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湘云哭了好一会儿后,黛玉方自开口问道:“云妹妹,不要哭了,只若有什么难处,只跟我说说,能帮的我自会帮你的。”黛玉因见湘云哭得那样儿,又忆起昔日在贾府中时的情份儿,心中便软了两分,因而也不再以“本殿”自称,只依旧像往日里一般称呼。
湘云闻言,又哭了一会儿,方拭了泪,待情绪稳定一些,便握住黛玉的手,道:“林姐姐,我求你一件事情,请你务必要答应我。”
黛玉听了,因想了想适才凤初元的话,觉得还是不要一下子便答应了才好,于是只笑道:“云妹妹,只说罢,我听着便是了。”
湘云自然也听出了黛玉的犹疑之意,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也是理解黛玉的,毕竟黛玉如今是茜香国的太女殿下,不比以前在贾府之中,身份单纯,可以毫无顾忌的帮助自己。再说她也知道,黛玉很快便要返回茜香国,只现下这个时候自己来找黛玉,多多少少都是有些敏感的,不过,如今她已经是退无可退,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因此湘云听了黛玉的话后,便开口道:“我也知道林姐姐现在不比从前,找姐姐帮忙多是有些强人所难了,不过如今我也没了别的法子,林姐姐,你只救救我罢。”言罢,泪水又不觉掉落下来。
听湘云如此说,黛玉不觉有些动容,于是便帮着湘云拭去脸上的泪水,道:“你且说罢。”
湘云听了,只道黛玉答应了,于是便一把紧紧握住黛玉的手,道:“林姐姐,我想让姐姐帮忙,我要自请抄了史府。”
听了湘云这话,黛玉不觉一惊,因讶异的问道:“云妹妹,好好儿的,你怎么说这话?”
湘云听了,因苦笑一声,而后便对黛玉道:“林姐姐,我也不瞒你了,当初因着我嫁到卫府冲喜,婆婆怕相公有个万一,卫家便没了香火承继,于是便让我和卫家近支里的一个哥儿行了夫妻之礼,后来便有了孩子,只偏偏这个时候相公他奇迹般的好了起来,知道这件事情后,认为我不守妇道,便将我贬作了姨娘,孩子也堕了。
也因此,如今我在卫府中,除了翠缕,却是连个三等小丫头都看我不起的。当然,这里面也是我自己的私心与不是在的,我并不怪他,只恨自己把持不住。当然,我也是有些怨叔叔婶婶的,只若当初没有那冲喜一事,我如今万万落不到这个下场。
不过我也知道恨也好,怨也罢,只依旧改不了我的命,所以我只这般在那卫府中挨日子。直到后来,我无意中知道了一件事,就是当初我叔叔婶婶将我送至卫府冲喜,却并不是因着我跟相公那时已经订了亲事,却是退婚不得。只是因为叔叔婶婶任上有了亏空,拿着我这件亲事向卫府讨了五十万两银子作聘金去填补亏空。
林姐姐,我跟二姐姐都是一般,都是被半卖半送的嫁到夫家的啊。你说,我怎么能不恨,怎么能不怨,怎么能看着他们在史家逍遥快活,只让我自己一人那般在卫府里过着比赵姨娘还不如的日子?”
言及此,湘云怒极反笑,长长的指甲嵌入肉中,竟是滴下血来,而湘云却是恍然未觉,似乎一点痛楚都没有。
“那云妹妹,你请抄史府,就是为了报仇雪恨?”黛玉素性聪敏,听湘云说了这么多,只略一思索,便知道湘云话语中的意思了。
湘云闻言,却是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头,道:“我是想报复他们,但我最主要的一个目的便是,希望能借此机会离开卫家,不然只这般下去,我要么疯掉,要么自尽,再要不然,我就会变得像老太太那般,不断的为了权势地位去算计。而上面无论哪一种,都不是我想要的,所以我想要光明正大的离开卫家,去过自己清净的日子。”
黛玉听了,登时便明白了,如今四大家族,除了王家和史家,已经抄了两家,而王家虽没抄家,但因着与贾家的事情多有牵扯,也被玉晚楼问了罪,如今已经是日落西山,势力渐微,只要再重重一击,便再无翻身之地。
而史家,因着跟其他三家近年来来往甚少,却是还好好的,并没有被牵连到的,所以玉晚楼虽然想一口气铲除了四大家族,但为了不落人口舌,所以便没有动史家,只端看着等待契机罢了。
而湘云肯定也是知道这些的,所以她想以整个史家为赌注,向玉晚楼索要一道圣旨,一道能从此让她过上清净日子的圣旨,一道能让她脱离史家和卫家两家束缚的圣旨。
想到此,黛玉不觉有些心惊,她万万想不到,平常大大咧咧,豪气万千,爽朗似男儿一般的湘云,心中竟是有这般的城府,只若是她生在以女子为尊的茜香国,说不得能够封王拜相,成为像孟丽君,谢瑶环一般的女臣。
不过,也因此,对于湘云这般的做法,黛玉却是不敢苟同的,毕竟湘云是史家的女儿,这般做或许别人看上去是大义灭亲,但是说穿了,其实也不过是因为湘云自己的私心报复罢了,而湘云的叔叔婶婶再怎么对她不好,好歹也是湘云自襁褓之中时便开始照顾着她了,别人滴水之恩尚且涌泉相报,只这十五年的养育之情,竟是换来湘云这般的报复,未免太过凉薄了些。
湘云见黛玉脸上略有些不赞同的神色,便知道黛玉在想些什么,于是又道:“林姐姐,我知道我这般说,你或许会认为我冷血无情,不过,你却不知道,这十五年来,我在史家过着何种的生活。”
顿了顿,湘云又继续道:“林姐姐在贾府明明吃用皆是自己的,却是被人说成寄人篱下,一草一纸皆是用的贾家的,闲言碎语,算计不断,确实可谓是‘一年三百六十日,风刀霜剑严相逼’。但是林姐姐,你可知道,我在史家,名义上住在自己的家中,可实际上,却是过得比林姐姐还不如!
在我三岁时,叔叔婶婶他们便请人教我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还请来了金陵城中最有名的绣娘教我针线,看似待我极好,但是我知道,他们只是想将我培养成一个完美的联姻工具罢了。所以我才盼着老太太能接我去贾府玩,因为那时只有爱哥哥会逗我玩,哄我开心,所以我那时常常在想,若是能够嫁给爱哥哥做妻子,我也没什么好恨的了。
可是我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四大家族互有联姻,一损俱损,一荣俱荣,而且贾家那时已经有些提襟见肘,寅吃卯粮,除了空挂着荣公府的名号,却还比不止史家的,所以我早死了心,只是盼望着将来叔叔婶婶不要将我嫁给一个品行不端之人,其他的便什么也不求了。”
言及此,湘云因忍不住泪落下来,而后又继续道:“后来他们千挑万选,选了卫若兰,因着我跟爱哥哥打听过,知道卫若兰是个品行不错的,便也自放了心,安心待嫁,却没想到最后竟是落得一个冲喜的结局。一开始,我只以为是他们怕退了亲后,我再难嫁人,所以便也没怪他们,谁知道他们竟是将我卖给了卫家的。只从那一刻,我才明白,他们自始至终,都是把我当作一个出身高贵的丫头来使唤的,而更可笑的是,这一切,都是我最喜欢最亲近的老祖宗老太太一手策划的!”
说到这里,湘云变得有些激动起来,大声嚷道:“而且你知道,我的爹娘是怎么死的吗?是被老太太还有我的叔叔婶婶合谋害死的!是他们害死我爹娘的,可怜我不久之前才知道,可怜我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仇人的身边,还对他们感恩戴德的,林姐姐,你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你告诉我啊!”
黛玉被湘云的样子吓了一跳,更被湘云说的话给震惊了,她没有想到其中居然还有这般惊人的秘密。因为好半晌方才回过神来,因问湘云道:“云妹妹,你这说的可是真的?你怎么会知道的,有什么证据吗?”
湘云点了点头,道:“我被贬作姨娘之前,曾经被休回家些日子,那几日我去了我爹爹娘亲生前的屋子,无意中发现了我幼时的襁褓,襁褓之中有一封书信,是爹爹的亲笔,因着我的房中有着爹爹生前的亲笔书画,所以我认得。”
言罢,湘云便将一封书信从袖中取出,递给黛玉。黛玉展开看后,不觉愈看愈心惊,书信上的内容真可谓字字泣血,大有绝笔之意。
原来当年湘云的爹爹乃是史侯的长子史鼒,因为文采风流,又英俊不凡,所以有“檀云公子”之称,当时不知道有多少达官显贵都想将女儿嫁他,甚至公主郡主之中也有看上他的,只他独独看上了时任翰林院府库掌院院士杨企山之女,碎了一片女子的芳心。
史鼒和杨氏成亲之后,极为幸福美满,即使杨氏嫁给史鼒数年后仍未有身孕,史鼒亦未曾纳过一个妾室,一时之间,也被传为佳话。只后来杨氏有孕,史鼒更是放下公务,寸步不离的照顾杨氏,也正是因此,夫妻两人才无意中发现贾母和自己的弟弟史鼎以及史鼐三人竟是伙同了义忠亲王,想要逼宫谋反的。
史鼒夫妻二人自然知道事关重大,于是便想上书皇上,将此事揭发,从而保住史家近百年来的清名,只是没想到史鼒的密奏竟然被贾母的人给拦了下来。史鼒心知道自己难逃一死,于是便写下了遗书,将它藏在了湘云的襁褓之中,以期有一天自己的女儿能够为自己伸冤昭雪。
却哪知道,史鼒死后,杨氏立时便殉情而死,也因此湘云长大后,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襁褓之中竟然藏了这般的秘密,若不是上次湘云被休后回史鼒夫妻二人生前的房中缅怀二人,这个秘密怕是会一直的尘封下去。
看完史鼒的遗书,黛玉也不觉叹了口气,而后方握住湘云的手,道:“既然云妹妹你执意如此,我便也就帮你这一回,只是希望你到时不要迷失了本性才好。”
湘云听了黛玉的话后,心中感激,因道:“我知道了,林姐姐,你放心罢,我正是因为怕自己将来会变成像老太太那般的人,所以今日里才来向你求助。”
顿了顿,湘云又道:“其实若是叔叔婶婶他们能待我好一些,如果我没有被他们卖到卫家,这封遗书说不得我会将它毁却,谁也不告诉,只可惜,这个世上没有如果……”
言及此,湘云又忍不住轻叹了一声,说着又看了看窗外,道:“好,我也该回去了,只今日是太太的生辰,我是抽空儿跑出来的,若是被她发现我不见了,我便愈发得在卫府不受人待见了。”说着,湘云便自转身走了出去。
待湘云离开之后,黛玉告诉了凤初元和华严子一声儿,便自坐上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去了。
而此时的御书房中,玉晚楼却是有些头痛的,只因着贾元春死后,后宫之中便也就只剩下了娴妃、萧婉仪以及陆昭容三位嫔妃,所以朝堂上的那些个大臣便借机要玉晚楼选秀以充实后宫,或是册立皇后,诸如此类的奏折堆满的御案,直惹得玉晚楼是大为光火。
正在这时,戴权却是进来通报,道是茜香国的太女殿下来了。玉晚楼一听,忙自站起身,便要出去迎接,却哪知黛玉早走了进来。
看着黛玉走进来,玉晚楼心中的火气也顿时消散了个无影无踪,因走过去,笑问道:“玉儿,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吗?”
黛玉听了,因故作不悦道:“听你的意思,好似我只能有事的时候来找你?”
玉晚楼听了黛玉的话,倒是没怎么慌乱,反而有些惊喜的将黛玉揽入怀中,问道:“这么说,玉儿你是专程来看我的?”
“若是我再不来看你,你说不得要将那个位子交给别的女人了呢。”黛玉随手拿起一本奏章,翻了一下,有些不悦的对玉晚楼道。
眼见黛玉吃醋,玉晚楼的心中一阵欣喜,因拿手指轻轻刮了一下黛玉的琼鼻,笑道:“怎么竟是对着这些莫须有的东西吃醋的,你该知道我心里只你一个的。”
黛玉听了,心中虽然高兴,但只嘴上却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知道你心里有几个的?说不得这话你还在别人跟前说过呢。”顿了顿,也不顾玉晚楼愈来愈青得发黑的脸,只继续道:“不过也没关系,反正我也是要当女皇的,若是你果然有其他的女人,我便在茜香国多找几个男人便是了,反正听说茜香国的男子长得多很俊美的……”
话未说完,玉晚楼便将黛玉狠狠的搂入怀中,而后便自俯下身,在黛玉的唇上狠狠的吻了下去。黛玉悴不及防,只惊讶的睁大的眼睛,檀口微张,玉晚楼的舌头便趁机长趋直入,不断的与黛玉的丁香小舌交缠着,很快黛玉便迷醉在玉晚楼这温柔且又霸道的深吻之中。
过了好一会儿,玉晚楼方自松开了黛玉,看着黛玉被自己吻得有些红肿的嘴唇,玉晚楼不觉开口一笑,只黛玉见了玉晚楼的笑容,却是恼道:“还笑呢,适才差点没让我背过气去。”想到刚刚玉晚楼的那个差点让自己窒息的深吻,黛玉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烧。
听了黛玉的话,玉晚楼又见黛玉娇喘连连,不觉有些心疼,道:“对不起,玉儿,刚才我没把握住。”言罢,便即为黛玉拢了拢耳边的鬓发,随即又苦笑一声,对黛玉道:“玉儿,你说我该怎么办,我好像是中了你的毒了,再不能一天见不着你的,只你去了茜香国后,这漫长岁月,我却又该怎么度过?”
黛玉闻言,还未完全褪下去的红晕又再上布满黛玉的双颊,而后黛玉便低声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到我回来的时候,你不是又见着我了?”
玉晚楼闻言,只苦笑道:“现在你还未离开,我便已经相思入骨了,若你离开了,怕我也只会憔悴而死了!”
“呸,呸,”黛玉闻言,只啐了两口,而后便捂住玉晚楼的嘴道:“什么死不死的话,也不知道忌讳着,还是说,你后悔了,可别忘记了,你可是承诺过我,要永生永世都与我在一起的。”
玉晚楼听了,因握住黛玉的一双柔荑,柔声道:“我对玉儿你的承诺,是永远都不会背弃的,只玉儿,你去了茜香国后,记着时常捎封书信回来,只看着你的字,也好过我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在宫中。”
黛玉闻言,只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而后两又说了一会儿话后,黛玉忽然“啊呀”一声,竟然突然惊叫起来。玉晚楼见状,只疑惑的看着黛玉。
黛玉见了,因对玉晚楼道:“适才与你说了这许多话,竟是将一件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言罢,便将史湘云今日里找自己说的事情同玉晚楼说了,而后便道:“我也知道,只这般做或许不大好,不过云妹妹也是个可怜的人,我不想让她在这肮脏的漩涡中愈陷愈深。”
玉晚楼闻言,因沉默了一会儿,道:“其实这件事情柳湘莲已经告诉我了,只是没有确实的证据,若是那史湘云肯出来作旁证,倒也不是不能答应了她的要求的。”
黛玉听了,因笑道:“云妹妹我是知道的,她既然肯说出这件事情来,自然也是不怕的。”言罢,又狐疑的看了玉晚楼一眼,道:“只那柳湘莲何时竟是成了你的人,这么隐秘的事情也是能告诉你的?”
玉晚楼听了,因一笑道:“你也知道少白是我的影卫,而少白跟柳湘莲是嫡嫡亲亲的堂兄弟,两人原也是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也是极深,柳湘莲因知道少白是我的影卫,又因着他也知道吴尚荣并不是什么易与的主,说不得哪日他助其成了事后,会来个‘飞鸟尽,粮弓藏’,到时候晴雯母子也会跟着没了好下场,所以便也就加入了我的影卫营。”
黛玉听了,因道:“这柳湘莲以前我只在贾府中听贾宝玉说起过,只知道他长得极为俊美,爱唱戏,还有一身极好的拳脚功夫,其它的倒也不甚了解,不过既然晴雯那个丫头能看上他,想来也当不是什么纨绔之辈或是奸狡之徒。”
玉晚楼听了,不觉有些好奇道:“听你这么说,仿佛那晴雯是个极为难得的丫头。”
黛玉听了,因笑着点了点头,道:“晴雯虽出身卑贱,但是心气儿却极高,而且极为爽利,最见不得那些肮脏之事,而且比贾府中的一众丫鬟都有识见,依我瞧来,她当是那红拂女一般的人物。”
玉晚楼闻言,好奇之心不觉更甚,道:“你对那个晴雯竟是有这般高的评价的?改天若是得空儿,真当见见才是。”
黛玉闻言,只拿粉拳捶了玉晚楼一下,道:“不许你去见其他的女人!”玉晚楼听了,因不觉笑道:“你这个小醋坛子,竟是这般大的醋劲儿的,行了,我不去见她便是了。”
黛玉听玉晚楼如此说,因道:“若是你不喜欢我吃醋的,我以后再不吃你的醋便是了。”
玉晚楼听了黛玉这话,知道黛玉真正的意思是要离开自己,从此再不来往的,因而忙一把搂住黛玉,道:“我只这么说着玩玩的,你竟是当了真的?你还不知道我的心么,你肯吃醋,我的心里却是再高兴不过的,只巴不得你天天吃醋才好呢。”
黛玉听了,却是挣脱了玉晚楼的怀抱,道:“你少臭美罢,只以后你再不许让我吃醋的,否则我便离了你去,再也不见的。”
玉晚楼闻言,因忙竖起三个指头,对天发誓道:“我玉晚楼在此立誓,今生今世,不,是永永远远都只林黛玉一人,如违此誓,形神俱灭!”
黛玉听了,心中欢喜,因忙捂住玉晚楼的口,道:“我信你便是了,好端端的,却是发这些个毒誓作什么!”
玉晚楼听了,只笑道:“我知道自己不会应誓的,怕什么!”黛玉闻言,只幸福的依偎在玉晚楼的怀中。只两人却是都没有发现,此时门外一个修长的身影,见了此情此景,却是悄然退去,那孤寂的背影,恍若秋天落下的最后一片梧桐叶,是那般的凄然。
☆☆☆☆☆★★★★★☆☆☆☆☆
不好意思,断崖最近生病,高烧四十度,身体一直很虚,再加上有个人一直在旁边“监视”着我,除了收收菜,几乎碰不了电脑,所以一直没能更新。
请牢记本站域名:g.xxsy.net
(https://www.biquya.cc/id13154/7284900.html)
1秒记住追书网网:www.biquya.cc。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uya.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