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后边是一条小巷,青石板,高院墙,再寻常不过。踏进去之后,身后的门便消失了。
火狼王放下她,一伸手变出一套衣裙,往她面前一伸。
“呐,换上吧。”
换什么换,你说换就换啊,差点信了你这个逗比。
小米心里是老大的意见,又不好说出来。
既然这里的一切都是幻象,这套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的衣服说不定也是幻象。要是穿成皇帝的新衣,她觉得自己可以去死了。
见她一脸戒备的盯着自己手里的衣服,他懒得多做纠缠,直接往她怀里一塞。
“等会别怪我没提醒你,不换衣服的话,在这里寸步难行。”
威胁都用上了,那她不能不给面子啊。
一咬牙一跺脚,换!
“那个,你……能不能稍微转过去一点?”
你这样对着我,我怎么换?
火狼王一脸嫌弃的瞥了她一眼,幽幽道:“这是外衣,你直接套就可以了。”
……
是可忍孰不可忍,特别是他一副欠揍的嘴脸,越看越气人。
谁刚才说要她换上的,语死早啊,一次性说清楚一点不好吗?这货绝逼故意的。
气冲冲地把衣服往头上一套,瞪了他一眼,呛道:“我怕热不行啊?”
“哦。”他淡淡应了一句,想了想又说道:“等会你自己从这边的院墙爬进去,沿着一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一直走,会看到一个挂着‘不归处’的牌子的房间,你就直接敲门进去,就说是我叫你去的,里面有人,跟着他就行了,他会知道这么做的。”
院墙?还爬……爬进去?
开玩笑的吧,她有些不敢相信。
抬头一看,他人已经不见了。
别呀,我需要你。虽然你又刻薄又让人讨厌,可那也好过把她一个人丢在这么个鬼地方啊。
要不是害怕惊动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此刻她都忍不住要咆哮了。
望了望比她高差不多两倍的院墙,双眼噙满了泪水,自己究竟是造的什么孽啊。
没办法了,她一闪身变成白蛇模样,朝上边爬去。还没等爬到一半,就被人抓着尾巴一把揪了下来。
小米看也不看,趁机绕上来者的手臂,狠狠咬了他一口。
“忘了说,这个令牌你……啊!。”
话未说完,就一声惨叫。
用尽全力将她扔了出去,眼角一抹红衣灼灼。
“哎呀。”
一蛇被重重砸在墙壁上,摔出了原形。她双手扶住自己差点被摔折的小腰,坚强的站了起来。
只不过被摔了一下,皮糙肉厚的,她是没什么大碍,火狼王可就惨了。
原本就受了伤,又被她咬了一口,蛇毒迅速蔓延,刚才用力过度崩裂的伤口现在汩汩的冒着黑血,乍一看,仿佛衣服上的一大块污渍。
这可不能怪她,要怪就怪她娘好了,她娘太强悍,生下她天生就带着剧毒,传说中的贵族体质。
尽管他已经及时封住了经脉,还是有一丝毒在体内迅速蔓延开来。
“你没事儿吧?”她小心翼翼的问道。
说完感觉这句话好耳熟啊,好像不久前在哪儿说过似的。
手脚微微有些麻痹,他听见了她的问话,可是就是不想回答。
见他没有反应,心说坏了,一定是自己的毒起作用了。
等等,这不是天赐良机吗?
不管了,趁火打劫是有点不道德,可这跟保命相比,这些都算不上什么。
“喂,我可以救你。”她试探着朝他说了一句。
没有人回答,空气中死一般的安静。
“喂……”她伸手碰了碰。
没想到刚刚触碰到他的衣角,他就倒了下去。
是真的这么脆弱,还是故意碰瓷啊?她的小心脏一下子接受不了。在她的想象中,火狼王应该是一个超级厉害的人才对啊。
可是,厉害的人经历过大风大浪,却时常在阴沟里翻船。
刚才还想跟他做个交易呢,转过身人就倒下了。
如意算盘打的响响的,只要你把双花镜借给自己,她就舍命救君子。
只要得到双花镜,所有的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
结果这一切全因为他的昏迷胎死腹中,最隔应人的就是,现实从来不理会人们心里所想,还时不时玩儿你一下,给你点希望,然后一把把你推入绝望的深渊。
毒要是不及时解,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险。火狼王坐在地上跟圆寂了一样,她有点担心。
人命关天啊,那点小心思这这种时刻完全用不上。
一想到是自己咬的他,现在就算再救他,也不会被感谢,反而落埋怨,她就肝疼。
只是能怎么办呢,自始至终他都没有伤害过她,她也不是那种恩将仇报的人。于情于理,都无法放任不管。
“我不管,你欠我一条命。”
在他耳边愤愤说出这句话,才稍微平衡一点,好像这样就可以多些安慰似的。
一狠心从鞋子里拔出一把匕首,割破了自己的手掌。
血一下子流了出来,她将手掌对准火狼王的嘴,滴落的血珠全灌进了他胃里。
救世主可不是那么好当的,越是不容易受伤的人,受了伤就越疼。
看着他紧皱的眉头渐渐放松,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手心这回真的是火辣辣的疼,缺了个口子,总感觉一动就会血流尽而死。
明明毒已经解了,他还是没醒。等着等着,一不小心睡着了。
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地上除了她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火狼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走了也不知道说一声,亏她拼死拼活地救他。
“去死吧。”她终于忍不住发飙了。
也怪自己太天真,树妖都说了他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见识了前车之鉴,自己居然还一头扎进了这个大坑。
长得人模狗样憨厚朴实,没想到竟然是这种人。
更坑的是,她还不得不听他的话。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她要去寻找火狼王要她去找的那个人了。
小心翼翼的爬过院墙,这一次他没有骗她,一进去就看见那条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了。
说实话,有点荒凉,有点寒酸。
踏在松软的泥土上,沿着小道一直走,前面突然分岔成了两条路。
不靠谱的人唯一靠谱的事情就是永远会不靠谱,绝不妥协,绝无例外。
来的时候,他也没告诉她,还有分岔啊。
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依火狼王的搭错的脑回路,他说的话一定只是表面意思。
一直走,重点是直走。
回头望了望来时的路,选了条与来时路的轨迹连起来最像直线的路。
事实证明,她的判断是对的。
走了没多久,远远就看见他说的挂着“不归处”牌匾的房间。实际上,这里就这一间房。
此时天已经漆黑,里面也是一片漆黑。
作为一名讲文明懂礼貌的好同学,她轻手轻脚走过去敲了敲门。
侧耳听了听,里面没有反应,现在人都睡这么早了吗?
又不敢贸然开门,虽然她叶小米有一百种方式可以打开这扇破门。
拼命贴着门缝,想看清楚里面的情形,浑然不知身后站着一个端着一盆水的少年。
一个没发现,一个不出声。
“唉,那家伙是不是骗我的啊?”她自言自语道。
一转身,一盆水迎面浇了上来。
“哇!”
她惊叫一声,没有躲过。
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一头一脸的水珠顺着脸滚落下来。
眼前站着的是一个披着长衣的少年,面无表情,圆圆的小脑袋上光溜溜的,很是白净。
“有毛病啊你!”
虽然被他的干净气质震惊了一秒钟,还是忍不住朝他吼了一句。
那人也不动,就这么定定的望着她。
似乎是发现什么,他突然紧紧盯着小米的腰间看。
“干什么?”小米被他看的虎躯一震。
“别动。”
硬生生看着他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来,眼神始终没有没有离开她的腰间。
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看,什么也没有。
少年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一把扯过她腰里的什么东西。
是一块袖珍的令牌,小小的,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盗版的气息。
“你是原衣那家伙领回来的人吧?”他的语气很平淡,却隐隐有些让人感觉不舒服。
“是啊,那就怎样?”
“不怎样,跟我来吧。”
说着他把手里的盆往门边一扔,推门进屋去了。
可怜的木盆发出厚重的声响,仿佛是对自己做了某些人的出气筒而不满。
看着静静躺在地上的木盆,她陷入了沉思。
“喂,你那是什么水?”
门里传来一声冷清的声音:“洗脚水。”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她感觉自己的血有些往头顶涌。抬头看了看门上挂着的牌子:不归处,这名字取的真好,恐怕自己是真的归不了了。
体内的洪荒之力一时有些压制不住快要喷薄而出,屋里的人又淡淡补了一句:“干净的,还没用。”
幸好是还没用的,要是用过的,她今天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里面的灯一下子被点亮了,他的身影映在墙上,圆不隆冬的脑袋跟个球似的。
“还愣着干什么,进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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