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那个姨母身边不是有个嬷嬷吗?这主人的所有事,其心腹都会知晓,只要趁着夜色,将那嬷嬷带来细细审问一番,自然有解。”
南宫温若道:“只是,这嬷嬷跟着姨母好多年了,自然忠心耿耿,怎会背叛主人?”
南宫温宁勾了勾唇,眼神有些讳莫如深,道:“姐姐,她是忠心,可这已半抔黄土便能埋了的人,在这世间多少关系,怎得没有一个在意之人?”
南宫温若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你的意思,是威胁她?”
“对呀姐姐,若不拿住她的命门,又怎能让她说实话?”南宫温宁反问道。
南宫温若面露纠结,“可是...如此是否...”
“姐姐,您若是还想救芙蕖,趁入夜立刻派人去让赵管家抓人,您也不需担忧什么的,赵管家统管将军府多年,自然有能耐将事情办好。”南宫温宁轻轻扇着扇子,不紧不慢道。
她像是笃定了似的,也不催促南宫温若。
两害相权取其轻~她信她的姐姐会做到的。
南宫温若一想到芙蕖难受的模样,便心痛至极。她闭了闭眼,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道:“檀儿。”
檀儿应声进来,利落行礼,“王妃。”
“去,找赵管家将姨母嬷嬷的家人都抓过来,不许惊动人。”
“是。”檀儿应声,转身离开,极为干脆利落。
“夏雨!”南宫温宁略有不耐地喊了声。
夏雨连忙进来,“怎么了姑娘?”
“去,把姨母身边的嬷嬷绑过来,亦不可惊动人。”南宫温宁装模作样地细细叮嘱了一番。
窗外的竹林被风吹得呼呼作响,如同这松明苑的人一般,匆匆忙忙。
“是,姑娘。”夏雨也匆匆出去。
“姐姐,您先去照看芙蕖吧,我替您去审。”南宫温宁又将秋实喊进来,“走吧。”
南宫温宁去里间换了身厚衣衫,露夜而出。
待南宫温宁主仆走远,离了那片竹林后,秋实环视四周,道:“姑娘您还是不舍得王妃见到那些脏东西?”
“是啊。”南宫温宁叹了口气,“我想让她学点自保的本事,却又舍不得,秋实。”
“嗯?”
“你说我是不是变了?”南宫温宁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秋实心下大骇,暗暗道:“主子啊,您这话我怎么回?我又不是你?怎么知道啊!”
她装作思考,偷瞥了一眼南宫温宁的脸,试探着道:“姑娘,您该是变了?”
南宫温宁面色似有不对,秋实连忙改口,道:“不,没变!”
南宫温宁扑哧一笑,实在没忍住,“得了,走吧!”
二人去二门上等了会儿, 便见着赵管家带着人进来了。
“二姑娘。”赵德胜走上前来。
南宫温宁没说话,只摆了摆手,“跟我走吧,管家您的身份那些人知道吗?”
赵管家拱了拱手,道:“姑娘放心,事关王妃,老奴自然不会让他们知道我们是谁。”
南宫温宁点点头,“那便好。”
“檀儿。”南宫温宁向前喊了声。
“二姑娘。”
“王府是不是有个院子常有人打扫却一直无人住着?”南宫温宁问得隐晦,檀儿如实道:“是,听雨院是王府庶长子司鸣隶的院子,因其外出求学,加之年幼,那院子便一直空着。”
南宫温宁点点头,“就去那里吧。”
待到了听雨院,南宫温宁亲自挑了灯笼。
她走得极慢,像是在欣赏这听雨院的一砖一瓦、四处陈设似的,时不时还发出两声赞叹。
她摆摆手将赵管家喊过来,“您看这里,和我姐姐的院子比,哪里更好?”
赵管家迅速扫了一周,道:“回二姑娘,这儿山水环绕,正堂门上红木雕鹰,栩栩如生,老奴只瞧这两处,便知这院子比王妃的要好。”
南宫温宁猛地咳嗽两声,在座的诸位风声鹤唳,都被吓了一跳。
夏雨连忙过去扶住南宫温宁,赵德胜也是一脸急色,“二姑娘,您没事吧?”
南宫温宁面色变得有些苍白,在寂静的黑夜中有些恐怖。
“无碍,只是这院子是司鸣隶的,一个王府的庶子,居然比姐姐的院子都好!我想想便生气,大抵是怒火攻心了。”
赵德胜听后也是面有怒色,但他眼下更关心南宫温宁的身体。
“姑娘,等过几天让王妃给您再请太医瞧瞧吧。”
南宫温宁道:“不必了,早已有名医说过,我似是小时候受过虐待,亏着身子了,已断言我不会活过三十岁。”
赵德胜一听心脏一震,“什么!”
“管家,先管眼顾眼前吧。”南宫温宁带着夏雨随意走进一间屋子,让赵管家在此监督。
屋子里黑漆漆的,夏雨从袖口处拿出火折子,将蜡烛点燃。
南宫温宁走到山水屏风后,看到红木架子床上整整齐齐的摆很多绣工极好的被子。
她未脱了鞋子便直接上去了,指着那些被子问:“哪个贵?”
夏雨可是从邢斐烨这个江南首富府里出来的,别的本事不敢认第一,这看东西价值可是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
她只扫了一眼,便非常确认了,“从上数第三床。”
南宫温宁将夏雨手里的蜡烛拿过来,给被子一角烫了个大洞。
夏雨根本不明白,自家主子这是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夏雨,你说我要不要杀了他?”
“司鸣隶吗?”
“姐姐好像是一直喜欢这个司允恭,既如此,那司允恭的孩子就只能从姐姐的肚子里爬出来了。”南宫温宁明明那么平静,可莫名的,让所有人都觉得可怕。
屋子里隔音很好,也寂静得可怕。
就连南宫温宁的呼吸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您的意思是…我们要杀了司鸣隶?”夏雨再三确认。
她竟然有些激动!
这可是她跟着南宫温宁以来,第一次在人亲爹亲娘眼皮子底下了结一个人。
“没办法,这庶长子若是府里其他小妾通房生的也便罢了,偏偏是那个野心最大又极受宠的柳棠儿,谁让他有那么一对父母呢!”
须臾,赵管家推门进来了。
“如何?”南宫温宁问道。
赵管家面色沉重,道:“老奴有负姑娘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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