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巴托斯感应到这股熟悉的力量,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怎么可能,这是神明之力!”
潘塔罗涅一眼认出人群中伪装的巴巴托斯,没有任何顾忌地承认,“这确实是神明之力,既然巴巴托斯阁下已经到了,又何必藏头露尾的呢?”
达达利亚却再也等不住,邪眼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冬堡。
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前来参加宴会的贵族商贾自然嗅到了其中危险的气息,早就作鸟兽散。
巴巴托斯暗骂一声糟糕,公子这个急性子,潘塔罗涅一眼就认出自己,恐怕这场宴会也是一场鸿门宴。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巴巴托斯也只好配合着公子准备进攻,多托雷看着潘塔罗涅轻而易举地拦下他们的进攻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哈哈哈哈,成功了,真的成功了,神力可以被转移,那接下来的就是——”
潘塔罗涅将钟离放在象征着至冬权利与荣耀的宝座之上,一步步走下台阶,“那些藏着的朋友,不如出来一起喝喝酒?”
随着话音刚落,藏在暗处的那维莱特等人霎时间做出反应,齐齐展开进攻,接着一把从天而降的巨剑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就让你们曾经的伙伴,纳塔的神明来会会你们吧。”
纳西妲和影对视一眼,默契地施展元素技能,翠绿色的智慧殿堂笼罩着整个冬堡,位于宫殿最中心的小小人儿静止悬立,四周的愚人众士兵如潮水般涌来,却被一柄长刀拦住去路。
“众士兵听令,都退下。”
潘塔罗涅毫不犹豫地命令,他知道这是一场属于神明的战争,这些无关之人送上去也不过是枉费了性命,侍卫长犹豫片刻,在接触到长官那锐利的眸子后,咬了咬牙下令退出。
场上只剩下多托雷和潘塔罗涅。
潘塔罗涅对着多托雷点点头,“开始吧。”
巴巴托斯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虽然他早就有怀疑,今日的事情恐怕是潘塔罗涅一手准备,精准地掌控了他们的心理,现在这一句‘开始吧’也证实了巴巴托斯的猜测。
场上所有人的衣服无风自动,一阵强大的气流卷得场上之人差点站立不稳,唯一的一片无风之地赫然正是钟离所在之地。
多托雷面色潮红地注视着一切,眸子中带着实验即将成功的欣喜之色,随着风越来越大,不同颜色的元素力纷纷从神明的身上溢出,就连纳塔的神明也不例外。
金黄色象征着岩之魔神的神力从潘塔罗涅的身上涌入风潮之中,众人顾不上打斗,仿佛被这股力量吸住一般动弹不得。
电光石火间,有什么在温迪的脑海中一闪而过,是了,今日这场聚会竟然聚齐了七神,该不愧说潘塔罗涅是至冬最精明的商人吗?精准地算计了他的心理,将七神聚集在此。
随着力量的流失,众神越来越虚弱,潘塔罗涅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他撑住自己的身体,顺着台阶手脚并用地爬上去。
随着力量的溃败,他的动作越来越缓慢。
多托雷并未管场上的惨状,他注视着风暴的中心,欣喜若狂道:“成功了,真的可以!预言是真的,提瓦特有救了!”
潘塔罗涅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不断有鲜血在他唇边涌出,一道道台阶之上走出一道血路,他强撑着最后一口气爬上最后一节台阶,他想伸手去触碰那片衣角。
但在看到手中那殷红的鲜血后,潘塔罗涅的动作一顿,颓然垂下,他最后看了一眼他的神明大人,强撑着的那口气终于吐出,那张永远笑眯眯的脸上露出最后一抹笑容,仿佛冬雪消融一般,一闪而逝。
高贵的头颅渐渐低垂,仿佛在向神明俯首,又仿佛在心中祷告着罪业,他想,这是他为他的神明所能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代替他的神明消失在这世间。
王座之上的钟离似乎若有所感,眼睫微微闪动似要睁开,但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
“喂喂,听说了吗?云先生的新戏要开幕了!”
“什么时候?”
“听说早就开始了,现在去还有没有位置!”
戏台之上,云堇熟练地踢了一个花枪,转身一个亮相,幽幽的戏腔带着可歌可泣的悲壮:“有道是世人痴愚,神明垂首,才换得一个清清明明人世间。”
一场戏罢,满堂喝彩,纷纷叫嚷着让云先生再来一曲。
云堇笑着一一辞别,才转身走向后台,空笑着送上手上的帕子:“恭喜云先生的新戏火爆非常啊,恐怕又要创下今年的新纪录了。”
云堇接过空手中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这场戏的出场人物众多,我不过是其中一个罢了,若说是我的新戏,岂不是太过誉了。”
空:“这戏题材新颖,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云堇拿过水杯,喝了一口缓了缓后道:“这戏我们只是出演,并不是我们编排而出,这剧本是凝光大人亲手送到我手中的,要不然,哪里有人敢随意编排神明。”
空一怔,是凝光大人亲手送来的吗?那岂不是——
前厅,众宾客都沉浸在刚刚戏剧落幕的回味之中,独有人群中那一个人格格不入,周身的嘈杂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他,他独自一人一桌,桌上唯有一壶淡淡的清茶,两盏茶杯,一盏被他捏在手中,另一盏放在对面,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他垂着眸子,一言不发,周围的人没有一个敢上前搭话,实在是觉得连搭话都是对这人的亵渎。
距离那日已经过去良久,旅行者的到来让所有的不正常统统回归原轨,沧海桑田,不过一瞬,事情好像解决了,但是七位神明心照不宣地没有说出那场惊天动地的神祭。
人间归于平静,是件好事不是吗?
钟离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心态,编了这一折戏,又通过七星之手交给了云堇,他时常会想起那个人,但这种想法一闪而逝,他不愿去监视那人,也不知道那人还记得不记得,所幸现在一切如常。
旅行者日日做着任务,七神仍在,大家都好好的,那么钟离也就该好好的,他的人的神,无论身份如何变化,都会以他的眼睛见证属于人的历史,他不想打扰这份历史,也不想随意插手别人的人生。
正在思考间,旁边忽然来了一人,径直坐下,华丽的衣袍和民风淳朴的璃月格格不入,他抬了抬垂坠着琉璃装饰的眼镜,笑眯眯的眼睛仿佛会说话,“先生,好久不见,不知是否愿意和我喝一杯?”
钟离的眼中骤然清醒,像是不可置信般看着对方,手中的茶杯从空中掉落,被一只修长的手接住。
“是你。”
潘塔罗涅自顾自地将杯子妥帖地放下,为对方续上一杯茶水。
“先生还记得我,我还以为先生早就把我忘记了,当初我祈求神明的注视是我太过痴心妄想,现在,我只想要先生请我喝杯水也不行吗?”
钟离没有接话,他回过神,将对面的杯盏倒上茶水。他将这杯水轻轻一推放在潘塔罗涅面前,霎时间,潘塔罗涅嘴角的弧度上扬来一分,他端起水杯,似笑非笑地看着钟离。
“若是先生愿意,在下愿意舍一朝风月,得万古长空。”潘塔罗涅并不给他逃避的机会。
钟离终于不再沉默,他的嗓音沙哑仿佛饱经风霜,也像在庄重地承诺着什么:“罢了,都说神爱世人,却未发现我爱你与爱别人不同。”(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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