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间细雨如丝般飘洒而下,仿佛天地间蒙上了一层薄纱,寒冷之意被微风裹挟而来。然而,如此凉意森森的景象,并未能阻挡两位老乡重逢的炽热情感。
“天啊!我曾一度以为自己会在此孤独终老,永远无法再见到家乡之人!”美妇人情绪激昂地喊道,她的另一只手紧紧握住苏愿的手,似乎生怕对方会突然消失不见。
此时此刻,两人之间哪还有刚相遇时的警觉与戒备?取而代之的是满心欢喜与感动,她们的眼中噙满泪水,彼此凝视着对方,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两旁的侍卫们皆大为惊讶,完全摸不着头脑,不知为何局势转眼间发生了这般变化。明明前一秒还是形同陌路的两人,这会儿竟然手拉着手,倾诉着衷肠。
早些时候,苏愿便将乐知安置在身侧,此时那些沉寂已久的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不禁鼻头一阵发酸,对故乡的思念愈发浓烈,几近到达巅峰。
“您也是我这些年唯一见到的故人,我这些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故土,恨不得一闭眼就能回到家乡。今日得以与您相见,总算稍稍减轻了思乡之苦!”苏愿情绪有些失控,声音哽咽地说道。
“此地并非闲谈之地,待雨停后,你随我一同离去。咱二人身为同乡,定要找个安静之处好生叙旧一番。”美妇人亦泪眼朦胧,满心欢喜地开口邀请道。
苏愿原本想要立刻应允下来,毕竟她实在太渴望能与这位来自故乡的人相聚一堂。她们可以共同畅谈故乡的点点滴滴,分享彼此在异地他乡的艰辛历程。然而,最终她还是无奈地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实在不愿给您增添麻烦,如今的我身不由己。周围的事情一团糟,甚至连我自己都无法理清头绪。”苏愿面露苦涩地解释道。
尽管苏愿内心十分渴望跟随美妇离开,但考虑到冯启缘的存在,她还是不情愿因为自己而牵连到美妇。
谁知那美妇闻言却是猛地瞪大了双眼:“身不由己?莫非有人胆敢胁迫于你?莫怕,在这大祥境内,还没有我孟凡笑带不走的人!”
两名侍卫见到这一幕后,立刻想要向前阻止,但美妇人向身旁之人使了个眼色。眨眼之间,那位侍卫便从怀中取出一包黄色粉末,并将其轻轻吹起。仅仅数息时间,两名侍卫便昏迷不醒地倒在地上。
“别害怕,这只是能让人昏睡的药物而已。来吧,小老乡,跟我一起到我那里好好聊一聊。”孟凡满脸笑容地说道。
两人相互凝视着对方,眼中充满了在异乡遇见故友般的亲昵之情。尽管她们才初次相见,但彼此之间却有着一种仿佛与生俱来的信任感。
乐知此时感到有些迷糊不清,她正被苏愿紧紧抱在怀中。当两人交谈时,她已经开始觉得有些困倦乏力。现在感受到自己身处母亲的怀抱之中,她便放心地闭上了双眼。
这毕竟是深山,在苏愿的担忧下,孟凡笑还是留了一名侍卫。让人守着二人,看见要醒了再走。
……
冯启缘此时并不知晓,那个令他朝思暮想、魂牵梦绕的苏愿已跟别人走了。
此刻的他上身赤裸地趴在床铺之上,任由医师将药膏涂抹于后背那狰狞可怖的伤痕处。每一次药刷轻触伤处带来的刺痛感,都会令其不由自主地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哼。
而太太则满眼泪水地伫立在床边,那双与冯启缘如出一辙的美丽桃花眼中,此刻充满担忧与心疼。一旁的老爵爷和老太太,同样满脸心疼地紧盯着他们心爱的小孙子。
“冯清仪!今早你信誓旦旦地保证,等我走后会跟儿子好好劝解。可结果呢?趁着我走了后,你竟敢打我的儿子!”太太怒不可遏地紧咬银牙,对着坐在一侧的冯老爷厉声呵斥道。
冯老爷刚欲张嘴替自己辩驳几句,一旁沉默许久的老爵爷却突然发话质问。
“昨日你要让启缘去跪祠堂,我并未加以阻拦。但你为何事先不向我和你母亲禀报一声,便私自对启缘起用家法惩治?”话音未落,老爵爷情绪愈发激动起来,猛地一拍身旁的座椅扶手,显然已是气愤至极。
“你年少时难道不犯错?我从未对你动过手,你是把管刑部那套用来家里了,居然对启缘下此狠手!”老爵爷气得浑身发抖,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来,怒声吼道。
冯清仪见状,心中一惊,急忙跟着站起。虽然他此时已经懊悔不已,后悔刚才冲动之下打了自己的儿子。但面对父亲与妻子接二连三地质问,他还是感到十分无奈。
“爹,我年少时何曾像他这样放荡不羁、无法无天!而且刚才我动手打他的时候,每次都会停下询问他是否知错。可他却次次都故意激怒于我,我这才下手重了些。”冯清仪满脸苦涩地解释道。
本来他想让成元动手,但成元根本不敢对其下狠手。看着眼前一脸倔强的冯启缘,他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忍无可忍之下直接伸手夺过鞭子,准备亲自动手好好教教这个混小子怎么做人!
然而令他感到无比气愤的是,无论自己如何抽打,冯启缘始终都表现出一副宁死不屈、毫不悔改的样子。
这无疑彻底点燃了他的愤怒之火,一时间气得他脑袋嗡嗡直响。由于情绪过于激动,导致他手中的力道逐渐失控,等他回过神来时才发现,自己的儿子早已被打得昏死了过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紧接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冲进房间。而走在最前面的正是他的妻子......
而一旁的老太太,则心疼地看着因疼痛而满头大汗的孙子。只见孙子后背上的鞭痕依旧触目惊心,甚至还不断有鲜血渗出。
她原本就心如刀绞,此刻再听到儿子如此辩解,更觉心烦意乱。于是不耐烦地朝冯清仪挥了挥手,示意他赶紧离开。
“你先自行至书房冷静,有何事应与启缘好生商议,岂可直接将人打得无法下床。”老太太拉住老爵爷,明面上是劝解,实则也有责备之意。
冯老爷叹息一声,脸上露出苦笑。他临走时,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儿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心疼。
此时冯府众人的态度,已不似先前那般强硬。然而,无论他们态度如何,他们并不知晓,此事的另一位当事人,早已不知去向。
而当晕厥的冯启缘醒来后,又会是何态度,那便是醒来后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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