都无法分割的烙印。
那个时候,这个白头发的家伙还不是白头发,那个时候,他也绝对不是这个名字。
丹恒不想问,也不敢问,追求这个问题的尽头他可以预见到一定是大恐怖。
这世界,真是太小了……
两个人没有说话,就这么一步一步慢慢走着,不知道要到哪里去,就这么环绕着铆钉镇这么走着,走着。
王凯文一直把他送到磐岩镇旅馆的门口,他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对丹恒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亲切感。
无妨,这么做就好。
他把丹恒送到旅馆,也就很自然的转身离开,甚至没有回头看看。
可是啊,丹恒在分别时居然看见,这个白发青年身上浮现出某个熟悉的影子。
“银杏”树金色的枝与叶,并非出自大地,而是在仙舟人血肉七窍里生长出的孽根。
天人五衰,魔阴苦,药王慈怀,却成祸祖。
丹恒要说出的话梗塞在喉咙里,他隐约觉得脊柱那里传来某种尖锐的刺痛。
持明髓,三分二厘换长生,药王不予,我自取,玄黄再生,风生水起。
你,到底是谁呢?
我,又是什么人呢?
丹恒这时想要留住他,却发现已经留不住了。
——————
“桑博,来和我在喝两杯吧,就我们。”
王凯文坐在地下研究所的休息室里对着面前的空气这么说道。
“眼神不错,兄弟。”
桑博身上的光学迷彩渐渐卸去,他望着面前脸色不怎么好看的王凯文,坐在他对面。
“我做错了吗?”
“没有,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桑博递给他一瓶烈酒,来点,喝完了讲话方便。
杯中烈酒宛若液化的火焰,烧灼着食道和肠胃,也就这种时候,温暖才会久违的在苦难的下城区降临。
一饮而尽。
“我也没打算让那群开拓者去送死啊,可是,我总觉得我这样子对不起他们。”
微醺,有些话说出来也就没有那么难了。
“老兄,我不知道怎么劝你,咳咳,但我觉得这是一种好事,咳咳……”
桑博抿了一大口烈酒,被呛了一下,好一会儿才缓过来,止不住的咳嗽。
“面具戴上很容易,可是摘下来就很难。”桑博直视着王凯文的眼睛,他微笑着,用指尖轻轻触碰白发青年的额头。
“我能看到你身上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你,但也不是你。”
桑博的动作没有让王凯文理解。
“你的意思是……”
“别急,兄弟。”
桑博站了起来,他拍了拍手,走廊里的感应灯一盏盏亮起来,宛如好戏开场的聚光。
“这里,可不像是一个二十几岁青年能够追忆的地方啊,朋友。
你给娜塔莎讲的故事,我可是从别的地方听说了。”
王凯文望着桑博,一言不发。
“你到底是谁,这东西只能由你自己来选,没有人能够帮你选择。
如果你找不到区分这些身份的办法,那就试试使用不同的名字吧,名字,那么重要又那么不重要。
你现在的名字可不是贝洛伯格人的,慢慢来,想清楚再做决定。”
桑博从怀里掏出来一个滑稽的黑白笑脸面具。
“随手做的小物件,虽然比不上我的但是也总算有些小作用。”
“送给你,我的朋友,这一次,没有人会逼迫你做决定了。”
王凯文接过那黑白色的面具,他突然发现面前的桑博已经不见了。
空气里弥漫着黑面包汽水的味道,那杯子里的烈酒也就自然是黑面包汽水了。
“好耍。”
王凯文笑了,轻轻把那面具戴在脸上,他感觉这个东西逐渐融化,冰冷的感觉覆盖在脸上。
再看杯中,倒影显然是另外一张脸。
这张脸和王凯文有九成相似,但与之不同,从他眼睛里可以看见一些坚毅和勇气的光芒。
反过来呢,那种在理智之下蕴含的疯狂和绝望也是溢于言表的。
被命运诅咒踏上绝路,失去所有的救世主啊,你何时回来的?
何时回来的,哈哈哈哈?
他端起酒杯,将杯子里的汽水喝下,杯中人也就和他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了。
做自己,这感觉好像也不坏。
“凯文”,欢迎回来。
少年亲吻冰冷的镜面,两双同样的湛蓝色眼睛穿透七百年的时间,他们凝望着对方的命运,发出嘲讽的嗤笑……
“踏上前来”,就这么办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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