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荟萃楼雅间内,女子微显落寞的侧脸是柔美的一弧,令人沉迷。
待月不自觉的伸出手去,却在触到那晶莹的耳垂后手指一偏,只将她散落的几缕鬓发撩起顺到耳后。
赵玫一侧头,就看到待月专注的眼神正盯着她耳边的发,他手指微凉,撩起发丝的姿势如拈花,所过之处烧起了朵朵红云。
“抱歉,我没有选对人……”
赵玫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在为如花和柳柔的事抱歉,她笑了笑,居然也没反对,“恩,跟你脱不了干系。”
女人与女人为敌,多是因为妒忌,如花妒忌她,所以算计她,紫舞忌讳她,所以利用柳柔来探究她……究其原因,也不过是因为待月。
待月慢慢收回流连在赵玫鬓边的手,开始认真思考如何为她扫除一切因他而起的麻烦和烦恼。
“你知道吗,那里一整条街因为我的到来而被封锁清空,医堂没有病人上门,学堂倒有朗朗书声,可是我突然想起来,今日是秋收假,学生都该放假……她们故意给我演一出平静祥和国泰民安,想掩盖什么?”
赵玫说完,见待月并不答话,只若有所思的样子,突然脸色一沉,“我和她的事,你不需插手。”
待月嘴角微微撇了撇,就知道她要这么说。
不过看到那双清亮的眼睛此刻被斗志染得灼灼,他也不禁窃喜,她向来对名利权势淡泊,此刻争强好胜,也不过是因为他……
待月心花怒放,却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好。”
赵玫满意的一笑。想起另一件事,于是问道,“对了,是不是你让赫平来跟我说那些的?”
待月眼里疑惑不过一闪,赵玫便知道了,不是的。
不是待月让他来旁敲侧击,那么就是赫平自己的主意……
赫平那个话痨一天到晚给她念叨各种时间城的事情,大到悠久历史和以前的各项方针政策,小到家长里短市井小事……赵玫每天都被他那三寸不烂之舌照三餐荼毒。
可是她事后细细想来,赫平说的话。看似东拉西扯,是些毫不相关的小事,却很值得推敲……
就比如昨日。上午秘书处才敲定了今天的计划,午休时赫平就来跟她说偷听到了尊主让柳柔去紫舞那里问什么机关,后来又扯到柳柔哥哥在紫舞手底下犯了点错,正在受处罚;再把柳柔家的兄妹相依为命兄妹情深的情况又巴拉巴拉说了一大通……
赵玫当时也不在意,可是柳柔昨天从紫舞处回来之后神色就不太对。魂不守舍的样子,她便有些怀疑……后来在路上多方试探柳柔,果然发现她眼神闪烁、偶有愧色。
所以她才让柳柔去取名册,户部就在右使院里,柳柔有合理的机会接触到紫舞,就看紫舞要她怎么做。然后,她会怎么做了……
……
这时,魔塔南沿的右使大院。柳柔等在户部,虽然管理名册的人暗自奇怪岛主怎么又派人来取名册,却也不敢轻慢和质疑,只照着原册迅速抄写了一份给柳柔。
柳柔脸色并不太好,眼底有些微微泛青。看来昨夜没有睡好,她心不在焉的接过名册。却站着门口发呆,迟迟没有离开。
这时,紫裙女子远远的从回廊另一侧过来,一直来到柳柔面前,随意的看她一眼,似乎有些意外,“是柳柔吗?上次尊主让你来问的机关,我后来绘制了详细的示意图,正好,你随我来取吧。”
紫舞说完就走,柳柔脸色变幻一瞬,最终还是跟上了她……
……
有隐忍,就有爆发;有打压,就有反弹。
第二日,赵玫站在过渡区的破旧房屋前时,如是想。
她们还是站在干净的青石砖上,跟昨天一样,一样的三个人,一样的时辰,不一样的心情。
澄澜站在最后,落后赵玫一个步位,在柳柔身后半个步位,余光紧紧锁住柳柔,虽然小姐并没跟她说什么,但她已经觉察到柳柔的异常,她并不担心前面,却要被小姐护好身后。
而柳柔静静站在那里,人如其名,柔弱得让人担心被风吹折,她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一脸平静,却在赵玫和澄澜都看不到的角度,眼底隐现出矛盾和焦灼。
赵玫自然是站在最前面,盈盈以笑,神态悠然,仿佛面对的不是这大片黑沉的禁锢之地,而是美轮美奂的大好风景。
她目光扫过四周,发现暗藏的人果然多了些,而且不止一队人马。除了昨日墙角横梁马车中的那些人,两旁阁楼的屋脊上,以及本该空置的房屋中都多了很多人,似乎,还有她熟悉的气息。
而她的对面,破屋碎瓦依旧肃杀凄凉,秋风瑟瑟吹过,原本飘荡的挡风布都被大石压紧,风声掠过,整个过渡区却死寂无声。
那些人,并没有出来。
赵玫撇了撇嘴角,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对于失去自由、失去选择和追求的权利的人,或者在长期压抑中爆发,或者在持久忍耐中消亡。
她想知道这里的人血液里还有多少热度?是不是已经被现实磨灭了精气神……
她能感觉到一束束目光从门缝和窗户的间隙中射出,带着微薄的热度和长久积蓄下的麻木。
“看来——没有人想离开这里。”
她传遍四方,话音刚落,便感觉到那些昏暗的房间内起了些许骚动,似乎有挣扎与反抗,但都沉寂下来,继续选择沉默和观望。
她便继续加码,“既然你们眷恋这里,我就送你们,长埋此地。”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她话中最后四个字的意思,因为那四个字太突然太跳跃,与那个翩翩佳公子的印象极不相符。
但是赵玫已经开始了。
她素手轻抬,借着西风,放出了秋日里的一把火。
等到所有人意识到那四个字的含义时,赤炎术释放的火焰已经被秋风带着卷过了最外围的房屋。
干燥的木屋沾火即着,很快就烧了起来……
空气似乎凝结起来,带着震撼和不可置信,只剩火花劈裂的响声细微却响亮。那些投到赵玫身上或阴冷或淡漠的目光渐渐发生了变化,就连这边隐匿的看守们都似乎藏不住了……
那些着火的木房并没有人居住,所有人再次耐下心来,只是对那个笑意融融的少年公子重新审视起来——
他究竟是怎么放的火?甚至没人看到他点火的过程,就只见到一团火焰从他手里窜出,然后被他轻轻一抛,就被风带开……而且,这是这么地方,他居然明目张胆的放火?究竟是疯狂的自大狂妄之徒,还是能够掌控生死的之人所有人便但是或是却没有人跑出来……火势却未停止,直直的扑向东边的一座房屋。
那座房屋被掩在众多破屋之中,乍看并不起眼,但是随着火势的靠近,所有人的视线集中过去,才发现那房屋是过渡区中仅有的完好房屋——青砖褐瓦、门窗齐整,一条石子路连到门口,大门紧闭,唯有屋檐下悬着的一盆挂兰,白瓷花盆中散开一拢青绿叶条,上面缀着一朵白色小花,随风飘动,如折鹤般清雅灵动。
石屋,旧檐,兰花……意境优美得如一幅清灵脱俗的画,却即将堙灭在那诡异的火焰之下。
所有人屏住呼吸,似为那困狱中一点鲜活而惋惜。
赵玫的眼神却闪了闪,难道她猜错了?
火焰像受到指令一般直窜向那盆挂兰,眼看着盆毁花亡,原本紧闭的门突然开了,从里窜出了一个高大的男子,身体异常灵活的闪躲着火焰,然后伸手一勾,就将那盆兰花取下抱在了怀中。
接着又从门里跑出了好几个人,跟着那高大男子一起,离开了房屋直往路口这边来了。
赵玫几不可闻的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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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玫已经想过,就算她不去动紫舞,紫舞也必定不是安分,她要对过渡区下手,作为“过渡区”的提出者,紫舞必不会袖手旁观,与其让暗处的人从中破坏,还不如将计就计,只提防一个柳柔。
倒是赫平,并不像表面那么嘻嘻哈哈吊儿郎当,让她刮目相看……
赵玫已经想过,就算她不去动紫舞,紫舞也必定不是安分,她要对过渡区下手,作为“过渡区”的提出者,紫舞必不会袖手旁观,与其让暗处的人从中破坏,还不如将计就计,只提防一个柳柔。
倒是赫平,并不像表面那么嘻嘻哈哈吊儿郎当,让她刮目相看……
赵玫已经想过,就算她不去动紫舞,紫舞也必定不是安分,她要对过渡区下手,作为“过渡区”的提出者,紫舞必不会袖手旁观,与其让暗处的人从中破坏,还不如将计就计,只提防一个柳柔。
倒是赫平,并不像表面那么嘻嘻哈哈吊儿郎当,让她刮目相看……
赵玫已经想过,就算她不去动紫舞,紫舞也必定不是安分。
倒是赫平,并不像表面那么嘻嘻哈哈吊儿郎当,让她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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