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祥国的都城瑞都,这里整日整夜都是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好不热闹!瑞都位置偏向北方,尽管如今已是阳春三月,但那天气依旧透着丝丝寒意。
此时此刻,冯府之内,太太正坐在老太太的房中,她的脸色十分难看。而在太太身旁,则坐着韩梦,韩梦怀中还抱着一个只有数月大的婴儿。
“娘,您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启缘去了一趟蜀地,竟然带回一个身份不明的女子,这怎能不让我担心呢?”太太的语气充满焦虑,她的眼神中更是流露出深深的疲惫,眼底还有一圈明显的青黑,显然昨晚一夜未眠。
相比起往昔,老太太头上的白发变得更多了,然而她的神情却依然和蔼可亲,满怀着对儿媳关心孩子的理解与同情。
“你不必过于忧虑,启缘很快就会回来的。等到那时,他自然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所以,你还是要放松心情才好。”老太太安慰着儿媳妇,宽慰的劝道。
然后挥手示意身边的小丫鬟,小丫鬟马上就为太太添了一杯能宁神的香茶。
只是这个时候,太太完全没有心思喝茶,正当她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老爵爷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鸟笼。
见到老爵爷到来,太太和韩梦急忙起身施礼,老爵爷摆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可以坐下说话。
其实,老爵爷往年不常住在府邸里。早些年,他一直陪伴着异姓王禾闲庭在道观中修行。他年轻的时候曾担任过禾闲庭的副将,两人之间有着过命的交情。
随着近年来,禾闲庭与妻子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老爵爷才开始逐渐回到家中居住,而他也终于能够重返自己的家园。
说起禾闲庭,那可是先帝结拜的兄弟。先帝之所以能够稳固江山社稷,其中少不了他的赫赫战功。
先帝对他的信任程度甚至超过了自己的亲生兄弟,临终之际,还担心他的倔驴脾气,可能无法被自己的子孙所容纳。于是,先帝特意留下了一道免死圣旨,并赐予他辽阔的封地,这才安心地闭上了双眼。
然而,为什么禾闲庭没有留在封地上,反而有家归不得呢?这里面牵扯到的,又是一段漫长而曲折的故事了……
老爵爷笑着地从韩梦怀中,接过了小曾孙冯行止,小心翼翼地抱着,生怕摔着这个宝贝疙瘩似的。看着小家伙那张粉雕玉琢、白白胖胖的小脸,老爵爷心里别提有多喜欢了。
别看老爵爷年事已高,但他精神矍铄,身体硬朗得很。再加上常年修习道法,更是透出一种超凡脱俗、仙风道骨的气质。
“世子爷回来了。”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快步走了进来,她先是向屋里的主子们行了个标准的万福礼,然后才恭恭敬敬地回话禀报。
“快把那臭小子叫过来!出去这么久,也不知道多回来陪陪我和他祖母!”老爵爷一边说着,一边将曾孙交给一旁候着的奶娘。
接着,他伸手捋了捋自己那一把长长的白胡子,开始和老太太唠起嗑来。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只听门口的珠帘“哗啦”一声响,一个长身玉立,气宇轩昂的身影大步走了进来,正是冯启缘。
“启缘给祖父祖母、母亲请安。”只见冯启缘嘴角含笑,一双标志性的桃花眼也挂上了久违的笑意。他双膝跪地,规规矩矩地行了个大礼。
老太太满脸慈祥地点点头,连忙吩咐身旁的陈嬷嬷将人扶起,关切地问道:“这次外出游历,心情可有舒畅一些?”
不过根本无需询问,仅从他目前的状态就能明显看出端倪来。
这些年来,他四处闹腾着寻找苏愿,整日里拉着一张长脸,仿佛别人欠他似的,甚至连一丝笑容都难以寻觅到。然而此刻呢?完全是另一副截然不同的松快神态,脸上的笑意自从踏进屋子那一刻起,就未曾消失过。
冯启缘面带微笑地点点头,向嫂子表示问候之后,便稳稳地坐在老爵爷身旁,与老爵爷闲聊起来。
太太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自己的儿子,心头不禁涌起一股如释重负之感。她已经太久没有看到过如此放松自在的儿子了。倘若此次带回家的女子出身良好、品行端正,那么她也就不再过多干涉了吧。
“等爹和大哥下值回来后,我有一些事情,想要详细地跟各位长辈们谈谈。”冯启缘陪老爵爷聊了许久之后,终于提及今日归家的主旨。
“你这个混小子,有什么话不能先跟祖父讲吗?”老爵爷一向十分宠溺这个年幼的孙子,忍不住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冯启缘却只是微微一笑,摇了摇头,表示等人到齐了再说也不迟。
……
而另一边,经过一整晚的精心调养,苏愿的精神状态终于有所好转。
次日清晨,当她悠悠转醒时,一眼便望见了身旁正在熟睡中的乐知。小家伙睡得格外香甜,那张粉嫩圆润的小脸蛋可爱极了,让人忍不住想要捏一捏。苏愿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女儿,眼神中满是温柔与宠溺,嘴角也情不自禁地泛起一抹微笑。
没过多久,冯启缘来到房间。然而此刻的苏愿并不想与他交谈,于是便继续佯装成沉睡的样子。她紧闭双眼,呼吸平稳,仿佛真的沉浸在梦乡之中。
隐约间,苏愿感觉到冯启缘轻轻地为自己掖了掖被角,然后伸出温暖的大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脸庞。紧接着,便是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冯启缘默默地注视了她许久,最终转身离去,伴随着轻微的关门声,整个房间再次恢复宁静。
待确认冯启缘已经离开后,苏愿方才从床上坐起身子,目光有些呆滞地望向前方。直到乐知睡眼惺忪地呼唤了一声“娘亲”,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一直守在门外的婆子听到屋内的动静,这才轻叩房门,缓步走进房内。
“太太,您是否需要梳洗一番?”婆子毕恭毕敬地询问道。
正在替乐知梳理散乱发丝的苏愿闻言,手上的动作骤然停顿下来,眉头也不受控制地微微皱起。
“莫要再称呼我为太太了,以后直接唤我苏娘子即可。”苏愿站起身来,身体似乎仍残留着刚才因那个称呼而产生的不适感。
她很是不喜欢这个称呼,感觉就好像跟冯启缘锁死了一般。
婆子苦笑一声:“您别为难奴婢,这是世子爷吩咐的,奴婢怎敢不从?”
苏愿沉默片刻,只觉得冯启缘真是病的不轻。这八字没一撇的事,连半分能成的影子都未看见,就马上让别人改口,倒惹得她不自在。
“罢了,劳烦你打些热水来。”苏愿不愿与别人为难,明白这些不是她们可以决定的,也就不再纠结。
婆子松了一口气,这才领命下去了。
不过心中倒是放松了很多,这位备受世子爷喜欢的太太倒是个温和的人。生的是她生平都未曾见过的齐整模样,跟个天仙似的人儿,确是个难得对下人说话都带着笑意的人。
“娘亲,抱抱。”乐知像个离不开母亲的袋鼠宝宝,黏糊糊的往自家娘亲身上贴。
待洗漱后,那婆子又为两人安排了早食。吃完后,苏愿就问了冯启缘的去向,得知他回了冯府。晓得他不会那么快回来后,苏愿也松了一口气。
这的风景好,冯启缘还让人送来了两只雪白的小兔子给乐知。乐知喜欢的不得了,但又怕自己力道弄疼小兔子,就只敢拿着菜叶子在旁边喂它们。
苏愿暗自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尽管并无人限制她们的行动自由,但始终有两名侍卫不远不近的跟随着,想来应是冯启缘所安排。对此,苏愿并不在意,全当视而不见。
实则返回瑞都后,苏愿心中颇为纠结。然而鉴于自身如今的地位,面对这般处境亦是无可奈何,唯有自我宽慰,顺其自然罢了。
待到夜幕降临时,仍未见冯启缘有任何音信传回。
......
“荒唐!”冯清仪怒不可遏,顺手抄起一只茶杯,便朝跪地的冯启缘狠狠砸去。
虽然冯清仪有意避开冯启缘,但破碎的瓷片四处飞溅,依旧在冯启缘脸颊上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
若是换做平常时候,那些一向偏爱冯启缘的长辈们,定然会纷纷上前劝阻。可此刻,他们却呆若木鸡般端坐于椅上,显然被方才冯启缘所言震得瞠目结舌。
“儿啊,你疯了不成?什么叫你要娶晴鸢为妻?”太太忍不住发问道。
虽然内心震惊如波澜翻涌,但当她走到儿子面前时,还是情不自禁地拿出绢帕,轻柔地为儿子擦去脸上的血痕。
“娘,儿子此生非她不娶!如今好不容易找到她,儿子只想与她相伴此生,白头偕老!”冯启缘目光如炬,坚定地盯着太太,声音洪亮如钟。
“你疯了!你简直是疯了!她的出身不过是个普通良家丫鬟,你可是堂堂冯府世子啊!你难道认为她有资格登上冯家主母的宝座吗?”冯清仪怒不可遏,语气中充满了质问和斥责。
此时的冯清仪负责刑部事务,多年的磨砺,早已让他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领。然而此刻,却被自己疼爱的小儿子气得不轻。
老爵爷原本也有些恼火,正准备加入战局训斥几句孙子,却被老太太拦住。他回头望见老太太满脸哀愁的神情,这才想起苏愿乃是老妻的救命恩人,于是便止住了话语。
老太太尚未从找到苏愿的消息中回过神来,紧接着一个又一个的消息传来,直听得她头晕目眩。找到苏愿了,而且还有了个女儿,孙子竟然要娶她为正妻?
一旁的韩梦与冯启晔对视一眼,她深知冯启晔将规矩看的很重。察觉到他对冯启缘的行为心存不满,但韩梦还是拉住了自家夫君,没让他上前斥责冯启缘。
“儿子此生,非她不娶!她是儿子见过的最美好的女子,如今儿子和她已有爱女,请诸位长辈成全!”冯启缘语气坚定地说道。
“执迷不悟!你就白日做梦吧!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同意你娶那丫鬟为正妻。”冯清仪冷嘲热讽道,毫无商量的余地。
看到冯启缘也是一副毫不退让的架势,冯清仪差点被气笑了。
“好啊好啊,我果真是生了个痴情的种。来人,把他捆起来丢到祠堂去跪着。何时想通了,不再做出这等丢脸之事,何时再放他出来!”冯清仪冷漠地说道。
“你把他关在自己房内就行了,这大冷天的,跪在祠堂里,只怕明天就得横着出来了。”老爵爷连忙焦急地说道。
“爹,您看看,就是你们把他宠溺成这副模样。我看在他是冯府世子的份上,已经没有对他动用家法了,连跪都不跪,又怎么会知道自己错了?”冯清仪苦口婆心地对老爵爷说道。
老爵爷也不好再插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来了几个身强力壮的侍卫,将不断挣扎的冯启缘按倒,然后抬去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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