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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冰循着酒香一路向着山上走,有时会停下来仔细嗅一嗅,确定酒香的来源,然后又继续走。尹冰的脚步有些急切,这里是崇山峻岭的密林,山势也陡峭的很,有什么人会没事跑这里来?除了某个整天没事干、只知道喝酒、每天什么都不管的、就是天塌下来了也要躺着醉死的酒鬼,恐怕也没别人了!
醉鬼名叫龙呈,是父母的师傅、安平国前前任大将军、全安平国第一个晋升仙界的修炼者龙辞钦的贴身随侍。自从师公龙辞钦去了仙界,他就独自一人留了下来。本来凭他的功绩和术将的实力是可以在安平国皇宫被人当祖宗供起来的,但他为人潇洒不羁,不喜拘束,所以就离开了安平帝都四处云游,走之前还放下狂言:不把天下美酒尝遍,他绝不回宫!闹得人哭笑不得。
尹冰出世后他也来秘密地看过尹冰,看见尹冰的第一眼,就装大尾巴狼摇头晃脑地说:“此女必为当世强者!”不过不管是沐扬风他们还是尹冰自己都当这老头喝醉了说胡话呢,沐扬风他们还好,表面还是装得恭恭敬敬的请他好吃好喝,尹冰当时就颇不以为然了,纯粹将这老头当成神棍了,以为他是来骗吃骗喝的。现在想来,尹冰心中却颇为自信,他当初的话定不是妄言!
只是当时尹冰对他颇有偏见,看不惯这个老头一副酒就是命、命就是酒的模样,浑身邋里邋遢的让人无法忍受。所以虽然龙呈来看过尹冰几次,尹冰却每次都是恶整这个为老不尊的老头,让这位术将级别的老人家在她手里栽了好几次。现在想来也挺对不起人家的,尹冰心想,而且自从父母离世以后,她也隐藏了自己的踪迹,至今应该有六年了没见过他了吧?
尹冰一边想着,一边继续脚步不停地往山巅掠去。随着越来越近的距离,鼻端的酒香也是越来越浓郁,就连尹冰这个对酒没瘾且自制力极强的人都被勾起了馋虫,可见这酒香有多醉人。
终于,在一悬崖绝壁之上,崖壁边缘处,尹冰又看见了那个已经分别许久,却依然嗜酒如命,浑身邋遢的老头子。虽然已经六年没见,但老头子样子还是没有变,一身灰色的看不出颜色的衣服,活像是在泥土堆里打了几个滚,又像是穿了有一两年没洗的样子。
“哈哈哈!好酒!好酒!这么远的距离都能吸引来人,不愧是我老头子选的酒!”似是早就知道有人来,老头子哈哈大笑着,连头都没回就自恋地自夸了一番。尹冰翻了翻眼皮心里一阵无语,不过早就习惯了他这种自恋态度的尹冰也没有说什么,一言不发地走到他身边挨着他坐下,看着脚下云遮雾绕、朦胧模糊的深渊,沉默不语。
龙呈爽的眯起来的眼睛精光一闪,看了这个不说话的小P孩儿一眼,陡然觉得,这孩子怎么这么面熟呢?想着想着,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样,真是越看越面熟。这下老头儿坐不住了,往尹冰这边挪了挪屁股,右手手肘碰了碰尹冰的左臂,问道:“哎!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啊?怎么这么面熟呢?好像是在哪儿见过、、、”
说到最后变成了自言自语,一个人在那儿嘀嘀咕咕的,尹冰斜了他一眼就收回了眼神,看着面前的云海淡淡道:“怎么?老头子记忆力这么差了?才六年不见就不记得那个剪了你胡子的丫头了?”
此话一出,惊得龙呈手一抖把手中的酒壶给扔了出去,酒壶一出手他就反应过来了,顿时一脸心疼地看着往悬崖下掉的酒壶,转过头来就是一脸埋怨:“你这死丫头!六年不见了,一见面就气你爷爷!”尹冰好心情地一勾唇角,一脸无辜:“不是吧?明明是您自己掉的,怎么怨我身上了?”
龙呈眼角抽了抽,痛心地道:“难怪我老头子这几天眼皮老跳,原来是你这个小魔女!”尹冰便好奇得问:“是嘛?是哪只眼皮跳?”龙呈双眼一瞪:“左眼,怎么丫头有意见?”尹冰呵呵一笑:“我哪敢有意见啊!不过是感叹老头儿您的感觉真准,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看来您早就知道最近会遇到我这件喜事了嘛!”
龙呈嘴角又抽了抽,遇见你是喜事?别开玩笑了!不服气地大声道:“我要是说右眼,你就该说右眼跳财左眼跳灾了吧。”说完得意的哼哼着,尹冰又是可爱一笑:“不会呀!那我就会说您眼皮抽筋了!”
看着尹冰一脸天真可爱的表情,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自己,龙呈不出意外的整张脸都抽了。
如愿以偿达到了目标,尹冰开心地哈哈大笑,真是好久没整他了,好怀念的感觉啊!尹冰的心情突然就变得好了起来,好久没这么开心地笑了呢,上一次是什么时候?记不起来了呢,尹冰遗憾地想。龙呈见尹冰笑得这么开怀,更加地郁闷了,他可是近百岁的长辈了,竟然被如此取笑!龙呈心里不断地委屈地嘀咕着。
“说说吧,丫头。”等尹冰笑够了龙呈正了正脸色严肃问道,尹冰一脸迷惑,看着他反问:“说什么啊?”龙呈哼了一声,鄙夷地看着她:“这几年你去哪儿了?隐藏起来不回去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说完还一副“你想蒙我,当我老人家是白痴啊!”的表情。
尹冰收回了笑意,怔怔地看着前方没有回答。龙呈就急了:“你这五年到底在哪儿?别说安平那帮子人,就是老人家我找了这么久都没找到你,你到底躲哪儿去了!”尹冰听了这话心里一暖,也没有再次无视他的话:“您老就别打听了,您应该知道如果我不想说,没有人能逼我。”
这老头子尹冰还是十分尊敬的,不仅因为他在这几年时间中找过自己,还因为当初他对尹冰的疼爱。虽然开始尹冰一直拿他当神棍,但是他的疼爱她不是感觉不出来,所以尹冰也一直拿他当亲爷爷看,若是真的讨厌一个人,尹冰可不会恶整他或者是和他撒娇之类的,她直接就无视了。
龙呈也知道尹冰说的话绝不是开玩笑,她是一个有主见的孩子,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也很独立,就连沐扬风和尹雪那俩人都拿她没法子,他就更不可能强迫她说什么。以前和这丫头在一起的时候,她就是顽皮的小魔女一个,每每都整得他哭笑不得、气得跳脚,但还对她发不起火来。现在看来,她却沉稳稳重了许多,不知道这几年她是怎么过的,龙老头想着想着就叹了口气。
尹冰听见了那一声叹息,她听过很多的叹息,自从从鬼墓里出来,先后就听败倾、童极还有衡清都这样叹息过,现在又听老头子这样叹气,心里也烦了。她又没死,这些人一个个都叹什么气呀!何况她也从来不觉得自己可怜或是怎么样,这条复仇之路是自己选的,不管结局怎么样,她都必须承担后果,也绝不会后悔!
或许是前世的记忆让自己太过执着,但若没有失去,又怎能懂得珍惜?尹冰从来不会将时间花费在后悔这种无用之事上,选择的道路只要认定了也一定会一直走下去!
“那好吧,不问就是了!真是的,连老头子我都要瞒着!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嘛!”说到后来就变成了嘀咕,尹冰看他小孩子的表情,只觉好笑。这都多大的人了啊,还这么孩子气!站起身来用脚踢了踢他的大腿:“老头儿,快起来,我有事儿跟你说。”
“你这个不尊老的死丫头!有你这么对老人家的吗?你、、、”老头儿牢骚还没发完就被尹冰笑眯眯地打断了:“谁说您老啦!您还年轻健壮地很呢,那就是标准的宝刀未老、风韵犹存呐!”
本来听前几句听得挺舒心的,老头嘴角的笑意还没展开呢,尹冰后面一连两个形容词就让他的笑意收了回去,顺带还呛了个半死。真是!丫头这是不尊老!不尊老!心里郁闷地不断埋怨的老头儿还是站了起来跟着尹冰往山下走,当然嘴里少不了气愤的碎碎念就是了。
回到绛丹城,尹冰直接就带着老头儿上了酒楼,当然一进酒楼的门尹冰就拿了一锭大大的银子来摆平想要把这“老乞丐”赶出去的小二,然后就直接走上了二楼一个包间。老头儿不顾旁人眼光,首先就去柜台抱了一大坦女儿红,“咕噜咕噜”就喝了几口,小二正要呵斥,站在楼梯上的尹冰就揉着太阳穴阻止了。
“这酒记我账上,你让他喝!喝死算了!”尹冰鄙夷地眼神赤裸裸地就刺了过去,但不得不说这活了近百岁的人精,那脸皮厚度就是不一样,完全就没看见一样。尹冰这时就发出无可奈何的叹息,无力地白了他一眼:“我说老头子,要喝就进来喝,别在那儿丢人。小二多拿几坛酒进来。”
说完就进了包间,老头子居然还瘪瘪嘴,不满道:“什么嘛!老头子我哪儿丢人了?”一旁的小二憋着“你哪儿都丢人”这句话,看看周围满满的客人,硬是把这句话给瘪了下去。老头儿抱着酒坛摇摇晃晃地往楼梯走,顺带还抹抹嘴巴咂咂嘴,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
尹冰看着他耍活宝的表现,真是连生气和无奈都麻木了,进了包间就坐在一边,静静地等着败倾来到。老头子居然好似看出了她在等人,也没理她,自己抱着个酒坛喝的起劲儿得很。尹冰一看他那副没酒就活不下去的模样,除了叹气也只能叹气。
小二看着这对奇怪的组合,莫明奇妙的下去了,他下去没一会儿,败倾就从窗外一个闪身进了屋里。对尹冰微微弯腰行了个礼,尹冰朝老头儿的方向抬抬下巴,示意也去行个礼,败倾依言去了,却被老头子拦了下来:“哎哎哎!别!千万别!老头子我最讨厌那些个繁文缛节的,你不准行礼啊!”
败倾吃惊地看了看尹冰,意为:这老头儿没病吧?尹冰嗤笑了一下,对她轻轻点头,意思是:你猜得很对。败倾了然地回过身来,也没有再行礼了,只是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见人都到齐了,尹冰便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败倾还没事,龙呈却惊着了。
这么精密详细的计划,真的是这个小丫头想出来的?龙呈震惊了一会儿,发现自己没想到重心问题上跑题了:话说自己为什么就得给这丫头帮忙呢?龙老头再次郁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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