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是张小辫的后代，正宗的摸金传人，让他给别人当枪使，一时之间确实难以接受，这也是人之常情。
“你想单枪匹马进入九门，并非易事，别提别的，水蝗过世后，剩下的八门必定加强戒备。那些打第四家主意的人，无非是找死罢了。”
封白对他的言论不予理睬，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
“那你为何还要来找我？”
张九衣的脸色更加复杂，对于这其中的得失利弊分析得如此深刻，即使他愿意，又该如何通过剩下八门的难关？
“因为……我可以确保至少五家支持你，助你登上九门之位！”
“张启山、二月红、吴老狗、齐铁嘴，还有……”
封白一边说着，一边悠哉地伸出手指一一念出那些如雷贯耳的名字。
“还有我！”
话音未落，背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动听的声音。
张九衣惊讶地转过头，只见霍家的千金大小姐正一步一步走近那个年轻人身边，表情平静地看着他。
“如果细细算来，黑背老六或许也算一个。”
张九衣瞬间无法保持平静，眼中满是震惊。九门——或者说现在是八门，竟有一多半的人都站在这个年轻人的背后。
他是何许人也？怎么会有如此巨大的权力？这哪里是想要加入九门那么简单，简直是……几乎凌驾于九门之上。
更让人难以理解的是，眼前这位霍家大小姐，显然对她身边的年轻人芳心已许。否则她不会冒着风雪数十里的跋涉，亲自把他送到回龙山上。
然而……这怎么可能呢？他虽久未涉足江湖，但也知晓霍家素来由女子当家，从未听说这位长沙城闻名遐迩的冷美人对谁动过心。
“你怎么考虑？”封白先是朝着七姑娘微笑着点点头，然后再次看向陷入震惊中的张九衣发问。
“让我再好好想想。”
“也许你还有一个选择。”
封白忽然笑了，而这一笑让张九衣心中不由得一阵紧张。
果不其然，下一刻封白的眼神里柔和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刀锋般犀利的目光。
“死在我的手上，从此江湖再无张九衣这个人，你意下如何？”
感受到那话语中的浓重杀气，张九衣确信，只要自己摇头拒绝，眼前的年轻人下一秒便会毫不犹豫地动手。
前进即生存，后退即死亡！他原本以为自己早已看淡生死，但此刻真正面临死亡威胁时，他才意识到自己依然有所畏惧。
最终，他抬起眼看向封白，认真地点点头。
“好，我同意。”
“从今天开始，张九衣这条命交给你了。”
“愿成为你手中的刀！”
“这……”
“大当家走了，那我们怎么办？”
“难道又要变成无根浮萍，漂泊江湖吗？”
看到这一幕，远处的江湖人士们脸色纷纷剧变，心中不安，表情复杂至极。
他们大多数人都是江湖草莽，因敬仰张九衣而跟随在他左右。
有的跟随了十几年，有的则是回龙仙寺那些和尚，他们在乱世中不愿偏安一隅，终日过着晨钟暮鼓、青灯黄卷的生活，原本希望能跟着张九衣成就一番事业。
如今却亲眼听见张九衣说出“愿做手中刀”的话，如同一把尖刀刺入他们的心头，将信念彻底击碎。
“不可能的，大当家可是当世英雄，怎会屈尊他人之下，甘愿做别人的马前卒？”
那精瘦男子皱紧眉头，满脸难以置信。他曾是江湖上有名的刀客，败在张九衣手下后，被他的人格魅力所折服，便心甘情愿追随了他九年。
眼见大当家在江湖上的声望日益高涨，又有了回龙山作为基业，在这乱世之中闯出一番天地，不过是早晚的事。谁知现在竟然会对那个年轻人俯首称臣！
为何张九衣会选择这样做？他愈发无法接受，满心愤怒。
“为什么张九衣要去长沙城，我们又该怎么办？”
那精瘦男子瞪圆了双眼，穿过人群，径直朝张九衣走过去。他不相信张九衣会做出这样的决定，除非大当家亲自告诉他。
否则……他宁愿重新回到江湖，做他的刀客。
听着身后沉重的脚步声，张九衣仿佛有所察觉，猛地扭头望去。
“江潮！”
看到那位脸色复杂、狭长眸子里闪烁着杀机的精瘦男子，张九衣的脸色也随之变化。
他太了解江潮的性格了，恐怕此时很难善罢甘休。
只是这个年轻人的心性手段实在厉害，心机城府之深宛如深渊，即使是他也揣摩不透。
一旦激怒对方，凭江潮的实力，恐怕连一招都接不下。
张九衣十分清楚，在之前的交手中，封白根本没有全力以赴。
自始至终，他游刃有余。
张九衣暗自感知了一下封白的气息，如江河奔腾，深不可测。
即便封白并非宗师级的人物，那也至少是化劲以上的高手。
这种级别的高手，是他一生中难得一见的存在，毕竟他在年轻时遇到的臂圣杨策并未真正出手，大多是从江湖传言中推测。
但封白不一样。
他亲自与之交手。
不仅招式凶猛霸道，如疾风骤雨，内力更是深厚无比，那源源不断的爆发力令人惊叹。
如果江潮真的头脑发热硬闯上去，结局只有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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